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聖典結束後的第七個夜晚，傅星沅在藏書閣發現了一本燙金古籍。
    當他觸碰封麵的瞬間，書脊上的寶石突然亮起，投射出全息影像——是艾德蒙三百年前的模樣，銀發束在腦後，正專注地擦拭一柄銀劍。
    "原來您年輕時這麽嚴肅。"傅星沅笑著去摸影像中人的臉，指尖卻穿過了幻影。
    身後突然貼上一具微涼的身體，艾德蒙的下巴抵在他肩頭："偷看丈夫的青春，嗯？"
    書頁嘩啦啦翻動，停在一幅畫麵上：年輕的艾德蒙站在血族議會中央，腳下踩著個被揍趴下的長老。
    "這是..."
    "反對我娶人類的那位。"艾德蒙輕描淡寫地合上書，"後來他送了我們婚禮上最貴的禮物。"
    傅星沅心頭一熱，轉身摟住他的脖子："所以您當年是打服了整個血族？"
    "不。"艾德蒙的紅眸在暗處瑩瑩發亮，"是用你烤糊的那批曲奇收買的。"
    兩人笑作一團時，古籍突然自動翻到末頁。泛黃的羊皮紙上浮現出血色文字：【永生花契約：以血月為證，共享永恒】。
    傅星沅頸間的骨戒突然發燙，那縷血絲般的紋路蔓延開來，在空中勾勒出那朵別在艾德蒙發間的永生花形態。
    "您又瞞了我什麽？"傅星沅眯起眼睛。
    艾德蒙罕見地語塞，銀發下的耳尖紅得滴血："...聖典那晚你睡著後，我取了滴心頭血。"
    他抓起傅星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現在你的心跳，是我的。"
    掌心下的胸腔傳來有力的震動，傅星沅震驚地瞪大眼睛——吸血鬼本該沒有心跳的。
    "所以那朵花..."
    "是用血月光芒裹著你的呼吸凝成的。"艾德蒙突然將他壓倒在古籍台上，銀發如帷幕垂下，"現在反悔也晚了，契約已成。"
    傅星沅望著他閃爍的紅眸，突然拽下他的領口，在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扯平。"
    艾德蒙悶哼一聲，卻低笑起來："學得很快。"指尖撫過那個泛紅的牙印，"不過永生契約的真正作用是..."
    話音未落，傅星沅突然被拉入幻境。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劃過——三百歲的艾德蒙在城堡頂樓眺望人類城鎮，兩百歲的艾德蒙燒毀所有求姻緣的血箋，直到那個雨夜，黑發青年撐著傘站在鐵門外...
    "現在你能看見我的全部。"艾德蒙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包括那些...不太光彩的過去。"
    傅星沅抓住最近的記憶碎片，畫麵裏年輕的吸血鬼正對著件人類禮服發呆，手裏還捏著傅星沅後來在婚禮上戴的那枚領針設計圖。
    "原來您那麽早就..."
    幻境突然破碎，他跌回艾德蒙懷裏。吸血鬼的唇擦過他耳垂："從見到你的第一眼。"
    藏書閣的門突然被撞開，大祭司氣喘籲籲地舉著個水晶瓶："閣下！您忘了取聖泉回禮！"
    瓶中是兩輪縮小的血月，正互相纏繞旋轉。艾德蒙剛接過瓶子，血月突然化作流光鑽入他和傅星沅的婚戒中。
    "這是..."
    "永生契約的最後一環。"大祭司眨眨眼，"順便，議會全票通過，請夫人下次多帶些榛子曲奇。"
    待老人離開，傅星沅突然發現艾德蒙的銀發間又開出了新的永生花，這次是並蒂雙生。
    "看來契約很喜歡你。"艾德蒙低頭吻他，"就像我一樣。"
    月光穿過彩繪玻璃，為相擁的身影鍍上永恒的色彩。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那本古籍悄悄翻到扉頁，露出艾德蒙三百年前寫下的字跡：【若遇命定之人，以永恒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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