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言情文中的炮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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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太行山被大雪熨得服服帖帖,月光灑在雪地上,亮得能看清遠處崖壁上倒掛的冰棱。風停了,林子裏靜得厲害,隻有雪從枝頭簌簌落下的輕響,像誰在暗處抖著棉絮。
王傑伏在一塊被雪蓋著的巨石後,精神力無聲地鋪展開。百米外的一片鬆林裏,三隻麅子正低著頭啃食被雪壓彎的灌木枝,灰褐色的毛沾著雪粒,臀部的白斑在月光下格外顯眼。他意識一動,那三隻麅子還保持著啃食的姿勢,突然就從原地消失了,雪地上隻留下幾個深淺不一的蹄印,很快被新落的雪沫填滿。
往前挪了挪,他“看見”崖壁下的岩縫裏,兩隻麝正蜷在一起取暖,深棕色的毛像抹了層油,在雪光裏泛著暗光。它們似乎察覺到什麽,耳朵警惕地豎起來,卻沒等做出反應,就已被收入空間。岩縫裏隻剩下幾撮被蹭落的絨毛,隨著微風打了個旋兒。
山坳裏的一片開闊地,十幾隻野雞正擠在矮樹叢下。雄鳥的頸環閃著金屬綠,尾羽拖在雪地裏,像撒了把五彩的綢緞。王傑的意識輕輕罩住它們,那群野雞連撲騰都沒來得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幾根掉落的羽毛還浮在雪麵上。
溪邊結著薄冰,幾隻綠頭鴨正把頭埋在翅膀裏小憩,墨綠色的頭頸偶爾抬起來,警惕地望一眼四周。沒等它們再次低下頭,王傑已將它們收進空間,冰麵上隻剩下一圈圈漸漸凝固的漣漪。
陡峭的裸岩上,兩隻青羊正踩著冰棱跳躍,灰棕色的身影在雪地裏劃出靈活的弧線。它們前腿剛踏上一塊突出的岩石,身影就驟然消失,岩壁上隻留下幾處被蹄子蹬落的碎冰,嘩啦啦滾進穀底的雪堆裏。
最後是鬆林深處的野豬群和幾頭單獨活動的豬獾。王傑沒把它們往養殖區送,隻是讓它們憑空出現在空間的空地上。那群野豬正用獠牙拱著積雪下的樹根,領頭的公豬哼哧哼哧地喘著氣,轉眼間,拱到一半的雪坑就空了,隻剩下翻露出來的黑土在白雪裏格外紮眼。幾隻豬獾從洞穴裏探出頭,鼻尖剛觸到冰冷的空氣,就已身處另一個地方,洞穴口的雪地上,還留著它們蹭出的圓乎乎的印記。
月光轉過山頭,雪地上的光亮又淡了些。王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林子裏依舊靜悄悄的,仿佛剛才那些晃動的獸影、細碎的蹄聲,都隻是風雪編織的幻覺。
月光把雪地照得像鋪開的白紙,林子裏的樹影在紙上洇出濃淡不一的墨痕。王傑踩著沒過腳踝的雪,往密林深處走,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輕響,很快被風撫平。
他的目光掠過一棵老櫟樹,枝椏上掛著一串串橡子,外殼帶著深棕的褶皺,有的已經裂開縫,露出裏麵飽滿的果仁。精神力輕輕一卷,那些橡子便從枝頭脫落,悄無聲息地飄進空間,連一片積雪都沒驚動。樹底下的雪窩裏,還埋著往年落下的陳橡子,被他一並收了去,隻留下幾個空癟的殼留在原地。
不遠處的榛樹叢被雪壓得彎了腰,幹枯的果苞像掛在枝頭的小燈籠。王傑停在樹旁,意識掃過那些裹著硬殼的榛子,飽滿的都被收進空間,剩下些空殼仍在枝頭晃悠,偶爾被風吹得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一棵野核桃樹長在崖邊,粗壯的枝椏上還掛著十幾個青黑色的核桃,外殼坑坑窪窪,凍得硬邦邦的。他沒讓核桃落地,直接用精神力穿透硬殼,把裏麵的果仁取了出來,空殼依舊掛在枝頭,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山茱萸的紅果在雪地裏格外紮眼,一簇簇擠在細枝上,凍得發亮。王傑的精神力像溫柔的網,兜住那些紅果,連帶著幾片沒掉的枯葉一起收走,枝頭隻剩下光禿禿的細椏,在風裏輕輕搖晃。
火棘叢更熱鬧,滿枝橙紅的小果子被雪埋了大半,露在外麵的像撒了把碎瑪瑙。他順著枝條一路收過去,那些果子便從雪層裏浮出來,悄無聲息地消失,隻留下被雪壓彎的枝條慢慢直起一點腰。
鬆樹林裏的鬆塔最是密集,油鬆的球果掛在高處,鱗片間藏著油亮的鬆籽。王傑的精神力順著樹幹爬上去,把那些飽滿的鬆塔逐個收走,偶爾有幾顆鬆籽從鱗片裏掉出來,落在雪地上,滾了兩圈就不動了。
最後經過一片山杏林,光禿禿的枝條上鼓著飽滿的芽苞,裹著層蠟質的殼。他沒碰那些準備開春萌發的嫩芽,隻收了旁邊幾棵荊條上的芽苞,細小的綠尖藏在鱗片裏,是開春前難得的鮮嫩。
風又起了,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臉上微涼。王傑轉身往回走,身後的樹林依舊白茫茫一片,櫟樹、榛叢、鬆塔……該掛著的還掛著,該埋著的還埋著,隻有他知道,空間裏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寶庫,藏著這太行雪夜裏的草木精魂。
天蒙蒙亮時,王傑已踩著殘雪回到城區邊緣。雪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把屋頂的積雪染成淡淡的粉藍。他抖了抖棉帽上的雪,混進早起的人流裏,棉鞋踩在結冰的路麵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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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清晨,街道上已有了生氣。掃雪的工人揮舞著大掃帚,把路麵掃出一條條黑褐色的通道,掃帚劃過冰麵的“唰啦”聲此起彼伏。早點攤支起了帆布棚,棚簷下掛著冰棱,賣豆漿的鐵皮桶冒著白汽,蒸騰的熱氣裏混著油條的焦香,有人縮著脖子排隊,哈出的白氣在臉前凝成短暫的霧。
街角的郵遞員騎著綠色自行車駛過,車鈴“叮鈴鈴”響著,車後座的郵包裏露出幾封貼著郵票的信封。牆根下,幾個老漢揣著袖子看天氣,嘴裏念叨著“這雪下得好,明年麥子有指望”,腳邊的煤爐上,鐵皮壺正“咕嘟咕嘟”燒著水,壺嘴噴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畫出一道白痕。遠處傳來工廠的汽笛聲,悠長地劃破晨霧,街巷裏漸漸熱鬧起來,自行車的鈴鐺聲、大人喚孩子的吆喝聲、偶爾駛過的卡車轟鳴聲,混在清冽的空氣裏,成了臘月清晨最鮮活的調子。
王傑走到早點攤前,掀起帆布棚的門簾,一股混著煤煙和食物的熱氣撲麵而來。“同誌,來兩根油條,一碗豆漿。”他摘下棉帽,露出額頭的薄汗,從口袋裏摸出兩毛零錢和一兩糧票遞過去。
攤主是個圍著藍布圍裙的中年漢子,麻利地從鐵絲上取下兩根金黃的油條,又用粗瓷碗盛了滿滿一碗豆漿,上麵還飄著層薄薄的豆皮。王傑找了個小馬紮坐下,咬一口油條,外酥裏軟,帶著淡淡的堿香,就著滾燙的豆漿咽下去,暖意從喉嚨一直淌到胃裏。
旁邊兩個穿工裝的年輕人正掰著饅頭聊天,說的是廠裏昨天加班的事。棚外的雪水順著帆布邊緣往下滴,在地上積了個小小的水窪,映著棚頂漏下來的晨光。王傑三兩口吃完,把碗底的豆漿喝幹淨,起身時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又裹緊棉襖,隨著湧來的人潮融進了漸漸熱鬧的街巷。
來到林薇家時,她已經在等自己了。看到他來了,高興的跑了過來,來到王傑麵前說“我已經把介紹信給我爸媽了,我也說了我要嫁人的事情了,他們啥都沒說。”王傑從懷裏取出一個驢肉火燒給她,拿著一杯熱牛奶喂她喝,“先吃吧,一會你去拿行李,咱們去火車站。”林薇“嗯”的一聲過後,繼續美美的吃起了驢肉火燒,此時的她才算真的像個孩子似的,有了純真,不在麻木。
林薇吃喝過後,王傑用手絹輕輕的給她擦拭嘴角。路上有人看了過來,臨危害羞的低著頭,“你去拿行李吧,順便和他們告別,畢竟以後回來的機會不多。”林薇點了點頭,然後往家跑去,王傑等了她一會,見她拿著一個小包出來了,連個相送之人都沒有。
王傑為她擦拭眼淚,“走吧,我保證一定讓你過的幸福。”林薇笑了,“嗯,我相信你,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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