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露台飄著細雨，傅星沅倚在雕花欄杆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婚戒。骨戒內側那縷血紋微微發燙，像是回應著他紊亂的心緒。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艾德蒙的銀發在雨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發間那朵永生花沾了水汽，顯得愈發嬌豔。
    "睡不著？"艾德蒙將黑絨披風裹在他肩上，指尖擦過他微蹙的眉心。
    傅星沅抓住那隻冰涼的手貼在臉頰："我在想永生契約的事。"
    他轉身望進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您把心跳分給我，自己會不會..."
    "蠢話。"艾德蒙打斷他，突然掀開自己的襯衫前襟——蒼白的胸膛上有一道淡金色的細痕，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這是你的體溫。"
    他抓起傅星沅的手按在那道金痕上，"沒有代價，隻有饋贈。"
    雨絲突然懸停在半空，艾德蒙的銀發無風自動。無數細小的光點從城堡各處升起，廚房精靈們揉著眼睛飄到露台外，每隻手裏都捧著一片發光的記憶碎片：
    傅星沅第一次烤焦的曲奇在精靈掌心冒著熱氣；他落在書房地毯上的發絲被約瑟夫珍藏在懷表裏；連黑貓都貢獻出最愛的絨線球——那是用傅星沅舊圍巾改的。
    "你看。"艾德蒙揮手讓光點組成星河，"這座城堡的每一粒塵埃都記得你。"
    他突然捏住他下巴，"所以別再問值不值得。"
    傅星沅眼眶發熱，突然拽著艾德蒙的領口吻上去。雨幕轟然墜落，卻在觸及他們的瞬間化作玫瑰色的霧靄。
    "夫人！"大祭司的驚呼從樓下傳來，"聖泉突然變成蜂蜜紅茶了！"
    艾德蒙抵著傅星沅的額頭低笑："現在信了？連死物都偏愛你的味道。"
    傅星沅正要回應，骨戒突然迸發出耀眼的金光。兩人交握的掌心裏浮現出一枚雙生花圖騰，花瓣脈絡裏流淌著細碎的光塵。
    "這是..."
    "永恒之證的漣漪。"艾德蒙凝視著那些光塵組成的新畫麵——傅星沅教小精靈烤餅幹的側影，他在晨光中為艾德蒙梳發的指尖，暴雨夜兩人共讀一本古籍時相觸的膝蓋......
    無數個平凡瞬間在光影裏被賦予神性，最終匯聚成此刻雨中相擁的身影。
    傅星沅突然發現艾德蒙的紅眸變成了淡金色，那是契約完全共鳴的標誌。
    吸血鬼向來蒼白的皮膚泛起暖玉般的光澤，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溫度。
    "您..."
    "噓。"艾德蒙將唇貼在他顫動的眼瞼上，"這才是契約的真諦，不是分享永恒，而是讓永恒因你有了顏色。"
    雨停了，星河傾瀉而下。城堡最高處的風信雞突然轉了個方向，尾羽上凝結的露珠滴落，在半空綻開成小小的永生花。
    傅星沅無名指上的婚戒微微發燙，內圈悄然浮現一行新的銘文：【從今往後，每個黎明都值得期待】。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是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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