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湖畔，晨霧氤氳。洛棲塵盤坐在青石上，手中星河劍橫放膝頭。自從那日神識相會後，他與傅星沅之間似乎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發什麽呆？”傅星沅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帶著幾分慵懶。
    洛棲塵指尖輕撫劍身“在想你家鄉的景色和這裏有什麽區別。”
    “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好奇而已。”洛棲塵手腕輕轉，劍尖挑起一片落葉，“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是認真的嗎？”
    傅星沅輕笑“仙尊大人這是在討要承諾？”
    洛棲塵耳根微熱“隨口一問。”
    “當然是認真的。”傅星沅語氣忽然正經起來，“不過得等時機成熟。”
    湖麵泛起漣漪，一條銀魚躍出水麵，又迅速隱入水中。洛棲塵望著那圈圈擴散的水紋，忽然問道“那時機何時才會成熟？”
    “等你能完全掌控法則種子的時候。”傅星沅頓了頓，“說起來，你最近修煉得如何？”
    洛棲塵閉目內視，隻見丹田處那顆星核饋贈的法則種子已經發芽，細小的根須蔓延至全身經脈。他試著催動靈力，周身頓時泛起淡淡星輝。
    “不錯嘛。”傅星沅稱讚道，“比我預計的快多了。”
    “你教的劍法也很順手。”洛棲塵說著起身，手腕一抖，星河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軌跡。劍招行雲流水，每一式都暗合星辰運轉之理。
    傅星沅在識海中幻化出身形，虛立在洛棲塵身側“第七式轉腕的角度再小些。”
    洛棲塵依言調整，劍勢頓時更加圓融。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不知不覺已至正午。陽光穿透薄霧，在湖麵灑下碎金般的光點。
    “休息會兒。”傅星沅說著，突然接管了洛棲塵的右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食盒，“嚐嚐？”
    食盒裏是幾樣精致點心，形狀各異，卻都透著靈氣。洛棲塵挑眉“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昨晚你睡著後。”傅星沅控製著他的手拈起一塊蓮花狀的糕點，“用你的身體做的。”
    洛棲塵咬了一口，清甜滋味在舌尖化開“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我會的可多了。”傅星沅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道，“改天給你露兩手。”
    兩人邊吃邊聊，話題從劍法轉到星隕閣的瑣事，又轉到各派趣聞。傅星沅見識廣博，說起話來妙趣橫生，逗得洛棲塵幾次忍俊不禁。
    “你笑起來真好看。”傅星沅突然道，“以後多笑笑。”
    洛棲塵立即繃起臉“胡說什麽。”
    “又來了。”傅星沅歎氣，“明明心裏高興，偏要板著張臉。”
    被說中心事，洛棲塵索性轉過身去收拾食盒。傅星沅也不拆穿，隻是在他識海中輕哼著小調。那調子古怪卻悅耳，像是異域的歌謠。
    “這是什麽曲子？”洛棲塵忍不住問。
    “家鄉的童謠。”傅星沅語氣溫柔，“我母親常哼給我聽。”
    那位創造他們的人，被他們稱之為母親。
    這是傅星沅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洛棲塵動作一頓“你母親……”
    “很溫柔的人。”傅星沅輕聲道，“眼睛和你一樣，像盛著星光。”
    洛棲塵心頭微顫，不知該如何接話。好在傅星沅很快轉移了話題“下午想去哪？”
    “回星隕閣吧。”洛棲塵起身，“大長老說有事商議。”
    回程路上，兩人共禦一劍。傅星沅突然道“讓我控製一會兒。”
    洛棲塵放鬆心神，感覺身體的主導權被接管。傅星沅操控著他的身體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跟頭，又接連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
    “別鬧。”洛棲塵無奈道，“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怕什麽。”傅星沅不以為然，“誰敢說星隕閣主不是？”
    話雖如此，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恢複正常飛行姿勢。隻是速度忽然加快，疾風撲麵而來，吹得衣袖獵獵作響。
    “慢點！”洛棲塵抗議。
    傅星沅大笑“抓緊了！”說著又是一個俯衝，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等回到星隕閣，洛棲塵的發絲都有些淩亂。他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埋怨“你能不能穩重點。”
    “穩重多無趣。”傅星沅不以為意，“再說，你心跳得那麽快，明明就很喜歡。”
    洛棲塵語塞，因為傅星沅說得沒錯。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確實讓他心跳加速，甚至有些上癮。
    大長老早已在議事殿等候多時。見洛棲塵進來，連忙上前稟報“仙尊，東海發現一處上古遺跡，各派都派人去了。”
    洛棲塵興趣缺缺“讓三長老帶幾個弟子去看看便是。”
    “這……”大長老欲言又止，“據說遺跡中可能有……可能有星核碎片。”
    洛棲塵眸光一凝。識海中，傅星沅也來了精神“有意思，去看看。”
    “準備一下。”洛棲塵吩咐道，“明日我親自前往。”
    待大長老退下，傅星沅迫不及待地問“你知道星核碎片是什麽？”
    “古籍上提過隻言片語。”洛棲塵道，“據說蘊含世界本源之力。”
    “不止如此。”傅星沅語氣嚴肅，“若能集齊所有碎片，甚至能重塑世界法則。”
    這個說法讓洛棲塵心頭一震“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何會流落在外？”
    “這就說來話長了。”傅星沅沉吟道，“先去看看吧，說不定是假的。”
    當晚，洛棲塵在整理行裝時，發現傅星沅異常安靜。
    “在想什麽？”他主動問道。
    “沒什麽。”傅星沅頓了頓，“隻是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星核碎片不該這麽輕易現世。”
    洛棲塵放下手中的衣物“你覺得是陷阱？”
    “不確定。”傅星沅語氣凝重，“明天跟緊我，別亂跑。”
    這句叮囑讓洛棲塵心頭一暖“你擔心我？”
    “當然。”傅星沅理直氣壯，“你要是出事，我住哪？”
    洛棲塵輕笑，沒再說什麽。但當他躺在床上時，卻感覺到傅星沅的神識輕輕包裹住他的意識，像是無聲的守護。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讓他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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