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春天，昌平市的街道上還殘留著未化的積雪，但空氣中已經能嗅到一絲暖意。改革開放的春風剛剛吹拂這片土地不久，私營經濟如同冰封下萌發的新芽，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昌平片區一個占地極大的廠區，掛上了嶄新的招牌——"何氏食品集團公司"。這是四九城第一家正式注冊的私營企業，在計劃經濟仍占主導的當時，這無疑是一次大膽的嚐試。
    開業當天，沒有剪彩儀式，沒有領導講話，隻有幾個穿著樸素的工人進進出出，搬運著嶄新的設備。總裁秦京茹站在門口，望著這個即將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小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四十出頭，短發利落，一身藏藍色中山裝，既有知識分子的書卷氣，又有企業家的幹練。
    "秦姨，第一批原料已經到貨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京茹轉身，看到女兒何明韻快步走來。二十二歲的何明韻繼承了母親於莉的美貌和父親何雨柱的身高，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明亮的眼睛裏滿是創業的激情。
    "好，讓質檢部嚴格把關，我們的產品必須從第一包開始就保證質量。"秦京茹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明韻，從今天起，你就是公司的副總裁了，責任重大啊。"
    何明韻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我知道，秦姨。我不會讓您和爺爺失望的。"
    何氏食品最初的主打產品是何師傅方便麵。在那個物資仍相對匱乏的年代，方便麵作為一種新奇食品，迅速抓住了消費者的心。但真正讓何氏食品一炮而紅的，是他們獨特的配方和嚴格的質量控製。
    "我們的方便麵必須用最好的麵粉，調料包要真材實料。"在第一次生產會議上，何明韻斬釘截鐵地說，"哪怕成本高一些，也要保證消費者吃到嘴裏的每一口都是放心的。"
    與此同時，何氏家族遍布全國的關係網開始發揮作用，中興物流第一時間就將食品送至全國各地。並通過婁氏商貿銷往各國市場。
    三個月後，何師傅方便麵已經供不應求。工廠不得不實行三班倒，生產線晝夜不停地運轉。緊接著推出的何師傅八寶粥和健康飲品係列同樣大獲成功，尤其受到城市雙職工家庭的歡迎。
    "秦總，外貿局的同誌來了，說想談出口的事。"秘書匆匆走進秦京茹的辦公室。
    秦京茹放下手中的報表，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快請進來。"
    原來，何氏產品的口碑已經傳到了外貿部門。在創匯為王的八十年代，能夠出口創匯的企業都會得到政策上的大力支持。經過幾輪談判，何氏食品成功拿下了東南亞和蘇聯的第一批出口訂單。
    "半年，僅僅半年！"在年終總結會上，財務總監激動地宣布，"我們實現了產值五千萬元，利潤四千一百萬，其中出口創匯占比達到45！"
    這個數字在1984年堪稱天文數字，何氏食品迅速成為業界神話。報紙上開始出現關於"何氏奇跡"的報道，經濟學家們紛紛研究這個私營企業為何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成就。
    1984年6月的一天，四九城中樞會議結束後，三長老特意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何大清。
    "大清啊，中午你務必賞光，咱老哥倆喝一杯。"仲老笑眯眯地說，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顯得和藹可親。
    何大清停下腳步，狐疑地看著這位位高權重的老友："我說首長，你那麽大領導，每天日理萬機，廢寢忘食的，找我喝酒？說有啥圖謀說明白了，我才敢去。"
    仲老嘿嘿一笑，攬過何大清的肩膀："大清啊，那個啥？就是說說我大孫子和你大孫女的事..."
    "什麽大孫子大孫女的事？"何大清裝糊塗，心裏卻已經警惕起來。自從何家女婿都能飛黃騰達的傳言出來後，打何家女主意的可不少，隻是現在幾個女兒都嫁出去了，現在竟然好多大家族把主意打到大孫女何明韻身上……
    仲老急忙提點："就是我大孫子仲華，和你大孫女兒何明韻的婚事！"
    何大清眉頭一皺，心想果然如此。他太清楚這些政治家族打的什麽算盤了——何氏企業如今如日中天，又掌握著龐大的銷售網絡和外匯收入，誰不想分一杯羹？
    "停停停！"何大清抬手打斷，"這種事要由這些晚輩們自己決定，現在可不是家長包辦的時候。隻有我家雨韻認可了，我才能同意。"
    仲老像偷了雞的狐狸，一臉狡猾地說："那是自然。我家仲華三年前就認識你孫女明韻，那時仲華大學畢業，你孫女剛要去讀研究生，倆人也一直聯係，相處特別好..."
    何大清心裏"咯噔"一下。他孫女確實在香江大學讀過研究生，去年才回國參與家族企業。如果仲老的孫子兩年前就認識了明韻，那豈不是把手都伸到香江大學去了？
    "這些兔崽子，防不勝防啊！"何大清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首長，孩子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明韻現在全身心撲在事業上，恐怕沒心思考慮個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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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老不依不饒："大清啊，咱們都是老同誌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仲華這孩子你是知道的，人品能力都沒得說，現在在教育部工作，前途無量。
    "這樣吧，"何大清沉吟片刻，"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邊吃邊聊。"
    兩人來到中樞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這家店看似普通，實則是老幹部們談事情的秘密據點，保密性極好。
    酒過三巡，仲老的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大清啊，你們動作不小啊。去年把孫家在黑省的勢力都清了出來，孫家這次可是栽了大跟頭。"
    何大清輕抿一口酒，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孫家這些年縱容親屬和手下為非作歹，早該清理了。"
    "是啊，去年7月份又清理了唐城的菜刀幫，孫家就是他們的黑保傘。"仲老點點頭，"常委會剛研究完，決定撤去孫部長職務。對涉及孫家犯罪的，一律依法辦理。"
    何大清心知肚明，這是仲老在向他示好，表明中樞對何家行動的支持。孫家與何家是多年的政敵，這次何家借打擊黑惡勢力之機，一舉清除了孫家在地方上的勢力，可謂一石二鳥。
    "不過，"仲老話鋒一轉，"政治上的事瞬息萬變。今天的朋友可能是明天的敵人，今天的敵人也可能是明天的盟友。何氏企業要想長遠發展，需要有穩定的更多的政治盟友。"
    何大清放下酒杯，直視三長老的眼睛："首長，您到底想說什麽？"
    仲老笑了笑："我剛才說了，仲華和明韻兩個孩子很般配。如果兩家能結為姻親，對何氏企業的未來大有裨益。仲華現在雖然隻是教育部的科級幹事，但有我們家的支持，前途不可限量。"
    何大清沉思良久。他明白，與中樞仲老家族聯姻確實能為何家帶來巨大政治資源，但他更關心的是孫女的幸福和何氏企業的獨立發展。
    "首長，"何大清終於開口，"我對仲華這孩子印象不錯，但有一點我必須堅持——何家的女婿必須是有真才實學、經過基層鍛煉的幹部，不能是靠家族關係上位的公子哥。"
    仲老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這樣吧，"何大清緩緩道出條件，"讓仲華先去黑省某地當個副縣長，在基層磨煉兩年。如果他能在艱苦環境中幹出成績，證明自己的能力，到時候再談兩個孩子的事也不遲。"
    仲老略一思索，拍案道："好！就這麽定了。我明天就安排仲華去黑省任職。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何大清，"希望到時候何老不要反悔啊。"
    何大清哈哈大笑："我何大清說話算話。不過最終還得看明韻的意思，這丫頭主意正著呢。"
    兩人舉杯相碰，各懷心思地結束了這場宴請。
    當何大清回到何氏企業總部時，已是傍晚時分。他徑直來到孫女何明韻的辦公室，發現她還在加班審閱文件。
    "爺爺，您怎麽來了？"何明韻驚喜地站起身，扶何大清坐下。
    何大清慈愛地看著孫女："明韻啊，工作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爺爺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聽完爺爺講述與仲老的談話內容，何明韻的臉微微泛紅："仲華...他確實經常來我們廠裏調研，我們還一起討論過職工子弟教育問題。但我從沒想過..."
    "丫頭，爺爺不強迫你。"何大清拍拍孫女的手，"但你要明白，作為何家的繼承人，你的婚姻不僅是個人問題，也關係到整個家族的未來。當然，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仲華，爺爺絕不會勉強。"
    何明韻沉思片刻，輕聲道："爺爺，其實仲華人不錯，有理想有抱負，和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如果他真能像您說的那樣，去基層鍛煉自己，我倒願意...願意和他進一步接觸看看。"
    何大清欣慰地點點頭："好，那就這麽定了。不過記住，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爺爺都會支持你。"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昌平市的街道上，給這座正在蘇醒的城市鍍上一層金色。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像何氏這樣的私營企業正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而他們與政治力量的博弈與融合，也將書寫這個轉型時代獨特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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