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著雪粒拍打在臉上，暝崖勒住韁繩，眯眼望向遠處隱約的燈火。自從三日前傅星沅在雪中消失，他便親自帶著精銳一路追蹤至此。
    "王爺，前麵有座破廟。"嚴青策馬靠近，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迅速消散，"這鬼天氣，再走下去馬匹受不住了。"
    暝崖下頜線條繃緊，玄色大氅上已積了一層薄雪。他抬手示意隊伍停下："你們在此紮營，我獨自去看看。"
    "太危險了！"嚴青急道。
    暝崖唇角微勾："若真是他，你們跟去也無用。"
    不等回應，他已策馬衝向那座孤零零立在雪地中的廟宇。
    馬蹄聲驚飛了幾隻寒鴉。暝崖在廟前翻身下馬，手按在劍柄上，靴子踩碎積雪發出咯吱聲響。廟門半掩，裏麵透出暖黃火光。
    "既然引我來此，何必躲躲藏藏？"暝崖推門而入，聲音在空曠的廟內回蕩。
    破廟中央生著一堆火，火光映照下，一個身影懶洋洋地倚在供桌上。赤色狐耳在發間若隱若現，眼尾三顆淚痣被火光鍍上一層金邊。
    "王爺好耐性，跟了我三天三夜。"傅星沅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唇角噙著笑，"喝一杯暖暖身子？"
    暝崖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你故意留下蹤跡。"
    "不然呢？"傅星沅歪頭，狐耳抖了抖，"若我真想躲，王爺就是把皇城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我。"
    兩人距離隻剩五步時，暝崖突然拔劍，寒光直指傅星沅咽喉："你是誰？為何接近本王？"
    傅星沅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酒，喉結在劍尖前滑動："我說了，我叫傅星沅。"
    他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下流轉著奇異光彩，"至於為何接近王爺...若我說是來報恩的，王爺信嗎？"
    "謊話。"暝崖劍尖又逼近一分，"本王從未見過你。"
    "哎呀，被識破了。"傅星沅輕笑，突然抬手彈開劍鋒，身形如煙般飄然後退，"那換個說法——我看上王爺的美色了，這個理由如何？"
    暝崖眼中寒光一閃，劍勢陡然淩厲。傅星沅身形飄忽，在劍影中穿梭，赤色衣袂翻飛如蝶。十幾招過後，暝崖突然變招，左手成爪直取傅星沅咽喉。
    "砰！"
    兩人撞在牆上，供桌被氣浪掀翻，香爐滾落在地。暝崖將傅星沅死死壓在身下，劍刃橫在他頸間："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傅星沅喘著氣，突然笑了："王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令人心動。"
    他腰身一扭，一條赤色狐尾突然從衣擺下竄出，纏上暝崖手腕，"不過，這樣對待一位狐仙，是否太失禮了？"
    暝崖瞳孔微縮，卻未鬆手："狐仙？"
    "正是。"傅星沅眼中金光流轉，"本仙修行千年，看王爺骨骼清奇，特來..."他話未說完，暝崖的劍已經挑開他的衣襟，露出鎖骨下一道奇特的銀色紋路。
    "這是什麽？"暝崖眯眼。
    傅星沅臉色微變，狐尾猛地收緊："王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
    兩人僵持片刻，暝崖突然收劍後退："你不是來報恩的。"
    傅星沅整理衣襟，狐尾收回衣擺下："何以見得？"
    "眼神。"暝崖還劍入鞘，"你看本王的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
    火堆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傅星沅靜默片刻，突然輕笑出聲："王爺果然敏銳。"
    他走到火堆旁坐下，"不錯，我確實不是來報恩的。但具體為何..."
    他抬眸，眼中帶著狡黠，"暫時還不能說。"
    暝崖冷哼一聲，也在火堆對麵坐下："你與赦月是一路人？"
    "那個異世來的女人？"傅星沅露出嫌惡的表情，"別把本仙與她相提並論。"
    "你知道她的來曆。"暝崖目光灼灼。
    傅星沅撥弄著火堆："知道又如何？"
    "告訴本王，條件你開。"
    狐仙歪頭打量著暝崖，目光從他鋒利的眉骨滑到緊抿的薄唇，忽然笑道："若我要王爺一夜春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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