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生死對決,比武大會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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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昊的鬼頭刀帶著腥風劈下來時,周羽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能聞到對方刀刃上的鐵鏽味——和三日前執法堂門口那具屍體頸間的傷口,是同一種腥氣。
    寒潭的寒氣順著地磚往骨頭裏鑽,可他掌心的斷劍燙得驚人,裂痕裏的微光像活過來的銀蛇,沿著血管往手臂竄。
    "廢柴也配握劍?"陳昊手腕一翻,刀背重重砸在周羽肩窩。
    他身後的弟子立刻圍上來,淬毒短刃的刀尖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其中一個矮個子甚至舔了舔嘴唇。
    周羽聽見自己肩胛骨發出"哢"的輕響,卻笑了。
    三天前在雜役峰,他替老夥夫劈柴時被木刺紮得滿手血。
    現在這點疼算什麽?
    他的目光掃過陳昊腰間的虎符——那枚本該屬於執法堂堂主的信物,此刻正沾著半幹的血漬,像塊流膿的瘡。
    "韓大人說要廢你雙手。"陳昊的刀尖挑開周羽的衣襟,"不過我想,先廢你條腿更有意思。"
    周羽突然側步。
    寒潭的風卷著他的衣擺,帶起案上姬瑤的密信。
    陳昊的刀擦著他肋骨劃過,在牆上砍出半寸深的痕跡。
    周羽的指尖在袖中掐了個訣,掌心的斷劍突然嗡鳴——那是他在寒潭底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用毒潭水喂出來的劍鳴。
    "你們用毒?"他盯著陳昊身後弟子短刃上的藍斑,聲音裏帶著冰碴,"正好,我也會。"
    陳昊瞳孔驟縮。
    他看見周羽的右手背浮起青紫色的紋路,像條盤踞的毒蛇。
    下一刻,周羽的掌風已經劈到麵門——不是劍,是掌。
    陳昊慌忙舉刀格擋,卻聽見"嗤"的輕響,刀刃與掌心相觸處騰起一縷青煙。
    "毒!"他身後的矮個子尖叫。
    周羽的掌勁透刀而入,陳昊隻覺虎口發麻,鬼頭刀"當啷"落地。
    更可怕的是,那股陰寒的毒勁順著手臂往上竄,所過之處皮膚泛起紫斑,連血管都變成了青黑色。
    "你什麽時候..."陳昊踉蹌後退,撞翻了案角的銅燈。
    燈火濺在密信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周羽彎腰撿起斷劍,裂痕裏的銀光亮得刺眼。
    "你以為我在寒潭底練的是劍?"他擦過陳昊身側時,袖中飄出幾縷淡青色的霧氣,"那潭水,泡了三百年的毒草。"
    陳昊的弟子們終於反應過來,短刃齊刺向周羽後心。
    周羽旋身揮劍,斷劍劃出半弧銀芒——不是劍氣,是寒潭水浸透劍刃後凝成的冰霧。
    冰霧裹著毒潭的氣息,沾到短刃上立刻結出霜花,幾個弟子的手腕瞬間被凍得通紅,短刃"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走!"陳昊扯下衣襟纏住手腕,紫斑已經爬到了肘部。
    他踹開擋路的弟子,撞開木門就往外跑,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條夾著尾巴的狗。
    周羽沒追。
    他彎腰撿起被燒出洞的密信,指尖撫過"黑石商會"那三個字——字跡被燒得殘缺,卻仍能看出姬瑤筆鋒裏的剛勁。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鳴,比昨夜更淒厲。
    他摸出懷裏的傳訊玉符,捏碎的瞬間,玉符裏冒出姬瑤的聲音,帶著點喘息:"我在天璣閣後巷,你..."
    "陳昊帶人襲了修煉室。"周羽打斷她,"韓風的虎符在他身上,沾著血。"
    那邊沉默了片刻。
    周羽能聽見她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響——大概是在翻找什麽。"你現在安全嗎?"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像淬了冰的劍,"我讓影三去接你,先躲到..."
    "不。"周羽把斷劍插進劍鞘,裂痕裏的銀光漸漸暗下去,"韓風起了殺心,躲不是辦法。"他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歸墟寒潭的水霧漫上來,模糊了遠處的屋簷,"你查的黑石商會,我要親眼看看證據。"
    "周羽!"姬瑤的聲音裏有了顫音,"你知道他是結丹後期,你才結丹初期!"
    "所以更要快。"周羽摸了摸後頸——那裏還留著寒潭的涼意,像道刻進骨頭裏的印記,"等大比那天,我要讓所有人看見的逆襲,不是從擂台上開始的。"
    那邊又沉默了。
    周羽能想象她咬著嘴唇的模樣,青玉簪子在發間輕輕晃動。
    過了會兒,她的聲音重新響起,帶著點無奈的妥協:"那...你去藏經閣等我。"
    周羽抬頭時,看見晨霧裏有個青色身影掠過屋簷。
    他認得那是姬瑤的繡鞋紋樣——繡著並蒂蓮的,隻有她。
    斷劍在鞘中又輕鳴了一聲,像在應和什麽。
    他把密信小心收進袖中,轉身走出修煉室。
    寒潭的風卷著晨霧撲來,他聽見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咚——"的一聲,驚起幾片棲息的夜梟。
    藏經閣的方向,有燈光亮了。
    周羽推開藏經閣雕花木門時,黴味混著鬆煙墨的氣息撲麵而來。
    姬瑤正跪在滿地古籍間,青絲垂落如瀑,發間青玉簪子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她正把一疊泛黃的賬冊往藤箱裏塞,指尖沾著墨漬,卻仍將每一頁折角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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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她頭也不抬,將最後一本賬冊壓進箱底,"陳昊那夥人的毒傷如何?"
    周羽在她身側蹲下,袖中密信被體溫焐得溫熱:"寒潭毒水早把我泡成百毒不侵了。"他的指節擦過她染墨的手背,"倒是你,方才傳訊時喘得厲害。"
    姬瑤忽然抬頭,燭火在她眼底晃出細碎金芒。
    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陳昊刀背砸皺的衣領,指腹觸到他肩窩的淤青,指尖微顫:"我在黑市追了那賣消息的老賈三條街。"她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半塊芝麻糖,"他說韓風上月往黑石商會匯了三批靈晶,每批都蓋著...李玄風的私印。"
    周羽喉結動了動。
    李玄風是三年前失蹤的外門長老,失蹤前正是負責宗門與黑石商會的交易。
    他接過芝麻糖咬了口,甜得發齁,像在嚼浸了蜜的刀尖。
    "找這個。"姬瑤抽出一本《玄鐵礦脈誌》,書頁間滑落張泛黃的絹帛。
    周羽接住時,絹帛上的墨跡讓他瞳孔驟縮——那是韓風與李玄風的合影,兩人站在黑石商會的鎏金匾額下,韓風搭著李玄風的肩,腰間掛著的正是陳昊方才那枚虎符。
    "上個月在韓風密室的暗格裏找到的。"姬瑤的指甲掐進掌心,"李玄風失蹤那晚,有人看見他和韓風在演武場爭執。"她的聲音突然發緊,"這張照片...能證明李玄風的失蹤不是意外。"
    周羽的拇指撫過照片邊緣的折痕,那是被反複翻看留下的印記。
    他想起三日前在雜役峰,老夥夫說李玄風失蹤前總往寒潭跑,說"潭底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原來潭底的秘密,韓風早知道。
    "當啷"一聲,藤箱蓋砸在地上。
    兩人同時抬頭。
    柳如煙立在門口,月白道袍沾著露水,發間玉牌泛著冷光。
    她身後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像柄懸在頭頂的劍。
    "大比提前了。"她直奔主題,袖中飄出張燙金請帖,"明日卯時三刻,演武場。"
    周羽捏著照片的手緊了緊:"為何突然..."
    "韓風上了宗主座前。"柳如煙的目光掃過滿地賬冊,"說要替宗門清理門戶,重點...是你。"她走到姬瑤身邊,拾起那疊黑石商會的賬冊,"他急了,怕你們查到他私吞礦脈靈晶的證據。"
    姬瑤突然站起,青玉簪子在發間輕晃:"那正好。
    明日大比,我和周羽要當眾..."
    "叮——"
    窗欞傳來石子敲擊聲。
    姬瑤的臉色瞬間煞白。
    周羽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窗外站著個玄衣人,麵覆銀紋麵具,腰間掛著姬家特有的纏枝蓮紋玉佩。
    "小姐。"玄衣人的聲音像浸了冰碴,"家主說,莫要為個外宗廢柴,壞了姬家與韓風的婚約。"
    周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看見姬瑤的指尖在發抖,卻仍將那疊賬冊護在胸前:"我與韓風的婚約,三年前就撕了。"
    "小姐該記得,上月在寒潭,是誰救了你。"玄衣人摘下一片竹葉,放在唇邊吹響。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鳴——那是姬家特有的催歸哨。
    姬瑤突然轉身,雙手捧住周羽的臉。
    她的掌心滾燙,眼底卻有淚在打轉:"他們說...我若執意查韓風,就斷了我的靈脈。"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可我不能讓李玄風白死,不能讓寒潭底那些被毒水泡爛的弟子白死。"
    周羽握住她的手,將那枚沾著墨漬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我在寒潭泡了四十九天,就是為了等今天。"他的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你斷不了靈脈,因為...我會護著你。"
    玄衣人的哨聲突然拔高。
    姬瑤猛地推開周羽,抄起藤箱就往暗格裏塞。
    周羽剛要幫忙,卻見柳如煙突然拔劍,劍氣卷著那疊賬冊"唰"地釘在房梁上。
    "躲什麽?"柳如煙的劍指指向窗外,"要斷靈脈,先過我這關。"她轉頭看向周羽,眼底翻湧著與平日截然不同的鋒芒,"明日大比,韓風會帶他養的十二死士上台。
    你記住,他的結丹期靈核在左胸第三根肋骨後——"
    "當——"
    晨鍾突然炸響。
    周羽透過窗縫望去,演武場方向已經亮起星星點點的火光,像無數流螢聚成星河。
    那是各峰弟子提著燈籠趕來,為明日的大比搭台。
    玄衣人最後看了眼姬瑤,轉身消失在晨霧裏。
    柳如煙收劍入鞘,將那枚鎏金請帖拍在周羽掌心:"去演武場看看吧,他們連斷頭台都搭好了。"
    姬瑤從暗格裏取出那幅合影,用紅繩係在周羽腕間:"這是你的護身符。"她的指尖拂過他後頸那道寒潭留下的淡青印記,"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周羽推開藏經閣的門。
    晨霧裏,演武場的方向傳來弟子們搬木料的吆喝聲,混著鐵匠鋪打製兵器的"叮叮"聲。
    他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腕間的合影被體溫焐得溫熱——明日的太陽升起時,有些人的秘密,該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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