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雲層的那一刻，整座城堡的彩繪玻璃同時亮了起來。傅星沅站在露台邊緣，看著第一縷陽光落在艾德蒙的銀發上那縷淡金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般流淌，將向來蒼白的吸血鬼鍍上一層溫暖的色澤。
    艾德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陽光透過他的指尖，在石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三百年來第一次，他站在日光下，卻沒有灼燒的痛楚。
    "契約的最終形態..."他輕聲說道，嗓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
    傅星沅伸手觸碰他的臉頰，指尖描摹著那不再冰冷的輪廓："您變暖了。"
    艾德蒙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裏跳動著與傅星沅完全一致的頻率："是你的溫度。"
    晨風拂過露台，帶來樓下花園的喧鬧聲。大祭司正指揮著一群小精靈用聖泉澆灌玫瑰，那些沾了蜜露的花朵在陽光下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色彩——深紅、鎏金、甚至帶著星輝的藍。
    "閣下！"老管家約瑟夫氣喘籲籲地跑上來，手裏捧著一麵古董鏡，"您得看看這個！"
    鏡中映出的不是他們現在的模樣，而是無數個可能的未來：
    ——白發蒼蒼的傅星沅靠在艾德蒙懷裏，兩人共讀一本詩集
    ——中年的傅星沅教一個小姑娘在花園種玫瑰，艾德蒙在一旁假裝不在意地偷看
    ——某個雨後的清晨，依然年輕的傅星沅踮腳為艾德蒙別上新的永生花
    "時空之鏡..."艾德蒙的指尖劃過鏡麵，漣漪蕩開後又浮現新的畫麵：所有場景裏，他們的婚戒始終閃耀如初。
    傅星沅突然笑了："所以這就是永恒？"
    "不。"艾德蒙揮手讓鏡子恢複平靜，"這才是。"
    他捧起傅星沅的臉，在晨光中深深吻下去。
    陽光越來越盛，艾德蒙銀發間的永生花完全舒展開來，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傅星沅無名指上的婚戒微微發燙，內圈的銘文在日光下清晰可見：【從今往後，每個黎明都值得期待】。
    樓下突然爆發出歡呼聲。兩人低頭看去，發現血族長老們和光明教會的使者居然坐在同一張長桌前——曾經勢不兩立的死敵們，此刻正搶著品嚐廚房精靈新研製的蜜釀。
    "看來不止我們變了。"傅星沅輕笑。
    艾德蒙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是你改變了這一切。"
    銀發與黑發在風中交織，"從你踏進城堡的那天起。"
    風信雞在塔頂轉了個圈，尾羽掃過晴空。傅星沅轉身麵對艾德蒙，發現吸血鬼的紅眸裏盛滿了整個晨曦的光芒。
    "今天想做什麽？"艾德蒙問，指尖纏繞著他的發梢。
    傅星沅望向遠方連綿的山脈，又回頭看看他們交織的影子，微笑起來："就這樣站著，看第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日出。"
    艾德蒙收緊手臂，永生花的香氣縈繞在兩人之間："好。"
    陽光灑滿城堡的每個角落，連最陰暗的地下室都亮起了溫柔的光。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那本古籍靜靜攤開在最後一頁，空白處浮現出一行新的字跡：
    【永恒不是時間的長度，而是每個相愛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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