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集團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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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2月17日:獵頭辦公室的咖啡香
香港文華東方酒店的閣樓獵頭公司內,王世傑轉動著骨瓷咖啡杯,聽著對麵的獵頭顧問林先生用銀匙攪動方糖的聲響。落地窗外,希爾頓酒店的腳手架正在皇後大道中豎起,與他心中的人才架構圖形成微妙呼應。
“霍建寧?”他挑眉看著簡曆上“密歇根大學會計係”的字樣,“和記黃埔的財務主管?”
林先生推了推金絲眼鏡:“這位霍先生剛完成黃埔船塢的資產剝離案,在稅務籌劃和跨境並購方麵頗有建樹。不過……”他頓了頓,“和記黃埔開出的年薪是十八萬港元,王生這邊——”
“翻倍,外加年終利潤分成。”王世傑放下杯子,杯底在桌布上壓出淺色圓圈,“另外,幫我約周凱旋小姐,就說東方置地需要一位‘能在資本市場穿針引線的人’。”
深夜會議室的人才麵試
三天後的子夜,東方置地的會議室亮如白晝。霍建寧穿著深灰條紋西裝準時抵達,公文包裏裝著他為和記黃埔設計的稅務模型複印件。王世傑開門見山:“如果我想將巴厘島凱悅酒店的未來十年收益權打包成債券,你會怎麽設計結構?”
這位年輕會計師推了推眼鏡,從皮夾中抽出一張便簽紙,迅速畫出現金流折現模型:“設立特殊目的公司spv),以酒店租金收益為底層資產,通過利比裏亞離岸公司發行美元債,”他的鋼筆尖在“稅務中性”一詞上點了點,“用香港子公司做擔保,可規避印尼外匯管製。”
王世傑盯著便簽紙上的公式,忽然笑了:“明天去人事部報到,職位是集團財務總監。”他站起身伸出手,“另外,幫我準備一份收購加拿大鋁業香港分公司的可行性報告——越快越好。”
周凱旋的下午茶邀約
一周後,半島酒店的下午茶座,玫瑰花香混著銀器碰撞聲。周凱旋穿著黑色旗袍,指尖輕叩著骨瓷茶杯:“王先生想讓維港投資入股東方置地?”
“不是入股,是合作。”王世傑將東方廣場的設計草圖推過桌麵,“我需要有人幫我在資本市場講好‘中環地標更新’的故事,而您——”他望向窗外的希爾頓酒店,“擅長把鋼筋水泥變成資本遊戲裏的籌碼。”
她用茶匙撥弄著糖罐:“條件呢?”
“管理費照付,另外……”他從西裝內袋抽出巴厘島凱悅酒店的股權書,“送您5的優先股,可參與資產處置分紅。”
周凱旋的瞳孔微微收縮。當她的指尖劃過股權書落款時,遠處傳來匯豐銀行的報時聲——下午三點十七分,這個後來被稱為“東方置地人才奠基日”的時刻。
管理層架構落定
1971年3月1日,東方置地的高管任命書正式發布:
霍建寧:集團財務總監,主導建立“香港利比裏亞巴拿馬”三級資本架構,統籌希爾頓酒店債券化發行事宜;
周凱旋:戰略投資顧問,牽頭組建資本市場團隊,負責東方廣場項目的前期融資;
陳炳坤:首席會計師,坐鎮雅加達辦公室,建立東南亞資產的跨境審計體係。
在霍建寧設計的財務報表模板裏,每個子公司的利潤中心被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周凱旋的辦公桌上,擺著即將送往華爾街的項目路演手冊;而陳炳坤的保險櫃裏,鎖著巴厘島土地估值的最新調研報告——這份報告顯示,隨著泛美航空航線開通,當地地價較收購時已上漲22。
當王世傑在高管合影中站定位置時,他忽然想起獵頭林先生的話:“真正的人才,是能把您的算盤變成現實的人。”此刻,他看著身邊西裝革履的團隊,知道自己已經在資本棋盤上布下了關鍵棋子——這些人將用各自的專業,把他對土地與資本的野心,翻譯成會計師能看懂的報表、投資銀行家能理解的故事,以及資本市場願意追逐的數字遊戲。
至此,東方置地完成了從“個人資本”到“專業團隊”的蛻變。在1970年代香港地產業即將爆發的前夜,這個由會計、投資銀行家與跨境資本操盤手組成的團隊,正摩拳擦掌,準備在中環的鋼筋森林與南洋的白色沙灘之間,書寫屬於華資企業的新規則。
香港的海風裹著初春的潮意。王世傑站在尖沙咀碼頭的鐵柱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那是ia去年寄給他的聖誕禮物。輪渡的汽笛聲撕開薄霧時,他看見甲板上躍動的金色身影,喉間突然滾過海浪般的震顫。
銅鑼灣商圈
“嚐嚐這個楊枝甘露,全港就這家敢放整顆西柚粒。”王世傑用銀匙撥散碗裏的冰沙,琥珀色的西米在瓷白碗底浮沉。ia歪頭咬下一勺,忽然笑出小獸般的尖牙:“上次你寄的雞仔餅,我在芝加哥分給劇組,他們說比道具餅幹還脆。”街邊的電車叮當掠過,她忽然指著對麵櫥窗驚呼,睫毛在霓虹裏撲成金色的蝶——櫥窗裏擺著她在信裏畫過的酒紅色方頭高跟鞋。
中環街市
暮色浸透石板路時,ia的手腕已纏滿彩色繩結手信。王世傑背著新買的藤編行李箱,看她蹲在香料攤前用英語混著粵語比劃:“要那種…煮奶茶會冒香氣的肉桂。”老板娘往紙袋裏多塞了兩把陳皮,ia轉頭時,發絲掃過他手背,帶著八角與豆蔻的辛香。路過轉角的霓虹招牌時,王世傑忽然握住她指尖,將她輕推到騎樓廊柱旁——深綠色的百葉窗半掩著,漏下的燈光在她睫毛投出星芒。
“其實在碼頭看見你的時候…”他的聲音被夜市的喧囂揉碎,指腹擦過她唇角的西米露,“就想把這半個月攢的話,都兌成這件事。”廊下的風掀起她的卷發,他的吻落得又輕又急,混著芒果冰的甜和她發間殘留的海霧。遠處傳來賣魚蛋的梆子聲,某個店鋪的收音機正放著《不了情》,旋律裹著蔥薑香氣,漫過兩人交疊在瓷磚上的影子。
灣仔碼頭
午夜的渡輪切開墨藍海麵,ia將頭枕在王世傑肩上,看維港的燈火在波心碎成金箔。他指尖捏著她新做的美甲,玫瑰紅甲油還帶著香粉味:“芝加哥的雪,真有信裏寫的那麽厚?”女孩忽然坐直身子,從帆布包裏翻出皺巴巴的筆記本——扉頁夾著片幹枯的楓葉,邊緣還粘著未化的糖霜:“平安夜劇組聚餐,我把火雞塞進烤箱時睡著了,結果…”她笑著指著筆記本裏焦黑的壓痕,“整片楓葉都烤成脆片了。”
半山步道
黎明前的薄霧漫過石階時,兩人已坐在太平山觀景台。ia裹著王世傑的西裝外套,忽然指著港島東的海麵:“看,那艘船像不像我們第一次在紐約港看到的遠洋貨輪?”他順著她的指尖望去,晨曦正為船身鍍上銀邊,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布魯克林大橋下,她踩著他的皮鞋教他跳吉特巴,裙擺掃過滿地梧桐葉的沙沙聲。
西環碼頭
晨光染透雲層時,ia從行李箱裏翻出個鐵皮盒子。“給你的聖誕禮物,”她咬著下唇看他打開——裏麵是用膠片盒分裝的芝加哥雪,混著密歇根湖的沙粒,還有張拍糊的照片:雪地裏歪歪扭扭寫著“ish ere here”。王世傑指尖摩挲著凍裂的鐵皮,忽然想起她信裏總說“紐約的冬天太長”,此刻港島的海風正卷起她的碎發,帶著鹹濕的春天氣息。
他將她輕輕按在鏽跡斑斑的鐵欄杆上,遠處傳來早班輪渡的汽笛。這個吻比昨夜更深、更久,像是要把三年的時差都熔進彼此呼吸裏。ia手環住他的腰,聽見他胸腔裏擂鼓般的心跳,混著海浪撞擊碼頭的聲響。當第一縷朝陽躍出海麵時,她在他耳邊輕笑:“這次…再也不把你寫成劇本裏的缺席男主角了。”
石階下的老榕樹正抽出新芽,某個晨跑的阿婆經過時,笑著往他們腳邊丟了顆糖——彩色玻璃紙在晨光裏晃了晃,像極了芝加哥平安夜街頭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