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蘇晴就帶著七十人的隊伍在廠區門口集合。經過磨合，老隊員已經能熟練帶領新人，她們背著武器，眼神堅定，隨著蘇晴一聲令下，車隊緩緩駛離。
    廠區空地上，王傑看著新來的五十個人——二十多個孩子縮在母親身後，女人們則麵露戒備，那幾個單獨的女人站得稍遠，手始終沒離開腰間的武器。
    “都站好。”王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力，“從今天起，你們要學的第一課，隻有八個字服從命令，活下去。”
    人群裏一陣騷動，有個母親忍不住開口“可我們……”
    “沒有可是。”王傑打斷她，目光掃過所有人，“末世裏，法律救不了你們，同情換不來命。我的話，蘇晴的話，就是規矩。不聽，現在就可以走，出了這個門，能不能活過一小時，自己掂量。”
    孩子們被他的語氣嚇住，往母親懷裏縮了縮。女人們臉色發白，卻沒人再敢出聲——她們見過末世的殘酷，知道“服從”有時是唯一的生路。
    “記住了？”王傑又問了一遍。
    沉默幾秒後，有人小聲應道“記住了。”
    “大點聲。”
    “記住了！”五十人齊聲回答，聲音裏帶著顫音，卻透著一股被逼出來的認真。
    訓練隨即開始。王傑沒搞區別對待，先教最基礎的站姿和握棍動作。“腳站穩，武器握緊，不管遇到什麽，先把自己穩住。”他走到孩子們麵前，拿起最小號的伸縮警棍，手把手教他們展開、收回，“別怕，這東西不重，揮起來就行。”
    女人們則跟著學劈砍和格擋，王傑拿著長棍糾正動作，誰的姿勢變形就敲誰的胳膊“出棍要快，猶豫就是給喪屍留機會。”
    中午休息時，食堂吃過飯菜，沒人敢抱怨。下午的訓練加了模擬躲避——王傑讓幾個老隊員扮演“喪屍”，緩慢靠近，教他們如何側身躲開，再用武器反擊。孩子們起初嚇得尖叫，被母親們按著練習幾次後，也漸漸敢舉起警棍比劃了。
    夕陽西下時，所有人都累得癱在地上，卻沒人敢偷懶。王傑看著他們沾滿塵土的臉，知道這隻是開始——在末世裏，能救他們的，從來不是僥幸，而是刻進骨子裏的服從和求生的本能。
    訓練暫歇時，王傑把二十多個年紀稍長的女人叫到食堂，又點了二十多個手腳麻利的孩子打下手。“今天人多，得趕在蘇晴她們回來前做好飯。”他指了指後廚的食材，“米飯蒸兩鍋，包子饅頭繼續做，再炒幾個快手菜，湯就做紫菜蛋花湯。”
    女人們應聲動手，有人淘米下鍋，有人接過醒好的麵團揉麵，幾個會擀皮的圍著桌子包包子，手法雖不熟練，卻很認真。孩子們被分配了簡單的活計摘菜、剝蒜、清洗紫菜，小臉上滿是專注，偶爾有孩子動作慢了，旁邊的母親會輕聲催促，卻沒人嗬斥。
    王傑站在灶台前掌勺，熱油下鍋，蔥薑爆香，依次倒入切好的土豆、青椒、茄子，大火快炒，很快就出鍋幾盤葷素搭配的炒菜。另一邊，湯鍋燒開，打散的蛋液淋進去，撒上紫菜和蝦皮，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等最後一籠包子上汽，米飯也蒸得顆粒分明，女人們擦了擦汗，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眼神裏多了些踏實。孩子們捧著洗好的碗筷，排著隊放在餐桌上，小聲議論著晚上能吃到熱乎湯，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王傑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估摸著蘇晴她們快回來了，便讓眾人先歇著，自己則檢查起食材儲備——看來，明天還得再多備些米糧。
    傍晚時分，廠區外傳來密集的引擎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嘈雜。王傑剛把最後一盆紫菜蛋花湯端上桌，就聽見門口有人喊“蘇晴姐他們回來了！”
    他走到食堂門口，遠遠就看見車隊浩浩蕩蕩地駛來——除了之前的皮卡和越野車，還多了十幾輛貨車，車鬥裏堆著鼓鼓囊囊的物資，車身上還沾著不少泥痕。
    車門陸續打開，蘇晴率先跳下來，她的外套被劃開了道口子，臉上卻帶著笑意“這次收獲不小！”
    緊接著，一百個女人陸續從車上下來，手裏大多牽著孩子。最小的孩子看起來隻有三四歲，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裏；大些的孩子牽著衣角，好奇地打量著廠區。這些女人的年紀都在四十歲以下，雖麵帶疲憊，眼神裏卻透著一股活下來的慶幸。
    “在一個大型超市和旁邊的居民區找到的。”蘇晴走到王傑身邊，指了指貨車，“物資都在車上，吃的用的都有，還找到幾個會開車的，正好把貨車開回來了。”
    王傑的目光掃過人群，又看向貨車“先安排人卸物資，新來的帶去洗澡間，還是老規矩，洗漱完來食堂吃飯。”
    幾個老隊員立刻應聲行動，有的指揮著卸物資，有的領著新來的女人和孩子往洗澡間走。那幾個會開車的女人也主動上前，幫忙清點物資，臉上帶著被信任的認真。
    食堂裏，剛做好的飯菜還冒著熱氣，米飯、包子、炒菜和紫菜蛋花湯的香味混在一起。王傑看著陸續走進來的人群，朝後廚喊了聲“再蒸兩鍋米飯，不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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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靠在門框上，看著這忙碌卻有序的場景，輕聲道“這樣下去，咱們這兒快成個基地了。”
    王傑“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些年幼的孩子身上——看來，還得再騰出幾間屋子，專門給帶小孩的家庭住。
    夜幕降臨時，倉庫改建的臨時會議室裏亮起了燈。王傑、蘇晴，還有最初的二十個老隊員圍坐在長桌旁，桌上擺著幾張廠區地圖。
    “說下我的想法。”王傑率先開口，手指敲了敲桌麵，“暫時別再招人了。”
    蘇晴抬眸“怎麽說？”
    “現在基地裏，50個新來的剛練了一天，100個還沒碰過武器。”王傑語速平穩，“光靠你們70個人，守不住越來越大的攤子。得等這150人裏，除了小孩之外的全部練出來，能頂事了，再出去招人。”
    二十個老隊員互相看了看，有人點頭“確實，今天卸物資時，新來的連自己的武器都沒握緊，真遇到事肯定慌。”
    “那接下來的任務？”蘇晴問。
    “物資還得找，基地運轉離不開這個。”王傑繼續說，“但廠區必須加強守衛，每天分三班巡邏，老隊員帶新人輪值，讓他們熟悉環境的同時，也能練膽。”他頓了頓，看向蘇晴，“我繼續當教官，集中訓練那150個能參訓的，爭取盡快讓她們形成戰鬥力。”
    會議沉默片刻，蘇晴率先表態“我同意。穩妥點好，別貪多嚼不爛。”
    “還有件事。”王傑看向那二十個老隊員，“基地得有明確的架構。蘇晴是基地長，你們二十個，以後就是隊長。”
    女人們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驚喜。
    “等新人訓練完，你們每人帶一隊，負責日常管理和作戰。”王傑補充道，“現在起，你們就是蘇晴的心腹，得把擔子扛起來。”
    二十人齊聲應道“明白！”
    蘇晴看著她們，眼神堅定“我信得過你們。這段時間辛苦些，巡邏、帶新人、配合王傑訓練，都得跟上。”
    散會時，夜色已深。老隊員們腳步輕快地去安排夜間巡邏，蘇晴和王傑並肩走在廠區的路上。
    “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蘇晴輕聲說。
    王傑望著亮著燈的宿舍樓“一步一步來，先把基地穩住。”
    遠處傳來巡邏隊員的腳步聲，手電筒的光柱在圍牆上遊動。這個臨時據點，在夜色裏悄然織起一張越來越密的防護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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