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決戰前夕,密謀與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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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外的月光割在臉上生疼,周羽的腳步卻比平日快了三倍。
他能聽見姬瑤的呼吸就在耳後,兩人腰間的虎符相撞,發出細碎的金鐵聲——那是方才在混戰中,她硬塞過來的半塊。
"慢些。"姬瑤突然扯住他衣袖。
周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攥緊了懷中玉匣,指節發白如骨。
他低頭看向她,少女的鬢角沾著血漬,平日總梳得整整齊齊的螺髻散了幾縷,卻仍站得筆直,"柳長老既然能帶人圍堵密道,說明執法堂的人已在附近。
我們現在最緊要的,是把玉匣裏的血契和歸墟寒潭圖冊送到她手裏。"
周羽深吸一口氣,夜風吹得他後頸發涼——方才在血霧裏被韓風掌力震傷的地方,此刻正火辣辣地疼。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將玉匣往懷裏又按了按。
那裏麵不僅有韓風與域外邪修的血契,還有母親當年被誣陷時藏下的寒潭手劄,每一頁都浸著二十年前的血。
穿過演武場旁的竹影時,宗門禁地的燈籠次第亮起。
周羽望著那串猩紅的光暈,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自己還在雜役峰劈柴,被陳昊帶人堵在柴房裏打。
那時他連煉氣中期都不到,斷劍在懷裏悶響,卻連出鞘的資格都沒有。
"到了。"姬瑤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柳如煙的竹舍隱在三株老梅後,此刻窗紙透出昏黃的光。
周羽剛要叩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柳如煙立在門內,玄色道袍上還沾著未幹的血漬,腰間青銅劍的劍穗在夜風中晃動,正是方才密道裏那柄斬開血霧的劍。
"進來。"她側過身,目光掃過兩人懷中的玉匣,"韓風的血遁術被我斬了條手臂,但人跑了。"
周羽腳步一頓。
他想起方才混戰中,韓風的血霧突然凝成血色蝙蝠,撞開執法堂弟子的劍網。
當時姬瑤拉著他往密道深處跑,他回頭時正看見柳如煙的青銅劍刺進韓風左肩——可那叛徒竟咬碎口中的血珠,整個人化作血霧消散。
"坐下。"柳如煙指了指案前的木凳,自己卻沒坐,反而背著手在屋內踱步,"你們帶來的血契我看過,確實能證明韓風私通域外邪修。
但..."她的鞋跟叩在青石板上,"宗門禁地大比在即,長老會裏有三票是韓風的人。
沒有更直接的證據,他們會說這是栽贓。"
姬瑤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一叩:"我可以聯係家族暗衛。
韓風上月派陳昊去蒼梧山,名義上是采辦靈藥,實則是給邪修送補給。
我族在蒼梧山有藥莊,應該能調出陳昊與邪修交易的記錄。"
周羽抬頭看她。
少女的眼尾還沾著血漬,說起話來卻條理清晰,像一柄藏在錦盒裏的劍。
他突然想起母親手劄裏寫的"瑤光現,寒潭開",或許從她出現的那天起,這場二十年的局就注定要破。
"好。"柳如煙停住腳步,青銅劍"嗡"地輕鳴一聲,"大比那日,所有長老和外門貴賓都會到場。
到時候你們在演武台當眾揭穿,韓風就算有十個舌頭也辯不清。"她轉向周羽,目光如刃,"但你得撐過前三輪。
韓風這三個月在暗裏搞的小動作,你比誰都清楚。"
周羽摸了摸腰間的斷劍。
那是父親當年用玄鐵精煉的,後來被陳昊帶人打斷在雜役峰的井邊。
此刻劍身上的裂痕裏泛著微光,像一道未愈的傷口。
他想起方才在密道裏,韓風結丹後期的威壓幾乎要碾碎他的金丹——若不是姬瑤用木靈護住他心脈,此刻他大概已經倒在血霧裏了。
"我會。"他說,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穩,"這三個月我在歸墟寒潭底練劍,寒潭的水凍得人骨頭生疼,但每滴水裏都有靈氣。
前日我試了試,斷劍能劈開三寸厚的玄鐵。"
姬瑤突然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有常年握劍的薄繭,此刻卻暖得驚人:"我會在大比前把證據整理好。
柳長老,需要我調家族的影衛保護他們嗎?"
"不必。"柳如煙搖頭,"打草驚蛇反而不好。
周羽,你明日起去演武場加練,就像往常一樣。
姬瑤,你回天璣閣查典籍,就說在找突破結丹中期的法子——韓風的人盯你們很久了,不能露破綻。"
周羽起身時,案上的燭火突然晃了晃。
他望著柳如煙發間的銀簪,那是執法長老的信物,此刻正隨著她的動作閃著冷光。
直到兩人走到竹舍外,他才聽見裏麵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柳如煙大概是把茶盞砸了。
"她在氣自己沒留住韓風。"姬瑤輕聲說,"但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知道,執法堂裏不全是軟骨頭。"
回住處的路上,周羽摸了摸懷中的玉匣。
歸墟寒潭圖冊的邊角硌著他的胸口,像母親當年的手,一下一下敲著他的心跳。
他望著頭頂的月亮,突然想起方才在密道盡頭瞥見的寒潭——潭底那株碧蓮的花瓣,此刻應該已經完全展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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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演武堂後,一間密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昊提著燈籠走進來,燭火映得牆上的血咒泛著妖異的紅。
韓風坐在石凳上,左肩纏著滲血的布條,看見他進來,突然笑了:"明日去雜役峰,把周羽那把斷劍的劍鞘偷來。"他的聲音像浸在血裏的刀,"我要讓他在大比那天,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
密室裏的燭火突然爆出個燈花,陳昊的後頸立刻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垂著頭不敢看韓風,隻聽見那道浸在血裏的聲音從石凳方向碾過來:"你說他們進了歸墟寒潭的密道?"
"是...是柳如煙那老東西帶的路。"陳昊喉結滾動,燈籠在手裏晃得厲害,照見牆上血咒的紋路像活過來似的扭曲,"那周羽懷裏的玉匣,屬下瞧著像是裝著當年周夫人的手劄..."
"啪!"
石桌在韓風掌心碎成齏粉。
陳昊膝蓋一軟差點栽倒,卻見那叛徒抬起纏著血布的左手,指節上還沾著未幹的血痂:"二十年了,當年那賤婦藏的東西,倒成了要我命的刀。"他突然低笑起來,笑聲像刮過骨縫的風,"陳昊,你說我養你們這些狗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
"屬下願為大人赴死!"陳昊額頭抵著青石板,冷汗把衣領都浸透了。
"赴死?"韓風彎腰扯住他頭發,強迫他抬頭看牆上的血咒,"我要的是把麻煩掐死在根上。
明日卯時,你帶三十個死士守在通玄峰後林——周羽那小子每日寅時要去寒潭練劍。"他的指甲刺進陳昊太陽穴,"記住,別讓他活著見到大比。"
陳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忙不迭點頭:"是!
屬下這就去調人,定叫那廢柴有去無回!"
"滾。"韓風甩開張血布砸在他臉上,轉身盯著密室最深處的青銅鼎。
鼎裏飄出的黑霧裏,隱約能看見歸墟寒潭的輪廓——那潭底的碧蓮,該是要開了。
他眯起眼,指腹摩挲著左肩未愈的劍傷,"柳如煙,你以為拿了血契就能翻案?
等周羽的屍體掛在演武場,誰還會信你們的鬼話?"
同一時刻,天璣閣的雕花窗欞漏進半縷月光。
姬瑤的指尖停在一本泛黃的賬冊上,燭火映得她眼底發亮——那行用朱砂標紅的記錄寫著:"蒼梧山藥莊,七月十五,陳昊取走千年朱果三枚,付黑石商會金票百張。"
"果然。"她翻到賬冊最後一頁,火漆印上的黑岩紋章清晰可見,正是母親提過的邪修聯絡暗號。
指尖微微發顫,她從袖中摸出塊青玉佩,對著月光照了照——玉佩裏的銀線突然亮起,那是家族暗衛的傳訊標記。
"影一,查黑石商會近三月與蒼梧山的交易記錄。"她壓低聲音,玉佩表麵浮起細密的水珠,"重點查有沒有邪修法器的流通記錄。"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鳴。
姬瑤合上賬冊塞進袖中,轉身時發間的青玉簪子碰在案角,"叮"的一聲脆響。
她望著窗外漸沉的月亮,突然想起周羽說過的話:"等大比那天,我要讓所有人看看,廢柴也能站在最頂端。"
此刻的周羽正跪在寒潭邊的修煉室裏。
歸墟寒潭的寒氣透過地磚滲上來,凍得他後頸發疼。
他剛拆開姬瑤用信鴿送來的密信,紙上的字跡還帶著墨香:"黑石商會有眉目,速來天璣閣。"
"咚——"
劍匣突然發出清鳴。
周羽手指剛碰到斷劍,後頸的汗毛"刷"地豎了起來。
那是他在寒潭底練劍時養成的直覺——有人在附近,且來意不善。
"周羽!"
粗啞的喝聲撞開木門。
陳昊提著鬼頭刀衝進來,身後跟著七八個手持短刃的弟子,月光從他們背後照進來,把影子拉得像張血網。
陳昊刀尖挑起周羽的劍鞘,冷笑時露出染著煙漬的牙:"韓大人說了,讓你這廢柴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
周羽慢慢站起身。
斷劍在掌心發燙,裂痕裏的微光比往日更盛。
他望著陳昊腰間晃動的虎符——那是執法堂的信物,此刻卻沾著暗紅的血漬。
寒潭的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案上的密信嘩嘩作響,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寒潭水還冷:"你以為,沒了劍鞘,我就殺不了你?"
陳昊的刀尖又逼近半寸。
周羽的目光掃過他身後弟子腰間的淬毒短刃,又落在自己握劍的手上——三個月前在雜役峰,這雙手還握不穩劈柴刀;如今,斷劍的重量,他已能穩穩托住。
"動手!"陳昊暴喝一聲。
周羽的腳尖在青磚上碾出個淺痕。
他望著陳昊眼底的貪婪,突然想起柳如煙說的話:"大比那天,你要讓所有人看見,什麽叫廢柴的逆襲。"而此刻,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或許就是逆襲的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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