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傅大少仗勢欺人?那就從你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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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璋做官後,定然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尾巴掃幹淨。
    若非聆音閣專門買賣消息,在傅璋殿試前就調查、掌握他的履曆秘密,並編寫進《百官行述》,這些消息,就算朝廷武德司都不一定能查得到。
    梁幼儀看得遍體生寒,怒火升騰。
    那些信息,每一個字都變成張牙舞爪的刀劍,向她衝來。
    兼祧不過是為了香火,保持多年曖昧不清,這不是兼祧,這是奸情。
    她把那張信息又看了一遍,發現最末一條信息是——
    傅璋奉旨去江南,除了考察當地吏治,其餘大部分時間獨自去了南疆,私會南疆巫醫百裏驍,重金購買三枚丹丸,具體用途,尚未可知。
    南疆巫醫百裏驍,傳說中,可以用一根銀針治療各種疾病,甚至會換心畫骨,是隱世大巫醫。
    梁幼儀心一緊,這三枚丹丸,會不會是先知夢裏毒死自己的毒藥?
    從現在起,傅璋遞給自己的任何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都要萬分小心了!
    疊錦再次回道:“郡主,關於鳳小王爺這次回城,隻查出是因為老太妃馬上六十大壽,他回來給祖母過壽。”
    還有,他與傅璋同一條船回京,不過傅璋好像並不知道。
    難不成鳳小王爺是衝著傅璋來的?
    可是,傅璋出身寒門,一心往上爬;而鳳小王爺,身份高貴,卻是個混吃等死不求上進的。
    這兩人產生交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疊錦問道:“郡主,他兼祧兩房的事要不要告訴國公爺?”
    “不可!”
    兼祧兩房是目前傅璋最大的把柄,絕對不能直接告訴父母或者祖父母。
    不然,打草驚蛇,消息不僅廢了,她還可能被滅口。
    她要分步走,在關鍵時刻,用這些消息給予賊人致命一擊。
    “雪終於停了,走吧,本郡主帶你們去玉樓春!”賤人不要了,以後,她就對自己好一點。
    “走啦,郡主請客吃大餐咯。”
    青時套車,芳苓給郡主披好厚實的披風,出發。
    玉樓春雕梁畫棟,飛簷走獸,青磚,琉璃瓦,貼了金箔紙的廊柱,看上去金碧輝煌。
    院子裏有順勢而為的小橋流水,九曲回廊,客人酒足飯飽,還可以在水榭亭子下,喂喂魚兒消遣。
    不愧為大陳第一酒樓。
    迎客小二滿麵笑容地跑來,說道:“歡迎雲裳郡主大駕光臨,聽雨軒給您收拾好了,馬上就上菜。”
    芳苓有些驚訝:“聽雨軒收拾好了?”
    “那是自然,那可是郡主的專屬雅園,隻要說一聲,那肯定麻溜地收拾好。”
    “謝了。”梁幼儀至此還沒多想,叫芳苓賞了塊銀子給小二,“帶路,去聽雨軒。”
    小二歡喜極了,到底是雲裳郡主,這一塊銀子頂他兩個月工錢了。
    聽雨軒算是鬧中取靜,是一處極雅致的小院子。
    室內不僅花團錦簇,而且牆上有無數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寶。
    青鬆翠竹掩映間,舞伶歌姬,個個美貌絕倫,吹拉彈唱,盡顯文華風流。
    不過,他們剛進院門,就看見聽雨軒一群十幾歲的少年,正逼著舞伶脫衣跳舞。
    兵部尚書的小公子徐浩南,嬉笑著喊:“穿那麽厚衣服什麽也看不見,跳什麽勁兒?脫光,脫光!”
    領舞賠笑著行禮道:“各位爺,天氣實在太過寒冷,奴婢們患了傷寒就不好為客官獻藝了。”
    “小爺叫你們脫就脫,出來賣還要裝清高?信不信,小爺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領舞不卑不亢地說:“徐公子,奴婢與玉樓春有約,隻獻藝不獻身。”
    徐浩南一腳踹翻了椅子:“傅鶴晨,這什麽破酒樓?竟然敢駁爺的麵子?給爺打,打死打殘,爺擔著。”
    芳苓皺眉,梁幼儀輕擺手,示意先看看再說。
    這一群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孫,是傅鶴晨在東麓書院的同窗。
    傅鶴晨一身青竹底素色長袍,頭戴玉冠,一隻手背在身後,硬繃著臉裝老成,活脫脫一個年少的傅璋。
    徐浩南想叫舞伶脫光跳舞,他又緊張又興奮,心底的對女性的某些渴望讓他蠢蠢欲動,臉上的神色有些意動。
    二叔說要和朝臣的公子們拉攏好關係,對以後仕途有利。
    舞伶如此不給麵子?打到服!
    他走到領舞跟前,冷漠威嚴地說:“徐少爺叫你們脫,你們就脫。若患上傷寒,藥費記我賬上。”
    領舞堅決不同意:“少爺,若不需要獻舞,奴婢們便退下了。”
    “你敢!”傅鶴晨被下了麵子,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二叔可是當朝丞相,嶽家是定國公府,你有幾個腦袋敢忤逆我?”
    一群蠢蠢欲動的同窗,跟著起哄:“不給徐爺和傅爺麵子,還敢在京城混?”
    “打死算了,奴才而已,大不了賠幾個錢。”
    傅鶴晨少年氣盛,伸手就扇那舞伶耳光。
    舞伶身段靈活,一邊躲避一邊求饒。
    傅鶴晨手下落空,大怒,喊自己帶來的小廝:“給我往死裏打,打死本少爺擔著。”
    早有人看情況不對,去報告了宋掌櫃。
    宋掌櫃便帶了一群打手過來,恰好看見梁幼儀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看熱鬧。
    宋掌櫃馬上恭敬地問:“郡主,是誰在您的雅間鬧事?”
    “一群狂徒,打著本郡主名號,在欺負舞伶。”梁幼儀淡聲道。
    宋掌櫃在門口看了一眼,神情複雜地說:“郡主,那是相府的大少爺。”
    梁幼儀抿唇。
    嗬,一個奸生子,拿著我的銀子,借著我的名頭仗勢欺人?
    那就從你開始吧!
    “宋掌櫃,把相府最近的消費賬目給我。”
    “是!”宋掌櫃點頭哈腰,立即差人去賬房取賬本。
    玉樓春對京城知根知底的頂級權貴開放簽單服務:身上沒帶銀子、銀子不足,不要緊,先消費,一季度結一次賬。
    梁幼儀就是這裏的簽單客戶。
    但她鮮少來吃飯,倒是傅璋隔三岔五,領著同僚來這裏消費,掛的一直是梁幼儀的賬。
    梁幼儀打開賬本,微微皺眉。
    這個季度,相府消費特別頻繁,尤其是上個月,一日三餐幾乎都有簽單。
    點的全部是招牌菜,再看看最後的匯總,傅璋竟然在玉樓春單月消費一萬兩銀子!!
    這是吃龍肝鳳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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