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北陵秘聞:鎖龍殿與蛇山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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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的春天還帶著料峭寒意,我們沈陽鐵西區第三小學五年級二班的春遊隊伍,像串歪歪扭扭的糖葫蘆似的擠在北陵神道兩側。班主任李老師舉著褪色的小紅旗,領著我們穿過月牙城斑駁的紅牆。那年我十二歲,穿著藍色運動服,後脖領子被早春的風吹得直發涼。
    "都跟緊了!"李老師尖細的嗓音在古鬆林間回蕩,"前麵就是方城,誰都不許亂跑!"
    我的死黨王胖子突然拽住我袖子,他爸是北陵管理處主任,總愛顯擺些小道消息。"知道為啥方城要單獨買票不?"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圓臉上泛著油光,"我爸說這底下埋著鎮龍石,前年翻修時挖出過帶血的青銅鈴......"
    我們穿過隆恩門時,陽光突然暗下來。方城的城牆有十米高,青磚縫裏滲出潮濕的黴味。三十幾個孩子在空蕩蕩的廣場上跑散開來,腳步聲撞在紅漆剝落的殿宇間,激起陣陣回音。
    "快看這個!"瘦猴似的張明宇趴在啟運殿西配殿的門板上。銅鎖足有成人拳頭大,鎖眼被磨得鋥亮,顯然常有遊客窺探。我們五六個男生立刻擠作一團,輪流把眼睛湊到鎖孔上。
    輪到我的時候,鼻尖蹭到冰涼的銅鏽。殿內黑得反常,四月正午的陽光竟照不進半分。忽然有細碎的金屑在黑暗深處閃動,像是有人舉著燭台在走動。我正要細看,後頸突然被冷風吹得一激靈。
    "看見啥了?"王胖子在後麵推我。再湊近時,那點金光已然消失,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還有若有若無的金屬震顫聲,像是極遠處有人敲擊編鍾。
    當晚我發了低燒,夢裏總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響。母親說我是被地宮陰氣衝著了,特意用艾草煮水給我擦身。這個秘密在我們小團體裏傳開後,每次春遊看鎖眼成了固定節目,隻是再沒人見過那神秘的金光。
    十七年後的清明,我在北京接到王胖子電話時,窗外正飄著柳絮。"老陳,管理處要開發夜遊項目,你記得當年那個西配殿嗎?"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昨晚測試燈光......我們聽到怪聲了......"
    作為民俗雜誌記者,我當即買了高鐵票。傍晚的北陵飄著細雨,方城角樓新裝的射燈把飛簷照得慘白。王胖子穿著皺巴巴的製服,手裏電筒光柱掃過潮濕的磚地。
    "就這兒。"他停在熟悉的西配殿前。新換的電子鎖泛著藍光,門縫裏滲出絲絲冷氣。監控屏幕突然閃動,顯示殿內溫度僅有3度。
    當啷——
    我們同時僵住。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從殿內傳來,緊接著是成串的音符,分明是編鍾奏響的《中和韶樂》。王胖子額頭滲出冷汗:"這聲音......和二十年前......"
    突然傳來磚石摩擦聲,我們驚恐地發現聲源在移動!從殿內深處沿著牆壁快速逼近,在門前戛然而止。監控畫麵劇烈晃動,紅外模式拍到一團模糊的白影掠過鏡頭。
    次日清晨,陵園辦公室的老管理員趙師傅吐著煙圈說:"後山的蛇比往年早醒半個月。"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指點著地圖,"皇太極屬龍,蛇是小龍,這山本叫隆業山,我們私下都叫蛇山。"
    跟著科考隊進山時,枯枝間還掛著殘雪。沈陽三月不該有蛇出沒,但在背陰的山坳裏,我們見到了駭人景象:成千上萬的蛇纏繞成無數個圓環,最中央是條兩米長的黑眉錦蛇,額前竟有塊玉白色的菱形斑紋。
    "它們在朝拜。"動物學家林教授聲音發顫,"看樹幹上的痕跡!"樹皮被磨出深深的凹槽,組成某種符咒般的圖案。我突然想起故宮研究員說過,滿族薩滿教有種"蟠龍陣",就是用活蛇布陣......
    當夜我帶著熱成像儀獨自潛入方城。西配殿的門鎖竟鬆動著,推門瞬間,黴味混著奇異的檀香撲麵而來。手電光照出滿地碎瓦,中央赫然立著半截青銅鍾架,斷裂處還粘著暗紅色物質。
    熱成像儀突然報警,有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從牆角閃過。我追到後牆時,發現磚縫裏嵌著塊殘缺的玉璧,紋路與蛇王額頭的白斑完全吻合。窗外月光正好照在璧上,折射出的光斑在牆麵拚出滿文——正是史料記載的皇太極秘密薩滿名號。
    後來我們查到,西配殿曾是薩滿祭祀場所。那些編鍾被施加了"聲蠱",每當氣壓驟變就會自鳴。而後山的蛇群,則是當年薩滿用藥物引導的"活陣",守衛著真正的龍脈入口。隻是這些秘密,隨著老管理員突然中風,再也無法完全破解。
    去年陪女兒春遊北陵,又見一群男孩擠在西配殿前偷看鎖眼。女兒問我裏麵有什麽,我望著瓦簷上盤踞的烏蛇輕聲道:"藏著老沈陽的故事呢。"風過處,簷角鐵馬叮咚作響,恍惚又是當年那曲未盡的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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