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買單,再也不做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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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幼儀指著上個月連續十多天大額消費,問宋掌櫃:“這十多天,丞相請的客人,宋掌櫃有印象嗎?”
    宋掌櫃自然有印象,一日三餐都在消費,餐餐都在三百兩銀子以上,他自然十分關注。
    “郡主一點都不知道?”宋掌櫃試探著問。
    相爺走的是郡主的賬,都不給郡主說一聲?
    “不知道。是誰?”
    “平時來的有兵部尚書,戶部、工部的官員,但是上個月,每天都是一大群人……為首的男人二十多歲,錦衣玉帶,每天都帶上百人來吃飯飲酒。那應該是個貴人,身邊跟著幾十個護衛呢!”
    宋掌櫃眼神有些躲閃,“除了招待那名客人,平時相爺來得倒也不算多,都是相府的人來消費。”
    梁幼儀閉了閉眼睛,想到夢中的預示,不用猜,這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十之八九是偷偷回京的靖南王,當今幼帝的親叔叔。
    至於那一大群人,應該是他的心腹。
    宋掌櫃肯定認出來了,但是裝作不認識,明哲保身。
    她也不點破,隻說:“宋掌櫃,什麽時候相府消費也都找我結賬了?”
    不是一直走你的賬嗎?宋掌櫃一時有些結巴:“這,你們不是有婚約嗎?以前每次去結賬郡主都沒提出異議……”
    “以前結賬是沒看細目。不是我簽字的我不付,誰消費的你找誰要銀子。”
    她又指指聽雨軒裏在鬧騰的一群人,說,“他們的賬算我頭上,我是冤大頭嗎?”
    宋掌櫃頓時懂了,他抱歉地說道:“對不住郡主!這賬,在下會去找相府討要。”
    他可不敢得罪雲裳郡主,一來,郡主高貴,定國公府誰也不敢惹;二來,郡主與玉樓春的契書裏,確實沒有替相府買單的條款。
    “相府在外的任何行為,與本郡主沒有關係。”
    “郡主放心,在下知道怎麽做了。”
    宋掌櫃後背挺直,推開門,圍毆舞伶的少年們停了一下手。
    “怎麽回事?為什麽打人?”宋掌櫃不客氣地看著這群人,問道,“你們誰為首?”
    大家都看著傅鶴晨。
    傅鶴晨指著領頭的舞伶說:“玉樓春就是這麽做生意的嗎?跳個舞都不配合?”
    領舞被傅鶴晨的小廝打了好幾個耳光,嘴角還流著血,她委屈得眼圈一紅,正想辯解,宋掌櫃卻問她:“是誰打的?”
    領舞立即指著傅鶴晨說:“是他指使下人打的。”
    “按住他,雙倍打回去。”
    宋掌櫃一聲令下,十幾個打手都有武功在身,兩下就把傅鶴晨按跪在地上。
    傅鶴晨雙目通紅,又驚又怒,徹底破了功,喊道:“你敢打我?你信不信,玉樓春,別想在京城混了!”
    宋掌櫃輕蔑一笑,幹脆利落地對領舞說:“打!”
    “啪啪啪”,領舞使勁地扇了傅鶴晨十二巴掌。
    傅鶴晨一張與傅璋八分像的臉,被打成爛豬頭。
    梁幼儀微側目,那領舞,不簡單,一般的女子,柔柔弱弱,打這十二巴掌,自己都會累得氣喘籲籲。
    可那領舞麵不改色氣不喘,雙手拍拍,沒事人一樣,乖順地帶著舞伶團隊下去了。
    宋掌櫃把傅鶴晨的臉掀起來,湊近他,清晰地說:“你可以回去找相爺告狀,但我們玉樓春也不是吃素的。今兒是你想玷汙我們的舞伶,說出去,你也斯文掃地。”
    傅鶴晨說不出一句話來,額頭青筋鼓凸,他明年就要參加院試,若是名聲壞了,仕途就別想了。
    他忽然看見門口,梁幼儀帶著侍衛和丫鬟站在那裏看戲。
    馬上大叫起來:“你們放開我,雲裳郡主來了,她是我嬸母,她一定會為我做主。”
    宋掌櫃示意人把他鬆開。
    傅鶴晨在一眾同窗麵前丟臉,他快要氣炸了。
    爬起來,噔噔噔跑到梁幼儀跟前,惡狠狠地吼道:“你都看見了?”
    “看見了!”梁幼儀雙手抄在毛茸茸的兔毛袖籠裏,訓斥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你就任由他們欺負我?”
    “你想怎樣?”
    “殺了他們。”
    “殺人償命,你想害本郡主?”
    “你……”傅鶴晨才覺得不對勁,按照往常,雲裳郡主看著他挨打,不是應該替他強出頭嗎?
    “他們打我,你竟無動於衷?我二叔要是知道了……”
    “你妄言殺人,欺辱伶人,你猜傅璋知道了會怎麽樣?”
    “那你是來看笑話的?”
    “對啊!”
    傅鶴晨臉漲成豬肝色,她不幫他,還說是來看笑話的,這是想造反嗎?
    梁幼儀打量五張桌子上擺滿的酒菜:駝峰、鹿筋、秦酒……
    加上點樂工舞伶,這一餐隻怕也要三百兩銀子。
    還真敢吃。
    “一群小小的童生,吃一餐飯,出手就是數百兩!”梁幼儀看著那群略顯稚嫩的少年,問道,“你們帶足銀子了?”
    那些人麵麵相覷,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傅鶴晨請客,怎麽叫我們出飯錢?”
    “就是,哪裏用著付銀子?簽字就好了。”
    芳苓不客氣地說:“簽字就能換飯吃?你們的字那麽值錢?”
    一群學子啞口無言。
    半晌,都看向傅鶴晨,催促道:“鶴晨,你快說幾句啊!”
    傅鶴晨硬著頭皮說道:“我請客,自然是我付銀子,怎麽扯我同窗好友?”
    “噢,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句,銀子如果沒帶足,立即回府去拿,不然,吃霸王餐的後果很嚴重。”
    “相府在玉樓春都是簽單,從不帶現銀!”
    傅鶴晨看著眼前的郡主,她長睫灑下漂亮光影,紅唇瓣兒覆著一層水色,矜貴漂亮得不像真人。
    他忽然嗓子有點幹澀,結結巴巴地說:“我二叔是丞相,還怕沒銀子嗎?”
    “是嗎?相爺的好大侄,祝你好運!”梁幼儀對宋掌櫃說,“相府掛我賬的,銀子全給我退回來,包括雅間的包季費!”
    聽雨軒這樣豪華奢侈的環境,都是要銀子的,不然,拿什麽養那些樂工舞伶?
    她神情和語氣都很淡,但是宋掌櫃不敢怠慢。
    嚴肅地對傅鶴晨和那一眾同窗說:“今日你們共計消費三百七十四兩,付清銀子走人。不然,一個也別想離開!”
    沒銀子,裝什麽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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