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向皇宮的路上，傅星沅透過紗簾望著漸近的宮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今日這場壽宴，表麵上是為厲貴妃慶生，實則是他們反擊皇帝的第一步。
    "緊張？"厲塵握住他微涼的手指。
    傅星沅搖頭，卻下意識地反握住厲塵的手。那隻手寬厚溫暖，掌心有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卻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嶽父已經先一步入宮了。"厲塵低聲道，"記住，無論趙明德如何挑釁，都不要理會。"
    傅星沅點頭。趙明德作為皇帝心腹，今日就是他們的目標。隻要能在壽宴上當眾揭發趙明德的貪腐罪行，就能暫時轉移皇帝對傅家的注意力。
    宮門前車馬如龍，各路王公貴族的轎輦排成長隊。厲塵的馬車剛停穩，就有內侍上前引路："厲將軍，厲夫人，貴妃娘娘特意吩咐，讓二位從西華門入宮，不必排隊等候。"
    這顯然是一種殊榮。傅星沅與厲塵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這是厲貴妃在向眾人展示厲家的恩寵。
    穿過重重宮門，壽宴設在禦花園的澄瑞亭。時值金秋，園中菊花盛開，金桂飄香。亭台樓閣間點綴著數百盞宮燈，將夜晚照得如同白晝。
    厲貴妃高坐主位，一襲正紅色宮裝，頭戴金鳳冠，雍容華貴。她約莫三十出頭，容貌與厲塵有三分相似，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淩厲。
    "表弟來了。"厲貴妃見到厲塵，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目光轉向傅星沅時，微微一頓，隨即笑道："這位就是傅公子吧？果然如傳言一般風華絕代。"
    傅星沅恭敬行禮，敏銳地注意到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免禮。"貴妃抬手示意他們入座，"陛下稍後就到，你們先歇息片刻。"
    厲塵帶著傅星沅在靠近主位的位置坐下。這個座位安排極為講究，既顯示了厲家的地位，又不會太過顯眼。傅星沅環顧四周，發現父親已經坐在對麵席位，正與幾位老將軍低聲交談。
    "三殿下到！"
    隨著內侍尖細的嗓音，三皇子周景琰帶著隨從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他今日穿著一身絳紫色錦袍，腰間配著一把鑲滿寶石的短刀，目光在席間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傅星沅身上。
    傅星沅垂眸，假裝整理衣袖，卻聽見身旁厲塵的呼吸聲微微加重。
    "別衝動。"傅星沅低聲道，借著桌案的遮掩，輕輕捏了捏厲塵的手腕。
    周景琰徑直走到他們麵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厲將軍，多日不見啊。"目光卻一直往傅星沅身上瞟。
    厲塵起身擋在傅星沅前麵，麵無表情地行禮："殿下。"
    氣氛一時凝滯。就在這尷尬時刻，外麵傳來一陣騷動。
    "陛下駕到！"
    所有人立刻跪地行禮。傅星沅低著頭，隻看見一雙明黃色龍靴從麵前經過，帶起一陣龍涎香的風。
    "平身。"皇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傅星沅起身時，不經意與皇帝對視了一瞬。那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裏麵藏著令人不適的灼熱。他迅速移開視線，卻已經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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