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啊。”我輕笑出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她現在在我的繡坊當管家，每日卯時便要起來對賬，忙得不可開交，怕是沒空來這兒。”我故意將“管家”二字說得很重，讓他清楚地知道蘇婉柔如今的處境。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仿佛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你讓她當管家？她可是......”他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可是你的寵妾？”我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王爺別忘了，你們還沒成親，她如今隻是個平民女子。而且，她犯下的事，也該有個了結。”我指了指宣紙，語氣冰冷。“快些簽吧，莫要讓我等太久。時間可不多了。”
    他咬著牙，臉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在一番掙紮後，他終於緩緩在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那字跡，歪歪扭扭，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剛勁有力，仿佛是他此刻破碎心境的真實寫照。我拿出印泥，遞到他麵前，聲音依舊平靜：“按個手印吧，這樣才作數。從此，你我恩斷義絕。”
    他盯著紅色的印泥，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悔恨。忽然，他哽咽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阿月，我後悔了......當初不該聽蘇婉柔的話，不該對你下手......我錯了，真的錯了。”他的聲音充滿了自責與懊悔，然而，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現在說這些，晚了。”我看著他按下指印，紅泥在紙上暈開，那鮮豔的紅色，像極了前世我咽下的毒酒，刺痛著我的心。“從今日起，你我再無瓜葛。你我之間的恩怨，也該就此了結。”我收起宣紙，轉身準備離開。
    離開天牢時，春桃看著我手中的宣紙，眼中滿是擔憂。她小聲道：“姑娘真的要放他離開？他犯下那麽多罪行，就這樣放過他，實在是便宜了他。”
    “自然不是。”我將宣紙折好，小心翼翼地塞進袖中。“陛下早有旨意，待慕容蒼簽了臣妾書，便將他流放西北。讓他在那苦寒之地，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至於蘇婉柔......”我望著漫天飛雪，眼神變得冰冷。“她繡坊的官綢案，也該了結了。她犯下的罪孽，同樣不可饒恕。”
    三日後，慕容蒼被押解出京。我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上，看著他的囚車緩緩消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最終變成一個小黑點。望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那時的他，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在街角救了被流氓騷擾的我。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瞬間照亮了我的世界。然而，時光流轉，物是人非，曾經的美好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下無盡的傷痛與仇恨。
    “姑娘，該回去了。”春桃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她輕輕地遞來披風，關切地說道。“九王爺還在府裏等著呢。”
    我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玉佩，那是慕容煜送給我的，它承載著新的希望與溫暖。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有些過去，就該像這冬日的積雪，終將被春風吹散。而我，終於可以告別過去的陰霾，開始新的人生，不用再活在仇恨與恐懼的陰影中。未來的路，或許依舊充滿挑戰，但我已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光明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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