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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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協約國與法國在桑蘇西簽署和約】
    【燃盡歐洲的大戰終於在兩年後徹底落下帷幕】
    “戰爭終於結束了嗎......”
    在加蓬的城市蘭巴雷內曾是法國赤道非洲殖民地之一,後因柏林和會成為祖國德國的殖民地)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白人男子合上報紙,抬頭望向非洲無暇澄澈的天空。
    他臉上寫滿了對這場可怖戰爭終於終結的釋然,也充滿了對戰爭留下的慘烈後果的沉重憂慮。
    雖說戰火真正持續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半,但這場戰爭無論是規模還是破壞力,都遠超歐洲曆史上任何一場戰爭,在歐洲人心中留下的創傷亦更為深重。
    以往被認為是歐洲最大規模戰爭的拿破侖戰爭,造成的傷亡數為三百五十萬;而這場大戰中,協約國與同盟國合計的傷亡人數逼近一千五百萬。
    若再想想那場曆時十二年的拿破侖戰爭,如今這數字之大,簡直令人窒息。
    機關槍、鐵絲網、飛機、坦克、毒氣,以及戰爭末期不分陣營席卷全球的“法蘭西流感”......這一切共同鑄就了這由自詡為文明人的人類,親手締造出的地獄。
    “阿爾貝特,你還好嗎?”
    “死了太多人了,海倫娜。實在是......太多人了。”
    這人,便是以“為人類服務”為信念,窮其一生在原始森林中,為被歐洲白人視作“非人”的非洲人治療、奉獻的聖者——阿爾貝特·史懷哲udig pipp abert scheitzer)。
    眼前的現實令他內心痛苦不堪。
    他本人,正是這場戰爭的親曆者之一。
    因為,這場大火不僅席卷了歐洲,也蔓延至了遙遠的亞洲與非洲。
    特別是他行醫的蘭巴雷內,戰前本是法國的殖民地。戰爭爆發後不久,他便因德法交戰而與妻子海倫娜一同以“敵國公民”的身份遭法國軍隊逮捕,強製拘禁。
    所幸,這段囚禁並未持續太久。
    憤怒於祖國被侵略的比屬剛果軍,與從德屬西南非洲及喀麥隆趕來的德軍,再加上遍布全球的英軍,以及支援英國參戰的葡萄牙安哥拉部隊,一同越過法屬剛果,直逼加蓬。
    借此,史懷哲夫婦得以從法國軍隊手中解放,重返蘭巴雷內。可他們也因此親眼見證了戰鬥帶來的慘狀。
    雖說史懷哲的醫院因得到他的一位讚助者,漢斯·馮·喬侯爵的庇護而得以受聯合軍保護,但其他地方就沒這麽幸運了。
    戰場過後,非洲雖不及歐洲般被徹底燃盡,但亦有不少地區同樣化為火海,無數人就此閉眼長眠。
    而那些本與這場歐洲戰爭毫無關係的非洲土著黑人,也在戰火中被不分敵我的子彈與炮火擊中、倒下。
    身為醫生,史懷哲不分種族、傾盡所能地拯救每一條生命,盡可能地救下更多的人,可他終究無法救下所有人。
    他帶著悲痛,親手將一位又一位逝者埋入塵土。
    “人類,是為了生存而活著的生命,也是渴望與其他生命共存的生命啊......”
    為什麽那些自稱文明人的人,會如此野蠻而殘酷?
    為什麽人類至今仍斬不斷仇恨,不斷讓彼此的鮮血流淌?
    “但戰爭已經結束了,不是嗎?而且,這樣的戰爭......再也不會發生了。”
    真的......如此嗎?
    對此,史懷哲無法輕易作答。
    雖然很多人稱這場戰爭為“終結一切戰爭的戰爭”,也確實讓人對戰爭心生厭惡,但放眼整個人類曆史,從未有過一個真正沒有戰爭的時代。
    “我也希望你說的是對的。”
    經過一番沉思,史懷哲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此回答。
    祈願這樣的悲劇,永不重演。
    ......
    桑蘇西條約簽訂,戰爭終於落下帷幕。
    那麽,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推進原本就預定的改革?
    這倒也不是錯,但在此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那就是,對為戰爭做出貢獻的人們進行獎賞。
    “向弗裏德裏希·威廉·維克多·奧古斯特·恩斯特授予藍馬克十字勳章大十字。”
    一切,從前線歸來的將軍們開始。
    首先,是在戰爭中大放異彩、穩固了帝國繼承人和未來皇帝地位的皇儲威廉,
    “授予埃裏希·馮·法金漢藍馬克十字勳章橡葉大十字,並晉封伯爵。”
    “感謝陛下。”
    作為聯軍總司令,法金漢不僅獲得了藍馬克十字勳章,同時還收獲了英國的維多利亞十字勳章、美國的榮譽勳章,以及奧匈帝國的瑪麗亞·特蕾西亞軍功勳章,達成了四重榮譽。
    “嘖,授予埃裏希·魯登道夫藍馬克十字勳章橡葉章、男爵爵位,並賜予‘馮’的姓氏使用權。”
    “陛下恩德,臣銘感五內!”
    魯登道夫也終於成為了埃裏希·馮·魯登道夫,正如漢斯曾承諾的那樣,真正躋身貴族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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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威廉二世似乎依舊對魯登道夫有種生理上的抗拒。
    每當用佩劍輕點魯登道夫的肩膀封爵時,舌頭總是不自覺地發出嘖聲魯登道夫倒是一無所覺,隻傻笑著沉浸在喜悅中)。
    此外,西線核心人物巴伐利亞王儲魯普雷希特、晉升為元帥的馬肯森、晉升為大將的馮·萊托·福爾貝克等人,也紛紛以勳章、晉升、授爵等方式得到了戰爭功績的回報。
    “授予在戰時擔任總理、為勝利做出巨大貢獻的伯恩哈特·馮·比洛侯爵黑鷹勳章,並晉封為一代僅此一位的於利希公爵。”
    “感謝陛下。”
    在軍人的授勳儀式告一段落後,輪到了比洛總理、副總理貝特曼·霍爾維格,以及包括漢斯在內的各級官員們。
    但遺憾的是,某人終究還是沒能得到藍馬克十字勳章。
    為什麽藍馬克十字勳章隻有文化藝術類,卻沒有民事類呢?
    而且這勳章並不是一開始就沒有,原本是存在的,像俾斯麥、大毛奇等人都曾獲得,可偏偏在1842年之後就廢止了。
    “這個時候不正好可以複活一下嗎......”
    雖然是在德意誌帝國滅亡後才重新恢複的,但1952年確實重新開始授予了。
    若能提前實施就好了,然而,藍馬克十字勳章民事部最終並未複活,漢斯也隻能遺憾與它擦肩而過。
    而我們那位擊敗勒內·馮克歸來,成為“天空傳說”的紅男爵,那個在原本曆史中因達不到標準而未獲勳章的家夥,這次卻連藍馬克橡葉勳章都拿到了......
    嘖,現在光是想象他手持勳章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就已經能仿佛在耳邊聽見那家夥令人發毛的傻笑了。
    “下一位,漢斯·馮·喬侯爵!”
    繼比洛總理和貝特曼副總理之後,終於輪到漢斯了。
    他像許久以前那樣,在皇帝陛下麵前單膝跪下。
    “授予身為外交大臣、為帝國勝利立下赫赫戰功的漢斯·馮·喬侯爵黑鷹勳章與紅鷹大十字勳章,並將原有的克龍貝格侯爵位晉升為公爵。今後也請繼續為帝國效力。”
    “是,陛下。”
    隨著漢斯的答謝聲落下,漢斯·馮·喬侯爵正式晉升為漢斯·馮·喬伊公爵。
    好吧,既然藍馬克十字沒戲,又不是軍人拿不了鐵十字勳章,那就隻能收下這個了。
    果然,我的嶽父陛下還是沒有忘記女婿的功勞啊......
    “哼哼,我們家小弗裏德裏克終於成公爵千金了啊。”
    “......”
    好吧,我錯了。
    不管怎麽看,那個寵孫女如命的皇帝嶽父,恐怕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讓弗裏德裏克從侯爵千金變成公爵小姐,才特意提升了某人的爵位。
    可這樣一來,不就變成了“多虧有個好女兒”才得來的封賞嗎?!
    這讓某人怎麽看怎麽不是滋味。
    就這樣,漢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情,回到了座位上。
    明明是努力工作後終於獲得回報的時刻,但不知為何,某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隻覺得滿嘴苦澀。
    都是那個比利害的!
    ......
    “好了,快點搬!快點搬!大家趕緊跟潮濕的戰壕說再見,回到那狐狸一樣的老婆、兔子一樣的孩子在等著的家裏去吧!”
    “是——!”
    與此同時,隨著《桑蘇西條約》的簽署,西線戰場終於迎來了德軍的撤退。
    因為柏林和談會議持續拖延,不少士兵不得不在前線度過第二個聖誕節,但得知終於可以回家這一消息後,所有人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精神抖擻。物資也以驚人的速度被一箱箱整齊地裝上了卡車。
    “迪特裏希叔叔,到家後記得聯係我啊!”
    “還聯係什麽,你不是也住在柏林嗎,沃爾夫。”
    “哈哈,說得也是!這場仗打得我都快記不得家裏的地址了。得趕在徹底忘記之前趕緊回去才行。”
    東線、西線都活著熬過來的“大戰幸存者”迪特裏希和沃爾夫,也終於準備離開戰場,和戰友們握手道別,踏上歸途。
    ‘隻是,其他夥伴真讓人放心不下啊。’
    因為他的戰友中,有的人身負重傷成為殘疾,有的人則在精神上受到巨大創傷,每天都在身體與心靈的痛苦中煎熬,靠著一聲聲歎息度日。
    ‘......不,其實我自己也沒資格替別人擔心。’
    在迪特裏希心中,戰爭的每一天都在侵蝕那份原本平靜而溫暖的回憶,那份美好早已被恐怖與絕望取而代之。
    而這種痛苦,回到家之後恐怕也無法抹去,甚至會伴隨他終生。
    “死了太多人啊......”
    “迪特裏希叔叔......”
    曾一起入伍的朋友們,曾共同生死與共的戰友們,許多人都倒在了這片戰場上,化作了如晨露般短暫的回憶。
    他們全都是好人,隻希望能平安地回到家人身邊。
    而如今,迪特裏希終於能離開這片亡魂彌漫的土地,回到自己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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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心裏卻在問:自己真的能回到那段曾經的“日常”嗎?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既令人恐懼,又難以回答的問題。
    “但我們必須要撐下去。因為我們還有能回去的地方。”
    “嗬,說得對。我們還有家可歸。”
    不是冰冷刺骨的戰壕,而是溫暖的家,還有那些迫切等待他歸來的家人,就在那裏。
    正因為有那個地方,他必須堅持下去。
    戰爭的記憶不會消失,但也正因如此,更要努力地活下去。
    為了那些用生命換來今天的人們,那些犧牲,絕不能白費。
    “祝賀您出院,希兒下士。”
    “啊啊。”
    就在迪特裏希和沃爾夫堅定信念的同時,我們的希兒下士也終於拆掉了繃帶,正式出院了。
    不過,他的內心,早已不再是戰場,而是被一個全新的夢想點燃——成為一名動畫製作者。
    “那部《恐龍格蒂》真是太厲害了。”
    那是在柏林和談因威爾遜的醜聞與失敗鬧得沸沸揚揚時,為了安慰傷員,護士們放給他們看的動畫。
    希兒看後深受感動。
    光靠畫些奇怪的動物角色可能糊口都難,但如果能將它們“動”起來做成動畫,不但能維持生計,甚至還能獲得他夢寐以求的“名聲”。
    而且,電影終歸是現實拍攝,有表現上的限製;但動畫卻沒有這種束縛。
    隻要腦中想得出,就能畫得出。
    不過,德國的動畫產業還處於一片空白,希兒必須把目光投向別處。
    比如說法國,或者美國。
    ‘隻是,現在的法國不行。’
    若是在以前倒沒什麽問題,但如今的巴黎,一旦踏入,等著他的恐怕隻有失敗者們滿含怨恨與憤怒的目光。
    那不是一個適合學習動畫製作的地方。
    “那部《恐龍格蒂》......應該是美國的作品吧。”
    那就隻有美國了。
    去美國,去那裏學動畫。
    雖然他也擔心經費問題,但好歹有軍人年金,聽說像他這樣的勳章獲得者還能享受不少政府福利和資助,應該沒問題。
    於是,希兒帶著新的夢想,望向了西方——那片充滿機會的土地,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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