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傳教士的精神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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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掠過,艾蕊薩翻手甩出數根淬毒後發黑的冰針,像固定提線木偶似的把黑影定在原地。
“白媽媽,吃吧。”
無數小鼠爭先恐後咬破肚皮地撲向黑影,隻是這一次,鑽進皮肉裏的小鼠再也沒有出來。
“你…你做了什麽?”
見到驚恐的麗蓮,艾蕊薩歪著腦袋露出邪魅的笑容,“你覺得…偉大的艾蕊薩領主會對擅闖的小蟊賊做什麽?”
夜幕的掩蓋下,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報喪的鍾聲般震耳欲聾。
“白子,趴下。”
那四肢扭曲的黑影不協調地挪動著,像一團擺出人影的史萊姆,挑了一塊不礙事的空地躺下。
“你…你是領主大人。”
麗蓮顫抖著嘴唇低聲說道,似乎想起自己剛才咒罵艾蕊薩領主是個“賤種”。
“叫我愛洛,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你父親跟著柯拉鬆什麽關係?”
麗蓮得意地說道,“我父親是柯拉鬆侯爵的侄兒,我是他正妻的孩子。”
“既然你是阿瓦塔貴族,怎麽不告訴波旁的士兵,讓他們給你整點特殊待遇呢?”
“這…我們家族跟波旁的守軍將領關係很差,我父親…給人家戴了綠帽子。”
“說來說去,雖然你是嫡女,但你爸爸是個花心大蘿卜,根本不在意你,對吧?那你外公是誰?”
“我母親當年執意跟父親私奔,與父母三擊掌恩斷義絕了,我怎麽好意思去找人家…”
艾蕊薩聽了很是無語,“你媽媽這麽戀愛腦,活該你挖一輩子野菜啊!”
第二天——
清晨,看護婦發現屋裏有人吐了血,血裏甚至還有沒消化完的黑麵包渣。
看護婦送來了牛奶黑麵包,傳教士給大家頒發十字架項鏈,來到艾蕊薩麵前時,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不過很快隱藏起來。
“願主保佑你平安。”
“宜應稱頌。”
艾蕊薩裝作虔誠地雙手接過十字架吻了吻,意味深長地說道,“願祂也保佑你。”
掌心傳來輕微的灼痛感,很快就被化解。傳教士轉身的功夫,艾蕊薩嫌棄地把十字架丟進牛奶裏。
傳教士注意到了昨夜那個人。
那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目緊閉,皮膚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蠕動著,胸口毫無起伏。
“叫他起來。”
周圍人踢了幾腳,這人大夢初醒似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展開雙臂仰天大喊道
“主啊,原諒我吧,我昨夜太過勞累不小心睡著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傳教士大度地把十字架戴在他脖子上,目光森然地打量著艾蕊薩,踱著步念誦道
“祂主宰天地,掌控萬物,我們活在他的目光下,往後每日早晚餐前必須準時禱告,遲到的鞭笞十下。另外,任何妄想欺騙祂的凡人都會受懲罰。”
艾蕊薩看向牛奶,運轉起罪目甚至能看到裏麵的符文,像是某種控製家畜的符文。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人類對於祂而言算什麽,寵物?玩具?
你會在意出門時踩死幾個螞蟻嗎?你會在意你踩死的螞蟻起晚睡早嗎?
你不在意,主更不在乎,可偏偏有人向往牢籠般的伊甸園,甚至編造條條框框莫須有的規矩製約同類。
“愛洛小姐,你相信神嗎?”
見傳教士嚴肅質問自己,艾蕊薩立刻換上笑臉說道
“大人是不是對我誤會了,我們今天應該讚美主,祂賜給我們的牛奶味道很棒,比從前喝過的都要美味。”
“這麽說,你在我宣布開飯前品嚐過了神賜的食物了。不管你以前信仰什麽,既然你吃了聖餐,我希望你今天能夠跟我們一起禱告。”
聽出傳教士有意說她是邪教徒,艾蕊薩淡淡地笑著,像彌留之際般安詳,“我以前沒有信仰,以後也不會有。”
“你什麽都不信仰,怎麽打跑占領你家園的邪教妖魔?”
“我隻信…我自己。”
“傻孩子,過兩天你就知道這個想法有多愚蠢了。”
傳教士慈祥地摸了摸艾蕊薩的腦袋,在眾人麵前打開經書,莊重地展開雙臂口中念誦道
“主,感謝您賜給我食物,我將把你全身心獻給您,忠誠地侍奉您,直到此身化作白骨,如違此誓,我將粉身碎骨,萬劫不複,阿門。”
宣誓後,艾蕊薩發現前排有人後頸上出現了淡淡的青色圖騰,看起來就像是奴隸烙印,傳教士讚歎著說
“看到了嗎,這是榮耀的徽章,你們至純至善,光榮地被選中成為主的信徒,將獲得凡人難以想象的祝福,也將承擔主賜予的重任。”
“信徒們,閉上眼睛,有沒有感受到主賜予的力量?”
“我感受到了!我的胳膊長出肌肉了!感謝主賜下的恩典!”
一根幹瘦如枯骨的手臂高高舉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虯結的肌肉。
“沒被選中的人也不要灰心,喝下手中的牛奶,淨化心靈,還有被主選中榮升信徒的機會。”
艾蕊薩拉住麗蓮冰冷的手,“牛奶有問題,少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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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起了黑麵包,麗蓮依舊抱怨不斷,“這麵包太幹了,簡直吃不下去,我家牲口都不吃…”
偏偏傳教士來到兩人麵前,“嫌麵包幹,怎麽不配著聖牛奶吃?”
兩隻三角眼像鷹隼似的審視著麗蓮,麗蓮求助地看向艾蕊薩,艾蕊薩無視了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牛奶。
哢嚓!
一個牛奶杯被打碎,難民男人滿頭大汗地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打滾,滾到玻璃碎片上都不肯停下。
“啊!我的肚子,我肚子好疼!救救我,救救我,肚子裏有怪物在咬我…”
“你們的聖餐可以洗滌你們內心的罪惡,罪孽越深重的人,要承受的痛苦越多,心靈純淨之人則會被主祝福。”
傳教士給地上痛苦掙紮的人定了罪,眾人對他同情的目光變成了鄙夷和冷漠。
“喝下你們的牛奶,滌蕩靈魂的汙垢才是踏進修行的第一步。”
哢嚓!
麗蓮假裝手滑,也把牛奶杯子打碎在地,賠笑說道
“哎呀,真不好意思。”
看護婦重新給麗蓮倒了杯牛奶,“喝了。”
麗蓮著急地拉著艾蕊薩的胳膊問道,“你想想辦法啊,我們總不能等死吧?”
“等。”
艾蕊薩淡淡地說,慢悠悠地啃了口麵包,“麗蓮,你不幹淨啊。”
果然,過了一會,一個傳令官模樣的人跑進來對傳教士耳語了幾句。
傳教士沉著臉離開了。
那些身上有烙印的信徒手拉手攔在門口,合唱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歌曲。
“主的光輝照耀大地,我們卑賤的靈魂,緊緊跟隨無需多想…”
眾人情不自禁地跟著唱起來,艾蕊薩怎麽會允許它釋放精神汙染,“控!”
史萊姆狀的提線傀儡四肢扭曲地走上前,咬了信徒每人一口,小鼠鑽進他們的皮肉裏。
寄生信徒毫無知覺,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仿佛是八音盒裏的人偶。
“茫然前行,在寒冬冰冷的街頭…”
寄生信徒唱著歌,一個個手拉手出了門,活像一條吐信子的蛇。
隻見一個衣著體麵的女記者帶著扛攝像機的男孩在破敗的難民營漫步,在衣衫襤褸的難民中顯得格格不入,仿佛一縷光照進地獄。
閃光燈哢嚓哢嚓地晃著眼,艾蕊薩和麗蓮下意識遮住臉,女記者身穿剪裁良好的製度套裝,笑得優雅不失風度,給難民小孩發糖果時,像是天使降臨人間。
當一縷光照進黑暗,這縷光就是罪惡。
“您好,您覺得難民營的夥食咋樣?”
“很好,我在難民營很幸福,我希望一輩子住在波旁帝國。”
“那您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
忽然,史萊姆狀的男人撲向記者,士兵眼疾手快地將其製服,寄生信徒唱著歌,如喪屍般張牙舞爪地包圍記者。
“警戒,222!警戒,222!”
傳教士振臂高呼道,其他營帳的烙印信徒立刻與寄生信徒打成一團。
“詭影劍法,第三式,渙心!”
艾蕊薩手裏凝實出一支冰刃擲出,不偏不倚沒入傳教士後心。
傳教士如同中了麻醉劑般抽搐兩下就倒地不起,艾蕊薩踩在傳教士頭上,望著女記者倉皇逃竄的背影輕笑出聲。
很快,昨日見過的猥瑣大漢伸出魔爪,將女記者拖進帳篷裏,周圍竟無一人阻攔,甚至還有難民按住女記者反抗的雙手。
烙印信徒們如大夢初醒,麵麵相覷地問道,“剛才發生什麽?我們怎麽在這裏?”
“這是神諭!是主的指引我們到這裏,執行主的使命!”
一個狂熱信徒大喊道,隻見他後腦的烙印肉眼可見地加深了幾分。
“主指引我們做什麽?”
“看,傳教士大人暈倒了,主一定是指引我們幫助傳教士大人!”
說著,這些烙印信徒七手八腳地將傳教士抬進難民營帳,端藥喂水,殷勤有加。
士兵見到如此乖巧地難民震驚不已,傳教士也幽幽轉醒過來。
“芬尼恩教士…您的身體怎樣了?”
“無礙,我的教化工作已經取得初步成效,這都是主的忠實信徒,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們可以放心回去修戰船。”傳教士自豪地說。
聞言,士兵的神態變幻莫測,冷笑著說道,“不,教士大人,您的教化工作,我實在不敢恭維,那個女記者被十多個難民給…您自己去看吧。”
傳教士黑著臉出了門,摔摔打打地回來,“迪婭姆,拿點碘伏,好好安慰那個來采訪的娘們。”
那個跟艾蕊薩相談甚歡的看護婦拿起碘伏和濕毛巾,就出了門。
見傳教士拉著臉待在營帳裏不走,艾蕊薩也不好跟出去,便使了個眼色,麗蓮殷勤地給傳教士倒了杯水。
“大人,您消消氣,都怪那些泥腿子不懂事,您慢慢調教就是了,那女記者終究是個女人,出了這樣的事想必不敢聲張的。”
“混賬!加百利家族的女人,是你這種人能隨便得罪的嗎?”
傳教士火冒三丈,當眾揚起手打了麗蓮一個響亮的耳光,厲聲質問道
“我觀你平日對吃食挑三揀四,剛才竟稱呼別的難民為泥腿子,你根本不是難民,以難民身份潛入波旁,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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