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閣的藏書樓內，洛棲塵指尖輕撫過一排排古籍。自從傅星沅回來後，他一直在查找關於靈魂共生的記載，卻始終找不到與傅星沅情況相符的案例。
    “別白費力氣了。”傅星沅懶洋洋地說，“你們這個世界的典籍怎麽可能記載我的事？”
    洛棲塵抽出一本《靈識異聞錄》“總要試試。”
    “這麽在意我？”傅星沅輕笑，“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洛棲塵翻書的手一頓，耳尖微微泛紅“胡說什麽。”
    傅星沅在識海中幻化出身形，湊到洛棲塵麵前“那你為什麽這麽執著？”
    “好奇而已。”洛棲塵故作鎮定地翻過一頁，“畢竟你這樣的存在很特別。”
    “特別到讓你茶飯不思？”傅星沅挑眉，“我回來這幾天，你連修煉都心不在焉。”
    洛棲塵合上書“你很吵。”
    傅星沅大笑，笑聲在識海中回蕩。忽然，他收斂笑意“有人來了。”
    藏書樓的門被輕輕推開，大長老捧著一卷竹簡走進來“仙尊，老朽在整理庫房時發現了這個，或許對您有用。”
    洛棲塵接過竹簡，發現是一本殘缺的遊記，作者自稱曾到過“世界之外”。
    “這是……”
    “三百年前一位散修所著。”大長老解釋道，“據說他瘋瘋癲癲的，總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但這上麵記載的幾種異術，倒是確有奇效。”
    待大長老退下，洛棲塵立即展開竹簡。其中一頁記載著“雙魂共生”的現象，提到若兩個靈魂長期共存，會產生“魂印共鳴”。
    “魂印共鳴？”洛棲塵皺眉。
    傅星沅突然安靜下來。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這上麵說的不全對。”
    “你知道這是什麽？”
    “嗯。”傅星沅語氣難得認真，“長期共生的靈魂確實會產生特殊聯係，但不是他說的那種。”
    洛棲塵追問“那是什麽？”
    “就像……”傅星沅斟酌著用詞，“兩個頻率相近的靈識波動，會逐漸同步。”
    洛棲塵若有所思“所以你能感知到我的情緒？”
    “偶爾。”傅星沅承認，“尤其是強烈的情緒波動。”
    這個認知讓洛棲塵心跳加速。他強作鎮定地繼續翻閱竹簡，卻發現後麵的內容已經殘缺不全。
    “別看了。”傅星沅說，“這上麵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洛棲塵放下竹簡，走到窗前。夜色已深，星河璀璨。他忽然問道“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
    “怎麽，舍不得我？”傅星沅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語氣。
    洛棲塵沒有像往常一樣反駁，隻是靜靜望著星空。這份沉默讓傅星沅也安靜下來。
    良久，傅星沅輕聲道“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
    洛棲塵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隨你。”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但洛棲塵發現，傅星沅似乎變得比以前更……體貼了？
    練劍時，傅星沅會適時指出他的不足；處理閣務時，傅星沅會給出中肯的建議；甚至在他疲憊時，傅星沅會主動接管身體，讓他好好休息。
    這種變化很微妙，卻讓洛棲塵心底泛起一絲暖意。
    這天清晨，洛棲塵正在批閱公文，突然聽到傅星沅說“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
    “嗯。”傅星沅語氣輕快，“有個驚喜給你。”
    洛棲塵放下毛筆，交代大長老幾句，便禦劍離開了星隕閣。在傅星沅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一處隱秘的山穀。穀中鮮花盛開，中央有一個清澈的小湖，湖麵倒映著藍天白雲，美不勝收。
    “這是……”
    “我前幾天發現的。”傅星沅控製著洛棲塵的身體蹲在湖邊，伸手撥弄湖水，“喜歡嗎？”
    洛棲塵奪回身體控製權，指尖輕觸水麵“嗯。”
    “就知道你會喜歡。”傅星沅得意地說，“你們這些修仙的，整天就知道修煉，多無趣。”
    洛棲塵席地而坐，感受著微風拂麵。忽然，他察覺體內靈力流轉變得異常順暢，仿佛與周圍環境產生了某種共鳴。
    “這是……”
    “靈脈節點。”傅星沅解釋道，“這個世界靈力最充沛的地方之一。在這裏修煉，事半功倍。”
    洛棲塵心中一動“你特意找的？”
    “順路而已。”傅星沅嘴硬道，“正好路過就記住了。”
    洛棲塵不再追問，閉目調息。靈力在經脈中流轉，與周圍環境相互呼應。恍惚間，他仿佛看到無數光點在空中飛舞，那是濃縮的靈力具象。
    當他再次睜眼時，已是黃昏。夕陽將湖麵染成金色，美得令人心醉。
    “感覺如何？”傅星沅問。
    “很好。”洛棲塵輕聲道，“謝謝你。”
    傅星沅似乎有些不自在“少來這套。”
    回程途中，洛棲塵忽然問道“你家鄉的星空，也是這樣的嗎？”
    傅星沅沉默片刻“比這更壯觀。我們那兒有三個月亮，夜晚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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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很美。”
    “是啊。”傅星沅語氣中帶著懷念，“等有機會，帶你去看。”
    這句隨口而出的承諾，卻讓洛棲塵心頭一熱。他望著漸暗的天色，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期待。
    夜深人靜時，洛棲塵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傅星沅。”他輕聲喚道。
    “嗯？”
    “如果……”洛棲塵猶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離開，會告訴我嗎？”
    識海中一片寂靜。就在洛棲塵以為傅星沅不會回答時，他聽到一聲輕歎。
    “會。”傅星沅說，“我答應你。”
    這個簡單的承諾，卻讓洛棲塵緊繃的心弦鬆了下來。他閉上眼睛，第一次主動讓神識沉入識海。
    在那裏，他看到了傅星沅的虛影。紫色長發隨風輕揚，眼角的三顆淚痣在識海的光暈中若隱若現。
    傅星沅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麽……”
    “想看看你。”洛棲塵坦然道。
    兩人在識海中相對而立，周圍是流轉的星光。傅星沅忽然笑了“你這樣，我會誤會的。”
    洛棲塵沒有回避他的目光“誤會什麽？”
    “誤會你……”傅星沅湊近，虛影幾乎與洛棲塵相貼，“喜歡我。”
    洛棲塵心跳加速，卻強作鎮定“自戀。”
    傅星沅大笑，笑聲在識海中回蕩。他伸手虛撫過洛棲塵的臉頰“嘴硬。”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洛棲塵耳根發熱。他迅速退出識海，回到現實世界。
    “逃什麽？”傅星沅調侃道。
    “睡覺。”洛棲塵硬邦邦地回答，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
    傅星沅又笑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夜色漸深，兩人的呼吸漸漸同步，仿佛真的融為一體。
    這一刻，洛棲塵忽然明白，有些感情，早已在朝夕相處中悄然生長，隻是他後知後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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