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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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多公爵,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轎輦,你們快帶著你家內人回去吧,她這些天闖下的禍事可不少了。”
    “教廷裏要求燒死她的呼聲越來越高,甚至苦行僧坐在教堂門前絕食示威,坎伯雷大主教為此頗為頭痛。”西奧多歎氣說道。
    見艾蕊薩油鹽不進,隻有轉而勸解卡修斯。
    “沒錯,剛才西奧多為了避免你家內人再次行凶,強行暫停了聞雞起舞節目,外界對此事眾說紛紜,恐怕會引發不少流言蜚語。”
    “你應該明白,你家內人一旦出現在公眾麵前,勢必引發一場可怕的災難,我們瞞得住瞞不住一世,往後你務必嚴加管教,莫要再讓她擅自出門了。”坎伯雷嚴厲地說道。
    “你們整天無中生有地敗壞我的名聲,他們當然是對我又恨又怕,難道你還想讓我感謝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馬麽?”
    艾蕊薩冷聲說道,而卡修斯默默地站在後麵一言不發。
    “你…我跟你丈夫說話,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女人插嘴?你還沒嫁給…”
    坎伯雷氣得瞠目結舌,指著艾蕊薩的手指都在顫抖,卻瞥見卡修斯強壓著嘴角憋著不笑。
    “好,好,好,來人,即刻送布萊恩氏回宮。”
    寶藍色製服的衛兵挎著鑲銀托獸核佩刀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艾蕊薩的胳膊往外走。
    坎伯雷正要開口和卡修斯單獨聊幾句,卻聽到卡修斯開口說道,“放開她,讓她自己走。”
    兩個衛兵雖然出身顯貴,但也不願意輕易卷進新晉公爵與教廷的恩怨,躊躇著鬆開了艾蕊薩的胳膊。
    獲得自由的艾蕊薩並未立刻離開,而是丟給老板娘一小袋金幣說道,“剛才砸了你家地板,就拿這個賠給你吧,對了,你家羊肉麵挺好吃的,我以後還會來。”
    “謝謝你,你真是大好人…”老板娘有些詫異地接住錢袋子,她本來以為又要自掏腰包裝修店麵了。
    誰知,麵前亡靈法師竟然主動賠償損失,打開錢袋子數了數,六個金幣,修地板綽綽有餘,多出來的錢還能給孩子買兩件新衣服,這亡靈法師好像…也沒那麽壞?
    艾蕊薩瀟灑地拍拍手,當著坎伯雷的麵拉著卡修斯的手走上門外的轎攆。
    轎子通體絳紅色周身刻滿十字烈焰團花,兩個轎夫打開雕刻烈焰紋鑲嵌火獸核的轎門,一股熟悉的熱浪撲麵而來。
    艾蕊薩麵無表情地拉著卡修斯坐了進去,挑開窗簾居高臨下地看著坎伯雷說道
    “老頭,做人大方一點,要引誘卡修斯大可以派你的後宮佳麗來,這樣你還能有幾分勝算,區區一個高加索國的半巨人,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哼。”坎伯雷冷哼一聲,“再美麗皮囊也終會老去,純潔靈魂才會被世人銘記。”
    很快,轎輦後麵又傳來了嘔啞嘲哳的奏樂聲,隨後是居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皇宮———
    轎子一路抬進皇宮,侍女提起裙子行禮,臉兒雪白的伶人摘下帽子尖聲說道,“布萊恩小姐早安,維克多公爵早安!”
    “落轎!”
    一個年長侍女擋在轎子前麵,兩個轎夫放下轎攆,像拆禮盒似的打開滾燙富麗的轎門,年長侍女上前一步,攙著大汗淋漓的艾蕊薩跳下轎攆。
    同樣熱到虛脫的卡修斯顫顫巍巍地扶著腰走下轎輦,年長侍女看著他皺眉說道
    “殿下忙碌了一整晚想必身體勞累,就先回去歇著吧,皇後娘娘要跟布萊克小姐說幾句話,伺候維克多公爵的侍女呢?”
    有個盤著丸子頭的機靈侍女立刻答道,“羅威納夫人,梅蓋和桑德妮這會在後花園的湖心亭打骨牌呢,我這就去把人叫來。”
    “不必了,你把殿下扶回去吧,二樓左手邊第六個房間,別弄錯了,房間裏陽台的花圃上種的是鳶尾苗。”年長侍女叮囑道,隨後攙著艾蕊薩離去。
    萊諾姆斯宮———
    年長侍女攙著艾蕊薩走在燭火搖曳的長廊裏,鞭子抽打皮肉的清脆聲音夾雜著女人嗚嗚咽咽的哭泣聲由遠及近地鑽進艾蕊薩的耳朵裏。
    又聽到墨菲斯托慵懶涼薄的嗓音說道,“居然還有臉哭,你鼻子旁邊那兩顆珠子是幹什麽使的,那麽大一個人都看不住,還不如挖下來絞碎了給瓦倫抹麵包吃呢。”
    “你又心疼你的小女仆了?別那麽心急,你很快就能見到她美麗嬌嫩的麵龐了,她也會看到你這個曾經的主子趴在地上伺候我的老夥計,到時候,你那小女仆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哈哈哈哈哈。”
    “她才不會呢,哪怕她跟我的事在阿瓦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也能照樣跟卡修斯訂婚。”
    墨菲斯托像海豹似的挺直身子嬌笑著說道,趴在他背上牧羊犬竟急躁惱怒地汪汪叫了起來。
    “墨瑞娜,你怎麽敢讓我的老夥計動怒呢,你是想當著你那小女仆的麵做懲罰嗎?”
    艾蕊薩在侍女羅威納夫人的攙扶下,款款走進寬敞富麗的宮殿。
    首先映入眼簾就是在熾金八角星短絨地毯上服務巨型黑獒的墨菲斯托,其次是端坐豪華雙頭獅椅上首的皇帝皇後,再次是綁在柱子上挨鞭笞的兩個侍女,最後是坐在矮凳上擺弄針線活的依徠卡和一個坐在輪椅上陌生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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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早安。”艾蕊薩聲音顫抖地說道,她強忍著不去看墨菲斯托,餘光卻還是對上那雙悲愴怨毒的海藍色眸子。
    “不,朕不安,布萊恩,朕早就聽說你在阿瓦塔所作所為,朕隻是覺得你無人教養年幼頑劣,本想耐心教化便能讓你迷途知返,不成想你冥頑不靈,竟在朕腳下這片神眷之土上膽大妄為禍亂民間。你還認得這是誰嗎?”皇帝故意板著臉指著墨菲斯托說道。
    “他呀,算是我在阿瓦塔的老熟人了,他一會兒號稱是我的首席預備役護法,一會兒說我是他的女仆。”艾蕊薩答道。
    “一會是護法,一會是女仆,這是最近流行起來的製服pay麽,你們的關係可真夠亂的。”皇後強壓著翹起的嘴角說道。
    “艾蕊薩,你還記得我嗎?”
    墨菲斯托匍匐在地淚眼婆娑地看著她,仿佛隨時有可能像丹霞崖上那條蛆那樣蠕動著爬過來拖著她墜入深淵。
    艾蕊薩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恨不能立刻衝出去。
    “你別擺出這副吃蒼蠅表情,這些日子你在卡修斯屋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別提有多愜意。你這位舊主子卻在廚房苦哈哈地醃泡菜。”皇後搖著扇子說道。
    “啊?三少爺,你還會醃泡菜啊,我一直以為你隻會醃魔藥,你還挺多才多藝的哈。”艾蕊薩幹笑著諷刺道。
    “那是我媽媽教給我的,以前…我從來不用做這些的,在哈德裏爾家的那些年仿佛一場綺麗絢爛的夢,爸爸就像一張人類世界的入場券,爸爸走了,這場入場券也過了保質期,我被丟到陰冷潮濕的地牢裏,才發覺斷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墨菲斯托麵露憂傷地說道,他抬手把黑鬆露喂進黑獒血紅的嘴裏。
    “當初在佩特拉城分道揚鑣,你還是那個對阿伽門農唯命是從的小女孩,如今時過境遷,你成了新晉公爵的未婚妻,眉眼間再也沒了從前的婉轉柔情。”
    “從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也該換換了。”
    艾蕊薩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抓住墨菲斯托白玉般的皓腕,把他從黑獒身下拖出來,玩味地打量著那張沾滿腥臭唾液的嬌媚臉蛋。
    這時,兩個沒眼色的侍衛竟然把黑獒牽走了,黑獒衝著兩個侍衛狂吠不止,兩個侍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拉動鐵鏈,那黑獒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墨菲斯托。
    “你我第一次見麵時,哪怕我那個廢物哥哥整日做牛做馬伺候你,你都覺得跟他共處一室玷汙了你高貴的血統。誰成想,哈德裏爾家的高貴血脈混進了伯裏曼魅魔的髒血,做起下賤的活計更是得心應手。”
    艾蕊薩狠狠捏起墨菲斯托的下巴說道,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如銀瓶乍破水漿迸,豆大的猩紅淚滴如斷線的珠串般簌簌落下。
    “哈哈哈哈哈,你還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世吧?”
    墨菲斯托神色癲狂地狂笑著說道,他猛地掙開艾蕊薩捏著他下巴的手,勾魂鐮刀般牢牢抓住艾蕊薩的肩膀,閃爍著瘋狂和決絕的眸子幾乎要貼在她臉上。
    “你可不要告訴我,其實我是你的表妹或者外甥女之類的。”艾蕊薩諷刺道。
    “倘若不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招蜂引蝶,怎麽會害死你的親生父親?追隨你的女孩個個不得善終,哪怕是公爵之女也不例外。三少爺,我說得對吧?”
    “我要是對你有半點憐憫,放任你扯上半點關係,那都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你這話說得夠絕情。”墨菲斯托雙眼充血如一縷幽魂輕聲地說道。
    他仰起臉望著艾蕊薩,嫣紅豐腴的唇勾勒出嬌媚的笑意。
    “這才是真實的你呢,你能弄死你嬸嬸,能讓奧古斯塔替你被活活曬死。我說過,像你這種歹毒冷酷的小混蛋跟我一種人,我們會一起下地獄的。”
    “嗬,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能對待瑪莎那樣輕而易舉地把我拖進深淵嗎?對了,墨菲斯托,苔麗絲呢,她還活著嗎?”艾蕊薩不以為然地說道。
    隨即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盤膝坐在地毯上,認真地看著墨菲斯托那雙瘋狂而悲愴的海藍色眸子,頗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哈哈哈哈哈,我的公主殿下,你居然還記得有這麽個人啊,這可真是難得,我還以為牧德森那個蠢貨在溫斯洛府裏白白送了命呢。”
    墨菲斯托發瘋似的狂笑著說道,“哈哈哈哈,多麽可悲,她早就在佩特拉城烤熟了,艾希禮和我分著吃的,咳咳咳咳…”
    噗!
    墨菲斯托忽然噴出一口猩紅的血沫子,星星點點像扯斷的瑪瑙念珠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依徠卡嫌惡地用帕子掩住口鼻,對著侍衛官命令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快把這肮髒的畜牲拉起來,要是弄髒了這條千年海妖皮做成的地毯,他幾條賤命也不夠賠的。”
    皇帝冷聲說道,“比德溫,你過去看看,墨菲斯托要是敢把他的髒血弄到地毯上,就把他的手掌釘穿了掛在水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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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菲斯托臉色煞白,單薄得像一張被水浸濕的紙,來陣風就能吹得支離破碎。
    艾蕊薩下意識伸手扶住他蒼白削瘦的身體,墨菲斯托緩緩地仰起臉,被血染紅的蒼白嘴唇擠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臉,手臂像藤蔓般順勢纏繞在她硨磲雪白無瑕般的脖頸上,單薄的身子柔若無骨地倒在她懷裏。
    艾蕊薩驚慌失措地說道,“你…你怎麽了?你快起來,大家都看著呢,我是卡修斯的未婚妻,你這麽做會讓他丟臉的。”
    “他是不會起來的。”坐輪椅的二皇子不耐煩地說道,“像這種卑賤的玩意兒,慣是會裝死裝可憐的,要是不用鞭子把他抽得皮開肉綻,他是不可能自己起來的。”
    “艾蕊薩,雖說你跟維克多公爵尚未成婚,但你怎麽也算這宮裏的半個主子,怎麽連最低賤的奴隸都管教不好呢,我們怎麽能放心把卡修斯交給你呢?”依徠卡惡趣味地笑了笑說道,她給手持滴血鞭子的凶悍侍衛使了個眼色。
    頂端鑲嵌紫晶的銀質叉子叉進一瓣鮮美飽滿的橘子裏,橙色的橘汁噴濺在領口潔白的餐巾上,依徠卡滿不在乎地放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凶悍侍衛走到二人麵前,手裏閃著幽綠寒芒的軟鞭舞得令人頭皮發麻,如幽深水潭裏的一條嬉水毒蛇上下尋覓獵物。
    一陣勁風掀起艾蕊薩額前鬢角的碎發,如毒蛇吐信般“啪!”地一聲打在墨菲斯托的脊背上。
    “布萊恩小姐,不老實的奴隸就該用鞭子教育,看好了,我隻教一次。”
    墨菲斯托再也支撐不住,趴在艾蕊薩腿上又噴出一口發黑的血來,侍衛官手裏的鞭子“咻咻”地揮舞著。
    鞭子卷起的冷風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時,艾蕊薩隻覺得驚心動魄,一顆驚恐無措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
    鞭子接二連三地落在墨菲斯托光潔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紅痕,墨菲斯托起初是咬唇忍著,後來那豐腴蒼白的唇都被生生咬破,他低著頭像受傷的小獸般嗚咽著。
    濕漉漉的羽睫因痛苦顫動著,海藍色的眸子裏再也不複從前的癲狂,一點點失去神采和光亮,隻剩下麻木和空洞,像是一具櫥窗裏做工精致的限量版絕美玩偶。
    “不要!”艾蕊薩喊道,她伸手緊緊抓住鞭子,“這太殘忍了。”
    “你要是這麽想的話,那你可就來錯地方了。因為這世上隻有卑微無能的弱者,才嚷嚷著上位者有多麽殘酷。”侍衛說道。
    侍衛無奈地將鞭子丟在地上,眾人露出鄙夷,這不成器的東西真是奴性難改,到了這步田地上竟然還護著舊主。
    “嘖嘖,真是一把賤骨頭。”依徠卡小聲跟侍女說笑道。
    隻見艾蕊薩獰笑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寒光淩冽的長針,“噗呲”一聲往墨菲斯托腰間的軟肉上刺去。
    “啊!痛…不要…”剛才還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墨菲斯托猝不及防被刺中哀嚎出聲。
    艾蕊薩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反而笑得越發興奮,連紮了幾十下,墨菲斯托痛苦卻實在銷魂的哀嚎聲回蕩在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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