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李啟銘，我們老一輩商量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嗎！別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李家二太爺盯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後輩，毫不留情地訓斥，渾濁的眼睛裏迸出厲色，“真當我們老糊塗了？你那點心思，瞞得過誰？我倒要問問，早晨明明是宏宇去接人，怎麽換成了你？你又憑什麽第一時間知道高速上的事？”
    李啟銘被嗬斥得臉色漲紅，神情從最初的平靜陡然轉為憤怒，眼底最後一絲敬畏被瘋狂吞噬：“二爺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懷疑二叔的事是我搞的鬼？”
    “哼！是不是，得等調查結果出來才知道。”二太爺冷哼一聲，語氣不容置喙。
    “嗬嗬嗬嗬……”李啟銘突然低笑起來，笑聲裏滿是嘲諷，聽得人頭皮發麻。
    “你笑什麽？”老太爺沉聲道，“就算宏宇真有不測，李家家主之位也絕不可能落到你頭上！你還不夠格。”
    “為什麽？”李啟銘猛地拔高聲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胸腔劇烈起伏，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化作火焰噴薄而出，“難道是我不夠優秀？論才能，李家年輕一輩裏，誰敢與我爭鋒？論能力，集團旗下三個分公司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去年省內市場拓展，是誰頂著壓力談成的？是我！”
    他指著在場幾個同輩，語氣裏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李哲？除了泡酒吧玩女人，他還會什麽？李明浩？仗著他爹的勢在公司混日子，一個項目搞黃三次，最後還得他爹出麵擦屁股！還有你們嘴裏那些‘有潛力’的，哪個不是靠著父輩蔭庇？就因為我父母死得早，在李家就該受這委屈？”
    “這些年，我跑了五年市場，陪客戶喝到胃出血，在工地上守了三個月盯進度，誰看見了？我明明這麽優秀，到頭來卻隻是個項目經理！”李啟銘越說越激動，積壓多年的怨氣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要不是當年我父親意外去世，現在的家主本該是我爸，哪輪得到他李宏宇。我寄人籬下這麽多年，永遠隻能做個‘侄子’，眼睜睜看著他女兒將來繼承一切？憑什麽！就因為我沒了父母，就該不受你們待見嗎？”
    “放肆！”老太爺氣得拐杖直抖，“家主之位傳承，看的是德行，人品，還有全方位的能力，不是你那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宏宇執掌李家二十年，兢兢業業，從未為自己謀過私利。你呢？在集團當中暗地裏的小動作，真當我們不知道？念在你父母早逝，我們才一再容忍，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動作？”李啟銘瘋狂的大笑起來，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掃過在場每一個李家人，“那都是我應得的！為了開拓市場，我九死一生談下的合作，利潤全集團共享，可我一個月的獎金，還不夠李哲那廢物買塊手表！我埋怨過嗎？”
    “住口！住口！住口！”
    一瞬間，李家四位老太爺的臉色黑如鍋底。而一旁本為見證李氏與安道爾集團合作而來的記者們，此刻卻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這可是李氏集團內部的猛料！看著記者們蠢蠢欲動的模樣，李家人急得額頭冒汗，誰私底下沒點見不得人的事？若是被這些人捅出去，整個李家都得玩完！
    “來人，清場！”老太爺終是按捺不住，厲聲下令，“今天的簽約儀式取消，所有無關人等，全部離開會場！”
    隨著他的命令，一群黑衣保鏢迅速衝入會場，半請半押地將記者和無關賓客往外趕。相機快門聲、爭執聲混在一起，場麵一片混亂。
    “怎麽？怕了？心虛了？”李啟銘自從撕破臉皮，已然徹底瘋狂，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盡數爆發，“現在知道急了？早幹什麽去了！”
    “逆子！”老太爺氣得渾身發抖，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發出“咚”的悶響。
    “哈哈哈……我還沒說完呢！”李啟銘狂笑起來，猛地指向身材微胖的李建軍，“你敢說自己手幹淨？去年城南拆遷項目，你借著評估名義，把自家親戚的老破房標成‘曆史保護建築’，多拿了五百萬補償款，要不要我把轉賬記錄拍出來給大家看看？”
    李建軍臉色瞬間煞白，張口結舌：“你……你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胡說？”李啟銘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高高舉起，“這是你和拆遷辦主任在酒店的合照，懷裏摟著的小姐，是你三姨家的表妹吧？用親情換利益，你這招可真‘幹淨’啊！”
    在場李家人群頓時一陣騷動，李建軍的父親氣得臉都綠了，揚手就要打，卻被李啟銘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往前一推。踉蹌幾步才站穩，氣得渾身發抖。
    “老東西，說你兒子就覺得丟人了？”李啟銘眼神狠戾，又轉向掌管地產項目的李長河，“還有你！前年濱江壹號樓盤，偷工減料用劣質鋼筋，去年暴雨牆體開裂，你讓施工隊連夜返修，把爛賬算到‘天氣不可抗力’頭上，集團損失的八百萬，最後全攤到購房者身上，這事你敢不認？”
    李長河額頭冒汗，強裝鎮定：“那是施工方的問題，我已經把他們告上法庭了！”
    “告上法庭？”李啟銘笑得更冷，“施工隊老板是你小舅子吧？那筆罰款最後變成‘和解金’，進了你自己腰包！我這裏可有你們的通話錄音，要不要現在放出來聽聽？”
    李長河瞬間噤聲，頭埋得更低，幾乎要碰到胸口。
    “還有二太爺家的孫子李哲！”李啟銘根本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聲音如炸雷般在會場回蕩，“你仗著自己親爺爺的勢，在集團旗下娛樂公司掛個‘總監’名頭，一年沒上班，工資照領不說，還把公司簽下的女藝人帶去陪酒，逼得人家差點自殺！這事要是捅出去，你覺得李氏的股價還能保得住？”
    李哲嚇得渾身發抖，慌忙躲到二太爺身後，卻被二太爺一把推開。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不孝子，你……你真做了這種事？”
    “我隻是……隻是陪客戶吃飯……”李哲語無倫次，聲音細若蚊蠅。
    “吃飯？”李啟銘步步緊逼，“吃飯需要把人灌到胃出血，塞進酒店房間？要不是那女孩家裏有關係，這事能壓下去？”
    他喘著粗氣，目光掃過那些麵如死灰的族人，聲音裏帶著瘋狂的快意：“現在你們告訴我，誰的手是幹淨的？你們一個個拿著李家資源揮霍，踩著底層員工血汗往上爬，憑什麽輪到我就成了‘小動作’？就因為我父母早逝，沒人為我撐腰？”
    “夠了！”老太爺終於忍無可忍，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大理石地麵應聲出現一道淺痕，“就算他們有錯，也輪不到你在這裏興風作浪！李家的規矩，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破！”
    “規矩？”李啟銘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的規矩就是‘有關係的放肆，沒關係的等死’？我告訴你們，你們每個人的把柄都在我手裏！今天既然撕破臉，我也就豁出去了！”
    “逆子！你想幹什麽？”二太爺厲聲喝問，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幹什麽？我的訴求很簡單，就是要當李家家主！帶著李家一路走向輝煌。”李啟銘眼中閃爍著貪婪而決絕的光，“我明說吧，要是你們推舉我當李家新一代家主，你們背地裏的那些事，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我還會帶李家走向新的輝煌！反之……”
    他頓了頓，語氣狠戾如刀：“那咱們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哈哈……狼子野心！狼子野心！你終於暴露了！”老太爺氣得發笑，“就你這種心術不正的東西，想當李家家主？做夢！”
    “來人！給我把這李家不孝子拿下！”
    “對！拿下他！這種人渣，根本不配做李家的人！”
    幾名家族護衛立刻上前，眼神不善地逼近李啟銘。
    “怎麽？狗急跳牆了？還是想殺人滅口？”李啟銘非但不懼，反而挺直了腰杆，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的笑，“我告訴你們，今天我既然敢站在這裏，早就做好了準備，想要動武是吧，那就看看咱們誰的拳頭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