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祖地的夜空懸著三輪緋紅月亮，將整座白骨聖殿映照得如同浸在血霧中。
    傅星沅剛踏下馬車，腳下便蔓延開一道璀璨的星光之路——那是無數夜明珠鋪就的，直通向聖殿最高處的王座。
    "怕嗎？"艾德蒙在他耳邊低語，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婚戒。
    傅星沅望著道路兩旁單膝跪地的血族長老們，輕笑著搖頭："有您在，我連陽光都不怕。"
    這句話讓艾德蒙的紅眸瞬間亮得驚人。他忽然將傅星沅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之下踏上星光之路。銀發與黑發在夜風中交織，婚戒相碰發出清越的鳴響。
    "艾德蒙！"傅星沅小聲抗議，"放我下來..."
    "不放。"吸血鬼伯爵理直氣壯地收緊手臂，"聖典第一條，伴侶必須抱著進聖殿。"
    後排有個年輕血族小聲嘀咕："明明沒有這條規矩..."立刻被身旁的長老捂住了嘴。
    聖殿深處，一池沸騰的血泉正在祭壇中央翻滾。
    傅星沅下意識攥緊了艾德蒙的衣襟，卻聽見自家吸血鬼嫌棄地"嘖"了一聲："還是這麽難聞。"
    大祭司捧著水晶杯走來，笑容滿麵："請閣下與伴侶共飲聖泉..."
    話未說完，艾德蒙已經變戲法似的掏出個鎏金茶壺："換這個。"
    壺嘴傾斜，流淌出的竟是冒著熱氣的蜂蜜紅茶，"我夫人不喝生血。"
    滿殿嘩然。幾位古板的長老剛要發作，卻見傅星沅從隨身小袋裏取出幾塊曲奇，泡進茶裏遞向祭壇："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香甜的氣息瞬間壓過了血泉的腥氣。最年長的女長老突然抽了抽鼻子，顫巍巍舉手："能...能分老身一塊嗎？"
    一場莊嚴的聖典就此跑偏。當艾德蒙牽著傅星沅完成祭舞時，台下傳來此起彼伏的"哢嚓"聲——至少三分之一的血族在偷吃傅星沅帶來的小餅幹。
    "你看。"艾德蒙貼著愛人的耳尖低語，"我說過他們會喜歡你。"
    傅星沅望著祭壇下其樂融融的景象，突然被拉進一個旋轉。
    艾德蒙的披風揚起，將他們籠罩在私密的空間裏。冰涼的唇貼上來，帶著蜂蜜紅茶的甜香。
    "祭舞最後一步。"吸血鬼理直氣壯地解釋，指尖擦過傅星沅泛紅的臉頰，"當眾親吻伴侶。"
    水晶杯碰撞的聲音響徹聖殿。傅星沅在歡呼聲中瞥見大祭司正偷偷往袖子裏藏餅幹，而那位最嚴肅的長老已經和狼人使者為了最後一塊曲奇掰起了手腕。
    回程的馬車上，傅星沅靠在艾德蒙肩頭把玩著一枚新得的骨戒——那是血族最高議會特賜的伴侶信物。艾德蒙突然咬破指尖，將一滴血珠滴在戒麵上。
    "現在它才是完整的。"血珠滲入骨戒，化作一道細細的紅紋，"我的生命，你的歲月。"
    傅星沅將骨戒套上艾德蒙的手指，與婚戒並排閃耀："我們的永恒。"
    車窗外，血月漸漸褪成溫柔的粉紅色。艾德蒙突然皺眉："忘了件事。"
    "嗯？"
    "沒偷到剩下半倉庫夜明珠。"
    傅星沅笑倒在他懷裏。馬車經過懸崖時，一群蝙蝠叼著閃閃發亮的明珠追了上來，最胖的那隻還頂著塊小木牌：【給夫人的見麵禮~】
    "看來不用偷了。"傅星沅接過明珠，發現每顆裏麵都藏著一幅小畫——艾德蒙幼時練劍的模樣、少年時在月光下寫詩的背影、還有他獨自坐在王座上，望著人類世界方向的孤寂側臉。
    艾德蒙惱羞成怒地揮手驅散蝙蝠，卻被傅星沅捧住了臉。
    "原來您小時候這麽可愛。"
    "......閉嘴。"
    "耳朵紅了哦，伯爵大人。"
    馬車在晨曦中駛回城堡，廚房精靈們早已準備好慶功宴。
    約瑟夫看著主人抱著熟睡的管家先生上樓時，突然發現艾德蒙銀發間別著個小小的東西——是朵用血月光芒凝成的永生花，花瓣上還沾著傅星沅指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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