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曖昧地交疊在一起。傅星沅的背緊貼著冰涼的瓷磚，冷青離的體溫卻燙得嚇人。
    “哥，”傅星沅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們……”
    冷青離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稍稍退開些距離，“先吃飯。”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點沙啞。
    餐桌上，兩人麵對麵坐著，誰都沒敢抬頭。傅星沅機械地往嘴裏送飯，卻嚐不出任何味道。他的嘴唇還殘留著剛才那個吻的觸感，酥酥麻麻的。
    “明天……”冷青離突然開口，又停住了。
    傅星沅抬起頭，“嗯？”
    “明天開始，我送你到教室。”冷青離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傅星沅碗裏，“放學也去接你。”
    傅星沅的筷子停在半空，“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冷青離抬眼看他，眼神裏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傅星沅的耳根一下子紅了，低頭扒飯，“隨便你。”
    飯後，冷青離在洗碗，傅星沅站在旁邊擦盤子。兩人的手臂時不時碰在一起，又迅速分開，像兩塊同極的磁鐵，既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
    “哥，”傅星沅突然想起什麽，“下周……真的要主持歌手大賽。”
    冷青離的手頓了一下，“李老師定的？”
    “嗯。”傅星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推不掉……”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冷青離衝幹淨最後一個盤子，關上水，“那就去吧。”他擦幹手，轉身麵對傅星沅，“但是……”
    “但是什麽？”
    冷青離突然上前一步，把傅星沅困在料理台和自己之間，“不準對別人笑。”
    傅星沅瞪大眼睛，“這算什麽要求……”
    “尤其是那個文藝部部長。”冷青離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傅星沅忍不住笑了，“哥，你吃醋的樣子……”
    話沒說完，冷青離就低頭堵住了他的嘴。這個吻比剛才那個溫柔許多，卻更讓人心跳加速。傅星沅的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冷青離的衣襟，指尖微微發抖。
    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冷青離的額頭抵著傅星沅的，“去寫作業。”
    傅星沅的書桌就在床邊，他攤開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十分鍾後，冷青離敲門進來，手裏拿著兩杯熱牛奶。
    “喝了。”他把其中一杯放在傅星沅麵前，“助眠。”
    傅星沅接過杯子，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電流般的觸感從指尖竄到脊背。他小口啜飲著牛奶，偷瞄正在翻看他作業的冷青離。
    “這道題錯了。”冷青離指著練習冊上的一道數學題，“步驟沒錯，最後計算粗心。”
    傅星沅湊過去看，發梢掃過冷青離的下巴。冷青離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專心點。”
    “我很專心啊……”傅星沅嘟囔著，卻還是乖乖坐直了身子。
    房間裏一時隻剩下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不知過了多久，傅星沅打了個哈欠，眼睛有些發澀。
    “困了？”冷青離合上書本，“去洗漱。”
    浴室裏，傅星沅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嘴唇還有些紅腫。他用冷水拍了拍臉，卻降不下臉上的溫度。等他出來時，冷青離已經鋪好了床。
    “晚安。”冷青離站在門口，似乎不打算進來。
    傅星沅咬了咬下唇，“你不睡這兒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聽起來太像那啥了。
    冷青離的眼神暗了暗，“你想我睡這兒？”
    “我，”傅星沅的耳朵紅得滴血，“隨便你……”
    冷青離歎了口氣，走進來關上門，“睡吧。”他在床邊坐下，“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傅星沅鑽進被窩，隻露出一雙眼睛。冷青離靠在床頭，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房間裏很安靜，隻有翻頁的聲音和兩人的呼吸聲。
    “哥……”傅星沅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地傳出來。
    “嗯？”
    “今天的事……是真的嗎？”
    冷青離放下雜誌，俯身看著他，“你覺得呢？”
    傅星沅從被子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冷青離的臉，“像做夢一樣。”
    冷青離抓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個吻，“現在呢？還覺得是夢嗎？”
    傅星沅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冷青離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第二天清晨，傅星沅被鬧鍾吵醒時，發現床邊放著一杯溫水，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早餐在廚房，我去買豆漿，十分鍾後回來。——青離”
    字跡工整有力，就像冷青離這個人一樣。傅星沅把紙條小心地夾進課本裏，心裏甜滋滋的。
    校門口，冷青離果然如昨晚所說，一直把傅星沅送到教室門口。“放學別亂跑，”他整理了一下傅星沅的領帶，“我來接你。”
    傅星沅點點頭，剛要進教室，突然被冷青離拉住了手。“還有，”冷青離湊近他耳邊，“記得想我。”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傅星沅的耳朵立刻紅了。他慌亂地點點頭，逃也似的衝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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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陳明一臉八卦地湊過來，“什麽情況？你哥送你上學？”
    傅星沅把臉埋進課本裏，“閉嘴。”
    一整天，傅星沅都心不在焉。課間休息時，他總忍不住往窗外看，希望能看到冷青離的身影。午休時間，他剛走出教室，就看到冷青離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等他。
    “哥！”傅星沅小跑過去，“你怎麽來了？”
    冷青離遞給他一個保溫盒，“怕你不好好吃飯。”
    兩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保溫盒裏是冷青離早上特意多做的便當，菜色豐富，擺盤精致。
    “你做的？”傅星沅夾起一塊紅燒肉，驚訝地問。
    冷青離“嗯”了一聲，“嚐嚐。”
    肉燉得軟爛入味，傅星沅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吃！”他夾起一塊遞到冷青離嘴邊，“你也吃。”
    冷青離張嘴接過，嘴唇不經意擦過筷子尖。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傅星沅心跳加速，手裏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緊張什麽？”冷青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傅星沅低頭扒飯，“……沒有。”
    下午放學時，冷青離果然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傅星沅收拾好書包，剛要走，卻被文藝部部長攔住了。
    “傅星沅，關於主持的事……”部長是個高個子男生，說話時習慣性地搭上了傅星沅的肩膀。
    冷青離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大步走過來，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有事？”
    部長訕訕地收回手，“就是主持的事……”
    “他會參加的。”冷青離攬住傅星沅的肩膀，“還有事嗎？”
    回家的公交車上，冷青離一直沒說話。傅星沅偷偷看他，“哥……”
    “嗯？”
    “你生氣了？”
    冷青離轉過頭，眼神柔和下來，“沒有。”他握住傅星沅的手，“隻是不喜歡別人碰你。”
    傅星沅的心跳漏了一拍，“……小氣鬼。”
    冷青離捏了捏他的手指，“隻對你小氣。”
    晚飯是兩人一起做的。傅星沅負責洗菜，冷青離掌勺。雖然配合得還不夠默契，但比起之前已經進步很多。
    “鹽。”冷青離伸手。
    傅星沅遞過去，“給。”
    兩人的手指在調料瓶上相觸，又迅速分開，像兩個偷偷談戀愛的高中生，雖然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飯後，傅星沅趴在客廳地毯上寫作業，冷青離坐在沙發上看書。傅成的出差還要持續一周，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哥，這道題不會。”傅星沅轉過頭。
    冷青離放下書，蹲到他身邊，“哪道？”
    傅星沅指了指練習冊，冷青離湊近看題，發梢掃過傅星沅的臉頰，癢癢的。講完題，冷青離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就著這個姿勢看著傅星沅。
    “幹嘛？”傅星沅小聲問。
    冷青離沒說話，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尖，“繼續寫作業。”
    傅星沅紅著臉埋頭做題，卻怎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冷青離的氣息縈繞在周圍，讓他心跳不已。
    晚上九點，傅星沅洗完澡出來，發現冷青離正在他房間鋪床。
    “今晚……”傅星沅站在門口，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
    冷青離抬頭看他，“我睡自己房間。”
    “哦。”傅星沅有些失落，又鬆了口氣。
    冷青離走過來，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幫他擦頭發，“別多想。”他的聲音很輕，“我們慢慢來。”
    傅星沅點點頭，乖乖站著讓冷青離擦頭發。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親密地重疊在一起。
    “晚安。”冷青離最後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事叫我。”
    傅星沅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心裏既甜蜜又忐忑。他摸出手機，給冷青離發了條消息“睡不著。”
    幾乎是立刻，房門被輕輕敲響。冷青離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杯熱牛奶，“喝了。”
    傅星沅接過杯子，小口啜飲。冷青離在床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
    “哥，”傅星沅放下杯子，“你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
    冷青離接過空杯子，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會。”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傅星沅眼眶發熱。他拉住冷青離的手，“陪我一會兒。”
    冷青離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來。兩人並肩躺著，誰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手指悄悄地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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