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麥克阿瑟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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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砰砰!砰砰砰!
“嗯嗯......怎麽回事?”
紐約,一名年僅九歲的男孩,斯坦利·馬丁·利伯staney artin ieber)正沉浸在夢鄉中,卻被遠處傳來的槍聲與汽車聲驚醒,緩緩從床上坐起。
“又是送牛奶的在打架嗎?”
斯坦利揉著眼睛,若無其事地嘀咕。
自從“芝加哥牛奶戰爭”爆發以來,送奶工與黑幫的械鬥,對生活在大蕭條時代的美國人來說,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不過,這回倒是有點奇怪。”
斯坦利歪著腦袋嘀咕。
最近,那個叫麥克阿瑟的壞蛋據斯坦利的父親說)見街上有開槍的黑幫,就一個個揍得屁滾尿流,結果槍戰幾乎絕跡。
有人因此稱讚麥克阿瑟,可斯坦利的父親說,那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因為麥克阿瑟不僅揍壞黑幫,連那些被黑幫欺負的送奶工也一並痛打。
於是,包括一位叫尤蘇波夫公爵的俄國人在內的幾位牛奶公司高管,曾抗議要求放人,結果反被麥克阿瑟扣上“不良分子”的帽子關進牢裏,送奶工們則被逼著潛入地下,加入了反抗軍——這些事情,對年幼的斯坦利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他唯一明白的,是這絕不是好事。
“為什麽那個人就非得欺負別人不可呢?”
斯坦利的父母也因此愁眉不展。
——去加拿大的邊境封了,早知道就該早點走。
——親愛的,現在怎麽辦?外麵都傳麥克阿瑟要把猶太人送進集中營......
——別怕,雖然要花點錢,但有人願意用船偷偷送我們去加拿大,下周就走,堅持到那時候就好。
斯坦利一家是猶太人。
年幼的他不懂“猶太人”為什麽成了罪名,隻知道父母說,世上總有人無緣無故地發泄仇恨。
隔著大洋,在法國,光因為是猶太人就有人丟了性命。
砰!砰砰!吱——轟!
“?”
正在為即將離開故土紐約而難過時,外麵忽然傳來槍聲與巨響。
“該死,這破車!”
“都給我丟下卡車!艾森豪威爾少校,快背上州長!”
“是!”
斯坦利急忙探出窗外,隻見一群軍人正從報廢的卡車上跳下來。
是“空降獵兵”特戰隊。
“目標在那裏!”
“開火!”
緊接著,追擊而來的反叛軍士兵與他們在斯坦利家門口爆發了激烈槍戰。
“全都去死......呃?!”
噠噠噠噠!
勝勢在“空降獵兵”一方——這也不奇怪。
他們是德意誌帝國陸軍中的最精銳,而這裏的美軍不過是負責後方治安的二三流部隊。
“來啊!過來啊,你們這些混賬!”
“啊——!”
“叫增援!快!”
更何況,“空降獵兵”中還有一個正值巔峰、被譽為“歐洲最危險的男人”的家夥。
鏗!鏗!鏗!
他拾起一旁垃圾桶的蓋子當盾牌,甚至將盾牌扔出去當武器使用,硬是將“痛打敵人”從比喻變成了現實,反叛軍士兵根本招架不住。
“哇——!”
窗後躲著的斯坦利情不自禁地發出驚歎,在他眼裏,斯科爾茲內簡直就是夢中最完美的英雄。
“嗯?”
“去死!”
可這聲驚歎,反倒給斯科爾茲內帶來了危機。
上方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他的視線下意識偏移,正好被一名反叛軍士兵抓住機會,端著刺刀撲了上來。
唰——噗!
“呃!”
可那刺刀沒能刺中,因為黑暗中飛來的一支箭,正中敵兵咽喉。
“哈哈!布狄卡boudica\勝利)的戰車來了!”
手持長弓、開車疾馳而來的,是前來接應的傑克·丘吉爾與英軍。
“你欠我一杯酒。”
“隨你喝,羅賓漢先生!”
“大家快上車!反抗軍攔住了洋基的援軍,現在是唯一的脫身機會!”
“明白!全員撤退!”
在赫爾茨納的指令下,他們先安排羅斯福夫婦與艾森豪威爾上車,隨後“空降獵兵”隊員也依次登上英軍的車輛。
反叛軍想攔,卻被墊後的斯科爾茲內的氣勢壓得動彈不得。
“奧托!輪到你了!”
“是,上尉!”
等同伴全都上車,斯科爾茲內才慢慢後退,走向汽車。
臨上車前,他衝著仍探出半張臉的斯坦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笑了笑,這才登車離去。
“好帥啊......”
對斯坦利來說,那是此生難忘的仲夏夜之夢。
......
“......”
“......”
“......卡納裏斯局長,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總理閣下,十分鍾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特戰隊那邊至今毫無音訊。不過,他們一定會帶回好消息的,請您再耐心等一等吧。”
漢斯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可心裏的焦躁又怎能按捺得住?
“隔著大西洋,連手都伸不過去,真是讓人急得發慌。”
該死的麥克混蛋。
為什麽要鬧什麽叛亂,把人折騰得這麽累?
他除了前世高考出門前,狠狠拒絕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屎黃色馬桶推銷外,好像也沒犯過什麽大錯吧,可為什麽老是遇上這種事,真是搞不明白。
這到底是第幾號地球漢斯不清楚,但德意誌帝國明明隻想好好過日子,真的有那麽礙他們眼嗎?
這就是赤裸裸的反德啊,反德!
“總理閣下!”
正在漢斯趁著難得的空閑,對著某個撲街地球作者發牢騷時,辦公室的門“砰”地被推開,秘書快步走了進來。
“成功了嗎?”
見到她的瞬間,詢問脫口而出。
這一次幸好,聽到漢斯聲音的秘書臉上,不是震驚和恐懼,而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是的,成功了!‘空降獵兵’特戰隊在無一人陣亡的情況下,成功救出了羅斯福州長!”
“好——極了!”
這久違的好消息,讓漢斯情不自禁地從座位上猛地站起,攥緊拳頭。
“辛苦您了,總理閣下!”
“哈哈哈!這下麥克阿瑟可栽了個大跟頭!”
卡納裏斯和阿登納似乎也按捺不住激動,嘴角咧到了耳根。
要是這裏有香檳,大概不管把某人的辦公室弄得多亂,他們都會開瓶慶祝一番。
“特戰隊現在在哪裏?”
“剛剛進入加拿大的領海。”
“有跡象表明麥克阿瑟察覺到我們的介入嗎?”
“很幸運沒有。”
卡納裏斯接過跟在秘書身後進來的rnd特工的報告,說道:
“我們監聽了駐美特工的往來電報,看來麥克阿瑟是把這次行動當成了美國海軍的手筆。”
“也不算錯。”
雖然實際行動是德方主導的,但最早提出營救羅斯福的,卻是美國海軍和加利福尼亞政府。
“無論如何,這一舉動都會讓美國局勢發生巨變。”
同時,內戰也將全麵爆發。
遭到這種近乎羞辱的恥辱,麥克阿瑟不可能坐視不理。
“說不定他還會明目張膽地與法國和意大利建立更緊密的關係。”
“是啊,這很有可能。”
而他們接下來,也會更加忙碌。
雖然,好像從來就沒閑過。
“卡納裏斯局長,讓情報員更加密切關注拉羅克和墨索裏尼的動向。”
他們會以何種方式援助麥克阿瑟,將決定他們是否要提高對加利福尼亞政府的支援力度。
......
“你剛才說什麽,跑掉了?”
“是、是的。”
此時,正當柏林方麵因成功解救羅斯福而露出欣慰的笑容、長舒一口氣時,華盛頓卻籠罩在截然相反的氣氛中。
“哈、哈哈!真是要笑死人啊。你讓我麥克阿瑟相信——那麽多兵力,連一個坐輪椅的老頭都抓不住?!”
“對不起,閣下。不隻有紐約抵抗軍從地下鑽出來破壞封鎖道路,連海岸警衛隊那幫家夥也不配合......”
“別給我找這種卑鄙的借口!”
在麥克阿瑟憤怒的嗬斥下,軍官們紛紛縮著身子低下了頭。
其實,這完全是麥克阿瑟自作自受。
自從他解散了曾反對軟禁羅斯福的紐約警局之後,就開始動用fbi與軍隊,對反抗的紐約市民采取極端強硬的手段。
結果,不僅紐約警局的警員全成了失業者,就連在尼古拉二世怒火中被徹底打散的羅曼諾夫實業美國分公司員工們,以及一無所有的紐約黑手黨,都加入了抵抗軍,與麥克阿瑟對抗,並在這次解救羅斯福的行動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美國海岸警衛隊也是如此。
他們與海軍天生關係密切,雖沒被解散,卻長期受到麥克阿瑟的嚴密控製與幹涉,因此怨氣衝天,甚至部分軍官暗中與美國海軍合作。
在此次行動中,海岸警衛隊幹脆故意拖延,追也不追緊,反而為羅斯福逃脫爭取了寶貴時間,讓叛軍高興得要命。
海岸警衛隊的高層固然逃不過麥克阿瑟的怒火,但他們因此在拯救美國的希望上立下了大功。
“該死的海軍雜碎,難不成還派了海軍陸戰隊去紐約?”
此刻,忙著清剿內敵、根本沒空顧外麵的麥克阿瑟,對英德已派出特種部隊將羅斯福救走的事實一無所知,隻是低聲咬牙道,拳頭攥得緊緊的。
若是羅斯福與加州政府順利會合,那他將成為比休伊·朗更棘手的敵人後者此時正忙著在新奧爾良對付討厭羅斯福的迪克西派)。
他擁有“阿爾·史密斯政治繼承人”的正統名分,這是麥克阿瑟與休伊·朗所不具備的。
“米切爾,準備轟炸機。”
“閣下,您打算轟炸加州嗎?”
曾獲麥克阿瑟承諾將空軍從陸軍中獨立出來的美國空軍總司令威廉·“比利”·米切爾iia endru “itc) 問道。麥克阿瑟點了點頭。
巴頓的裝甲部隊正橫穿中西部這片除了地廣就全是荒原的無人之地向西挺進,可要抵達加州,終歸還需要時間。
所以,轟炸機才是關鍵。
用美國首款全金屬轟炸機、航程達1240英裏2000公裏)的馬丁b10,去狠狠教訓那個讓自己蒙羞的美國海軍與加州政府。
“還有,把躲在紐約地下的那幫垃圾徹底清理幹淨,哪怕多投些兵力也得幹掉。”
“可閣下,如今後方維持治安的兵力已經很多了,再抽調部隊,前線會受影響的。”
“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沒關係,人手不夠就從別處調。”
“別處......您的意思是......”
“嘖,雖然不太爽......但隻能接受他們的援助了,去聯絡拉羅克和墨索裏尼吧。”
——這種時候,正是需要朋友的時候啊。
......
“聽說馬上就要抵達加拿大了。”斯科爾茲內的聲音在清晨的寂靜中顯得有些低沉。
“那就是說,我們也快要分別了啊。”傑克·丘吉爾回應道。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已經望到了那片加拿大的海岸線。
天色漸亮,晨光漸漸爬上天空。以那片微明的天幕為背景,斯科爾茲內在甲板上舉起酒瓶,傑克·丘吉爾微微點頭。
“你打算回國了嗎?”斯科爾茲內問道。
“是啊,據說加裏波利爵士他們,對這次的行動印象頗深,想在英國也組建一支類似‘空降獵兵’的特種部隊。”
“嗬,哪裏都有加裏波利爵士的影子啊。”
“可不是嘛。你們還要一路跟著‘輪椅俠’去加州嗎?”
“嗯,而且到了那邊還有別的任務。rnd那幫家夥說,巴拿馬那邊還有麥克阿瑟的殘部橫行,令他們很頭疼。”斯科爾茲內說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看來是需要個解決麻煩的人了。”
“沒錯。反正那邊的政府似乎也不怎麽待見麥克阿瑟,不過比起這次的活兒,應該要容易些。”
“看樣子我們以後都有得忙,說不定哪天又會並肩作戰。”
“哈哈哈哈!我等著你呢,羅賓漢先生。”
斯科爾茲內與傑克·丘吉爾舉起酒瓶,望向已映入肉眼的聖約翰港口。
他們都在期待著,再次背靠背出現在戰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