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江司令要升職 臨行力推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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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拍打著窗戶,江德福站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軍裝袖口已經有些磨損的線頭。五十九歲的他,肩章上的大校四顆星在台燈下泛著沉穩的光,卻掩不住歲月留下的痕跡。
"老江,你別光站著啊。"安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她手裏攥著那條繡著梅花的帕子,指節都泛了白。
江德福轉過身,看見妻子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他多年未見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裏那股沉甸甸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何部長真的這麽說的?"安傑又確認了一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雨亭那孩子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江德福走到沙發旁坐下,軍靴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說他父親已經和薑老通過電話,一周後軍裏就會派人來考核。"
安傑突然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她想起這些年隨軍生活的艱辛,想起每次刮風時提心吊膽的日子,想起因為自己出身問題而連累丈夫仕途的愧疚。現在,一切都要改變了?
"可是我的成分..."安傑的聲音低了下去。
江德福握住妻子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雨亭說了,現在對成分要求降低了,工作組不會問這個問題。隻是考核期間,你暫時不要露麵。"
安傑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麽,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老江,你說何家為什麽突然..."
"何部長一直很欣賞我在島上的工作。"江德福打斷妻子,語氣卻不太確定。他想起何雨亭訓練時銳利的眼睛,想起那個年輕人每次見到亞寧時溫柔的神情。
臥室裏的掛鍾敲了十二下,兩人卻毫無睡意。安傑突然坐直了身子:"老江,亞寧明年就畢業了。"
江德福眉頭微蹙:"你想說什麽?"
"雨亭這孩子,家世好,能力強,現在又這麽幫咱們..."安傑絞著手指,"我是怕,咱們亞寧性子太軟,萬一..."
"你別瞎操心!"江德福聲音陡然提高,"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再說雨亭和亞寧還小。"
安傑卻不依不饒:"小什麽呀,都二十三了!現在這社會,好對象都是搶著要的。何家門第那麽高,雨亭又這麽優秀..."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老江,咱們得為女兒打算。"
江德福沉默了。他想起女兒亞寧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睛,想起她每次提到何雨亭時臉頰泛起的紅暈。作為父親,他何嚐不希望女兒幸福?
"你想怎麽做?"他終於開口。
安傑湊近丈夫,聲音壓得極低:"參謀長不是病休了嗎?雨亭當副參謀長也有兩年了,成績又那麽突出。你在離島前,能不能..."
江德福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客廳裏來回踱步。他一生剛正,最厭惡這種人事運作。但此刻,為了女兒的未來...
"老江,"安傑的聲音帶著哀求,"就當是為了亞寧。"
窗外,海浪拍打著礁石,一聲聲如同叩擊在江德福心上。他停下腳步,望向牆上那幅"精忠報國"的字畫——那是薑老親自題贈的。
"我試試。"三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安傑長舒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明天我就給亞寧打電話,讓她周末回來一趟。雨亭這孩子,也該多來家裏走動走動了。"
次日清晨,江德福比往常更早到達司令部。他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操場上正在帶隊訓練的何雨亭。年輕人身姿挺拔如鬆,口令聲響亮有力。確實是個好苗子,江德福不得不承認。
"報告!"門外傳來何雨亭的聲音。
"進來。"
何雨亭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司令,這是今天的訓練計劃,請您過目。"
江德福接過文件,卻沒有立即查看,而是示意何雨亭坐下:"雨亭啊,昨晚的事..."
何雨亭立刻會意:"江叔叔放心,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父親特意囑咐,一切都要低調處理。"
江德福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聽說你主持的海訓項目獲得了軍區嘉獎?"
"是的,我們改進了兩棲登陸戰術,得到了首長的肯定。"何雨亭回答得謙虛,眼中卻閃著自信的光芒。
"好,很好。"江德福拍拍年輕人的肩膀,"下周的黨委會上,你準備一個專題匯報,把你們的經驗向全島官兵推廣。"
何雨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明白了什麽,鄭重地點頭:"是,我一定認真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江德福開始頻繁地在各種場合提及何雨亭的功績。軍事會議上,他特意安排何雨亭坐在顯眼位置;接待上級視察時,他總是不經意地提到"我們何副參謀長的創新成果";甚至連日常的操練講評,他也會特別表揚何雨亭分管的部門。
安傑也沒閑著。她開始頻繁邀請何雨亭到家裏吃飯,每次都準備他喜歡的海鮮。亞寧也被叫回來好幾次,兩個年輕人在父母的刻意安排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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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軍考核組如期而至。江德福穿著嶄新的軍裝,胸前掛滿勳章,在匯報會上慷慨陳詞。當他提到"在何雨亭同誌協助下"時,特意加重了語氣,引得考核組成員紛紛在筆記本上記錄。
考核結束後第三天,命令就下來了:江德福調任軍參謀長,晉升令即日生效。
消息傳來那天,整個鬆山島守備區都轟動了。江德福在辦公室裏接待了一波又一波前來祝賀的同僚,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當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後,他長歎一口氣,撥通了幹部處的電話。
"老李啊,關於接替我的人選,我有個建議..."
三天後的黨委會上,關於新任參謀長的討論異常激烈。當江德福提出由何雨亭接任時,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何副參謀長確實優秀,但資曆尚淺..."有人提出異議。
江德福不緊不慢地翻開麵前的文件夾:"這是何雨亭同誌兩年來的工作成績單。海訓創新、教學法改革、戰備演練...哪一項不是走在軍區前列?軍隊要年輕化、專業化,就不能拘泥於論資排輩那一套!"
他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回蕩,擲地有聲。沒有人敢反駁這位即將離任的老司令,更何況他說的句句在理。
散會後,吳副參謀長——原本最有希望接任的人選——攔住了何雨亭。
"何參謀長,"他苦笑著改了稱呼,"年輕有為啊!"
何雨亭愣住了,直到看見江德福遠遠投來的眼神,才恍然大悟。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機械地敬了個禮。
當天晚上,江家燈火通明。安傑做了一桌子菜,亞寧也從學校趕了回來。何雨亭穿著便裝登門,手裏還提著一瓶茅台。
"江叔叔,安阿姨,我..."他難得地有些局促。
安傑熱情地拉他入座:"雨亭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別這麽客氣。"
亞寧紅著臉給何雨亭夾菜,小聲問:"聽說你要當參謀長了?"
何雨亭看了江德福一眼,後者微微點頭。他這才確認自己的晉升已成定局,心中五味雜陳。
"都是江叔叔和各位首長栽培。"他舉杯向江德福敬酒,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江德福一飲而盡,突然覺得這酒格外苦澀。他望著眼前這對年輕人,想起自己的運作,心中百感交集。
飯後,何雨亭主動提出送亞寧回學校。兩人走後,安傑興奮地拉著丈夫的手:"老江,咱們亞寧有福氣啊!"
江德福卻沒有回應,隻是走到陽台上,望著遠處的海麵出神。月光下,海浪泛著銀光,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著礁石,如同他心中翻湧的思緒。
"老江?"安傑跟了出來,有些不安地問,"你怎麽了?"
江德福深吸一口帶著鹹味的空氣:"我在想,我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安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雨亭那麽優秀,亞寧又喜歡他,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可這晉升..."江德福欲言又止。
"那是他應得的!"安傑突然激動起來,"你自己不也常說,雨亭是島上最有能力的年輕軍官嗎?"
江德福沉默了。是啊,何雨亭確實優秀,但如果沒有他的全力推動,這個晉升會來得這麽快嗎?而何家突如其來的幫助,又真的隻是出於對他工作的認可嗎?
海風漸強,吹亂了江德福花白的鬢角。他想起自己從軍時的誓言,想起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心中一陣刺痛。
"希望亞寧能幸福。"最終,他隻能這樣說道。
安傑靠進丈夫懷裏:"一定會的。等明年亞寧畢業,咱們就給他們辦婚事。到時候,你就是軍參謀長了,雨亭是島上的參謀長,多好啊..."
江德福沒有回答,隻是緊緊摟住了妻子。遠處,燈塔的光束劃破夜空,為歸航的船隻指引方向。而他,似乎已經看不清自己人生的航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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