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納粹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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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德·拉·羅克宣布廢除國家憲兵隊,設立“秩序保安局”,以清剿法國境內的叛徒與間諜。】
【國家社會黨騎士團即將改編為國家騎士團。】
【拉·羅克:“背叛者與間諜將迎來正義之錘。”】
法國的局勢一日不如一日。
拉·羅克簡直就像是下定決心要把法國變成“普x托斯protoss)”似的,繼騎士團之後,他現在幹脆想要成為執政官了。
而那“秩序保安局”,怎麽看都像是換皮的蓋世太保,隻不過更可笑罷了。
“說不定哪天還真要像拿破侖一樣把教皇帶來,給自己戴上皇帝的皇冠呢。”
“父親,又因為法國的事頭疼了嗎?”
“芙蕾迪。”
那個曾經隻會撒嬌的小女孩,如今已亭亭玉立,離成年隻差一歲,十七歲的她早已展露出成熟女性的光輝氣質。聽到芙蕾德莉卡的聲音,漢斯臉上本來緊鎖的眉頭也不自覺舒展開來,仿佛之前的陰霾從未存在過。
“我聽說拉·羅克已經開始把法國往不好的方向推了。法國人當初選他當總理的時候,真的預料到會變成這樣嗎?”
“也許預料到了,也許沒有。但無論是哪一種,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法國人恐怕還是會向他歡呼。”
就像當年德國人向希兒歡呼那樣。
“但那種建立在暴力與仇恨之上的歡呼,是空洞的。終有一日會隨風而散。等到一切崩塌之時,法國人也會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始否認拉·羅克。”
“可他們是自己把拉·羅克推上領導位置的啊?”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更快地否認他。人類啊,本就擅長自欺欺人。”
這種事,不論哪個國家都有可能發生,曆史上也確實發生過不止一次。
就看看隔壁的日本。
整天一副“我們從沒發動過侵略戰爭”的嘴臉,裝模作樣地擺出受害者的姿態。
當然,隻要他還在,至少在這個世界,這種事就絕不可能得逞。
“說起來,你媽媽最近也不太常露麵啊。”
“嗬嗬,畢竟我明年就成年了嘛。也該開始找些合適的夫婿人選了。”
聽到女兒這句話,漢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芙蕾德莉卡的婚事啊......
光是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可在仍保有維多利亞時代影響的貴族社會中,婚姻向來都不容遲緩。
等她一滿十八歲,就必須正式登上社交舞台,加入這場婚姻的角逐。
‘但要是哪天有哪個不三不四的家夥膽敢向我家芙蕾德莉卡提親,我還沒出手,我那嶽父大人恐怕就先把他劈成兩半了吧。’
別忘了,凱撒的戰斧,可還是鋒利無比的。
“要是你願意的話,爸爸可以幫你打聽有沒有什麽合適的聯姻對象?”
“媽媽在旁邊的嘮叨就已經夠我受的了。再說了,您現在不是該更關心表哥威廉的婚事嗎?”
也是,畢竟那可是皇太孫的國婚。
順便一提,威廉的未婚妻並不是原曆史上讓威廉二世差點中風的多蘿西婭·馮·薩爾維亞蒂dorotviati)。
這也理所當然。若真放任那個隨時可能引爆皇室的炸彈自由行動,才真叫咄咄怪事了。
維多利亞姑姑的那些家事已經讓他頭痛過一輪,實在沒必要再來一次。
正因如此,漢斯這段時間四處奔波,勤勤懇懇當了好一陣子月老+丘比特,終於,這個世界的威廉皇太孫的未婚妻,成了年長他一歲的瑞典公主阿斯特麗德astrid sofia ovisa thyra)。
她正是前瑞典國王奧斯卡二世第三子,卡爾王子的女兒,也是現任國王古斯塔夫五世的侄女。若按原本的曆史,她將嫁給比利時國王阿爾貝一世的長子,未來的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三世——是的,就是那位王後阿斯特麗德。
她不僅擁有“白雪公主”般的美貌,性情也溫婉動人,從小便是各大皇室爭相提親的對象,可謂是最理想的皇太孫妃人選。
想想為了撮合她與那位問題滿滿的侄子,漢斯翻山越嶺、煞費苦心......嘖,光是回憶都讓人一陣惡寒。
‘本來這樁婚事應該早在1926年或1927年就辦成了......’
結果偏偏那時候爆發了大蕭條,幾經拖延,好不容易才在新起點的影響下,經濟稍稍回暖,如今才終於能付諸實行。
“威廉那小子啊,得對我感恩戴德個幾百回都不嫌多。”
“這話您都說了十來遍了,您知道嗎?”
“那是因為爸爸我確實付出了很多啊,我的寶貝女兒。”
確實,付出得太多了。
......
【我第一次加入火十字團、踏入政界之時,心中就燃起了兩個夢想。】
繼授權法案通過不到一個月,弗朗索瓦·德·拉羅克便正式就任法蘭西的終身執政官。
【其一,是以正義與秩序重建破碎的祖國;其二,是讓法蘭西重生為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強大而榮耀的國家。而這兩個夢想,從我此刻就任終身執政官的這一刻起,已經開始實現。這是曆史性的變革,是拯救國家的革命!】
這一次,也沒有任何反對聲音。
在授權法案之後已徹底淪為拉羅克“舉手機關”的議會,以全票讚成的形式通過了終身執政官任命案。拉羅克再一次在熱烈的掌聲中加冕為獨裁者。
【然而我們的敵人,至今仍否認我,否認我們。他們汙蔑我為騙子與欺詐之徒。但這不過是愚者的喧囂。我可以斷言,我站在這個位置,不是為了編織低劣的謊言或玩弄卑劣的伎倆。法蘭西的複興隻是時間問題,在這條路上,絕無異議存在!】
“......”
【vive a france!vive a victoire!法蘭西萬歲!勝利萬歲!)】
“拉羅克萬歲!”
“我們不懼英吉利、不懼德意誌!我們是法蘭西,是歐洲最古老的民族!”
而此時回到巴黎的夏爾·戴高樂,每走過一條街道,都不得不聽見從廣播和揚聲器中震耳欲聾地傳來的拉羅克演講聲,以及比那更刺耳的法西斯分子的呐喊聲。他的內心,仍陷入一片複雜的矛盾與衝突中。
——到底,什麽才是正確的呢?
戴高樂的理智告訴他,該像其他人一樣,追隨拉羅克。
因為與過去那些無能的共和派政治家不同,弗朗索瓦·德·拉羅克發誓要真正改變法蘭西,讓她再次偉大。
追隨他,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如前所述,戴高樂對法蘭西的新任終身執政官,乃至重新被任命為法軍總司令的貝當,都抱有不小的好感。
他要做的,和其他軍官一樣,隻需向執政官與新生的法蘭西宣誓效忠。
如此一來,他便可擺脫終身少校的命運,踏上仕途之路。
運氣好的話,幾年內或許就能晉升為將官。
而這正是現今法國所有軍人夢寐以求的前程。
但戴高樂的內心,卻與理智背道而馳,對拉羅克充滿本能的抗拒。
他的心如在反抗理性一般,隱隱作痛。
自從與甘末林的最後對話、救出共和派忠臣之後,這種感覺便一直未曾散去。
他早已不再效忠共和國;
他本不該對拉羅克有任何不滿;
可他就是感到不適,心煩意亂。
——咣啷!
正在戴高樂憂心忡忡地歎息時,一陣玻璃破碎聲從遠處傳來。
他皺起眉頭轉頭望去,隻見一群男人正向某家商鋪投擲石塊,毆打那看起來像是店主的人。
身為軍人,麵對眼前發生的暴行,他無法坐視不理,立刻準備上前製止,卻很快停下了腳步。
他意識到——
周圍的人,包括那些本該最先出手的警察,全都袖手旁觀,冷眼旁觀。
“求你們住手!住手啊!我也是法蘭西人!和你們一樣,我也是在大戰時為祖國奮戰過的軍人啊!”
“閉嘴!”
“呃啊!”
“你這種吸附在偉大法蘭西上的寄生蟲猶太人,也敢開口說話?”
“猶太人......沒資格談什麽人權!!”
而戴高樂很快便明白了,為何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那位被群毆的店主是猶太人。他在向周圍求救,卻換來的是冷眼,甚至是嘲笑。
自打以反猶太主義為綱領的國家社會黨成為第一大黨,拉羅克就任總理以來,猶太人便成為了每日遭受攻擊的對象。
——接下來輪到猶太人被殺了。但你這次也還是不會在意的吧。反正你不是猶太人。可等到那些法西斯找上你和你的家人時,你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到那時,已經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你說話了,戴高樂。
戴高樂的耳邊,再次響起了甘末林那如幽靈般的低語。
那個曾斷言“猶太人之後就是社會主義者,社會主義者之後便是法國人”的可憎聲音,不停在腦海中回蕩。
“哎呀,少校閣下,您辛苦了!”
而讓沉浸在思緒中的戴高樂驚醒的,不是別的,正是那些剛才還像野獸一樣暴打猶太店主的男人們。
“終於到了軍人再次守護祖國的時候了!”
“請您務必為偉大的法蘭西加油啊!”
“......當然。”
那些人方才還因對方是猶太人而進行非人的暴力,如今卻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向他問候,讓戴高樂下意識地回以肯定。
但話雖如此,他隻感覺內心更加腐爛。
因為實在令人作嘔。
......
與此同時,震驚與哀歎不止在德意誌回蕩,聽聞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崩塌,拉·羅克登上執政之位的消息,在其他國家同樣激起波瀾。
“法蘭西終究還是誕生了新的獨裁者啊。”
“......這真的沒問題嗎?”
首先是大不列顛。
作為與德意誌一道最關注法蘭西動向的國家,英吉利自然無法對拉·羅克的上台無動於衷。早在看著他握住權力的那一刻,英國政壇不少人的神色上便已布滿不安。
畢竟那人尚未執政之時,就已公然四處高喊:“打倒德意誌!打到英吉利!桑蘇西條約滾出去!”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對這樣的家夥抱有安心之心。
“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拉·羅克此人必然會為了向英吉利與德意誌複仇,撕裂和平,再次挑起戰爭!我們必須在為時已晚前,不擇手段地展開行動,阻止他!”
尤其是溫斯頓·丘吉爾更是每日奔走呼號,警告世人拉·羅克的危險,並不斷敦促采取強硬手段應對。
“溫斯頓·加裏波利·丘吉爾爵士又開始了啊。”
“父親之前明明是個懂得榮譽的偉人,那家夥到底是從哪變得那麽奇怪的?”
“那老頭怎麽還不快點死。”
當然,大多數英吉利政客對丘吉爾的反應不過是一片冰冷的嘲諷與不屑。
而在英吉利民眾眼中的丘吉爾,也不過是個冥頑不化、嗜戰成性的老瘋子。更重要的是,現任首相拉姆齊·麥克唐納與他完全不同——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刺激法蘭西,招來真正的戰爭。
這對曾經曆過大戰、仍記得伊普爾慘劇的人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反應。
誰會忘記上次大戰中被打死了多少人?
隻要不是丘吉爾那種偏執怪老頭,誰也不會主動希望再來一次戰爭。
“我們英吉利所渴望的,是和平與安定。作為曾親曆世界大戰夢魘的一員,我隻願法蘭西新執政者弗朗索瓦·德·拉·羅克,能為國際和平做出明智決斷。”
因此,英吉利政府對拉·羅克政權的回應也如同麥克唐納一貫的作風,與一向咄咄逼人的德意誌帝國截然不同,顯得格外謹慎克製。
“麥克唐納首相的回應真讓人失望。若隻是因為懼怕戰爭而什麽都不做,到最後,我們勢必會錯失出手的最佳時機!”
當然,丘吉爾依舊毫不留情地抨擊麥克唐納的軟弱。
“戰爭雖然可憎,但我們是不是也太軟弱了點?”
“我們憑什麽要看法蘭西那群蛤蟆的臉色?真要出事,德意誌帝國自然會替我們收拾他們的。”
就是這樣反複橫跳,麥克唐納的回應發出後,雖然不像丘吉爾那般極端強硬,但英吉利國內的不滿也在不斷累積。
他們厭惡戰爭,但更厭惡作為大英帝國的他們居然要向一群青蛙低頭。
再加上不少人心底還有種很英吉利的念頭:即便我們按兵不動,德意誌這個夥伴也會像上次大戰那樣包辦一切。
“哼,麥克唐納首相果然也是和那些政客一樣的膽小鬼。”
而隨著唐寧街上政權更替的風聲日漸強烈,連麥克唐納領導的工黨內閣中,也開始有人悄悄表達對首相不滿的聲音。
“話說回來,拉·羅克......且不論他是個法蘭西人,他的思想......倒是頗具魅力啊。”
這個人的名字,叫奧斯瓦爾德·莫斯利osad ernad osey)。
他是第六代昂科茨準男爵,時任蘭開斯特公國大臣,而不久的將來,他還會轉向極右,創立不列顛法西斯聯盟,成為又一位踏入深淵的法西斯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