書房內一片死寂。傅星沅攥緊了衣袖，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皇帝這是要逼傅家在他與厲家之間做選擇——要麽放棄兵權保全兒子，要麽放棄兒子保全兵權。
    "父親..."傅星沅剛開口，就被傅延慶抬手製止。
    "星沅，你先出去。"傅延慶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我與塵兒有話要說。"
    傅星沅看向厲塵，後者對他點點頭。他隻好退出書房，輕輕帶上門，卻沒有走遠。
    透過門縫，他聽見父親低沉的聲音："...時機未到，還需忍耐..."
    然後是厲塵的回應："...三日後貴妃壽宴...計劃..."
    傅星沅心頭一跳。貴妃壽宴？計劃？父親和厲塵究竟在謀劃什麽？
    正當他想聽得更仔細些，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傅星沅連忙裝作剛剛路過的樣子，轉身看見府中老管家端著茶點走來。
    "少爺怎麽站在這裏？"老管家笑眯眯地問，"老將軍和姑爺談完了？"
    傅星沅搖搖頭："父親讓我先出來。"他猶豫片刻，終究沒敢問出心中的疑問。
    夜幕降臨，傅星沅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天上的明月出神。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厲塵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
    "在想什麽？"厲塵的聲音帶著疲憊。
    傅星沅轉過身，直視厲塵的眼睛："你和父親在謀劃什麽？"
    月光下，厲塵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朝堂上的瑣事罷了。"
    "厲塵。"傅星沅少有地直呼其名，"我不是需要被保護的金絲雀。"
    厲塵沉默良久，終於輕歎一聲，拉著他在石凳上坐下："陛下對傅家起了殺心。今日獵場上，他看你的眼神...讓我害怕。"
    傅星沅心頭一顫。厲塵這樣的人，居然會承認自己害怕。
    "父親和我早有準備。"厲塵繼續道，聲音壓得極低，"三日後貴妃壽宴，會有人彈劾趙明德貪腐。他是陛下心腹，一旦倒台，陛下短時間內無人可用，就無暇對付傅家了。"
    傅星沅敏銳地察覺到厲塵話中的漏洞："這隻能拖延時間，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厲塵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沒錯。所以..."他湊到傅星沅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傅星沅瞳孔驟縮，猛地抓住厲塵的手腕："你們要..."
    厲塵捂住他的嘴，搖搖頭："此事隻有你知我知，連嶽母都不能說。"
    傅星沅心跳如鼓，既為這個大膽的計劃震驚，又為父親和厲塵的信任而感動。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點頭。
    厲塵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低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別怕，有我在。"
    夜風拂過，帶來陣陣桂花香。傅星沅靠在厲塵肩頭，忽然覺得，無論前路多麽艱險，隻要有這個人在身邊，就沒什麽好怕的。
    三日後 厲貴妃壽宴
    傅星沅站在銅鏡前，由侍女為他係上最後一根衣帶。鏡中人一襲湖藍色錦袍，腰間束著銀絲紋繡的腰帶，襯得腰身纖細如柳。
    他今日特意讓侍女將發髻挽得高了些，露出修長的脖頸，後頸處淡紅的標記若隱若現。
    "夫人今日真好看。"小丫鬟紅著臉讚歎道。
    傅星沅唇角微揚，從妝匣中取出一支白玉簪，輕輕插入發髻。這是厲塵昨夜送他的，說是北境進貢的寒玉所製，觸手生溫。
    門外傳來腳步聲，厲塵一身玄色官服踏入內室，腰間金牌在燭光下閃閃發亮。他的目光落在傅星沅身上，瞬間凝固。
    "如何？"傅星沅轉身，衣袖帶起一陣淡淡的蘭花香。
    厲塵喉結滾動了一下，揮手屏退侍女。待房門關上，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傅星沅的腰肢，聲音沙啞："真想把你鎖在房裏，誰也不讓見。"
    傅星沅輕笑，指尖撫過厲塵緊繃的下頜："不是說好了嗎？今日這場戲，必須演。"
    厲塵眼中暗潮洶湧，最終隻是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記住，無論發生什麽，看我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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