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彌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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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目光像無數根鋼針似的紮在麗蓮身上,麗蓮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又氣又怕地捂著嬌嫩的臉蛋,皓白的牙齒都在打顫。
    艾蕊薩神色冷漠,抱著胸看戲。
    傳教士指著艾蕊薩質問道,“你跟那個女人是一起的吧?問你呢,說話!”
    “我們…我們是在難民營認識的!”麗蓮驚慌地辯解道,“我以前不認識她!我以前真的不認識她!”
    “你以前不認識她,那麽,她以前是做什麽的,信仰什麽呢?”傳教士掐著她的下巴接著問。
    “她…我不知道,我們剛認識不到一天,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在阿瓦塔犯過事逃到灰水。”麗蓮哭哭啼啼地說。
    “她犯的什麽事?”
    “她寫了一個搞笑的劇本,諷刺了阿瓦塔政客腐敗無能才被追殺。”士兵回答道。
    傳教士並沒鬆開麗蓮,“那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父母是商人!”麗蓮答道,“但我爸是個負心漢,他拋棄了我和媽媽!”
    “那你們兩個把牛奶喝了。”
    艾蕊薩舉起杯子便一飲而盡,食道裏如灼燒般疼痛,立刻運轉黑氣,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麗蓮卻猶猶豫豫,傳教士拿起舀子,從桶裏舀了一大勺牛奶強灌進麗蓮口中。
    白色的牛奶從鼻孔裏噴出兩根水柱,麗蓮渾身抽搐,趴在地上哇哇嘔吐,先是胃液和食物殘渣,後是猩紅的血。
    “這小女孩,看著人模狗樣的,這是幹了多少壞事吐這麽多血啊。”
    “有錢人家的小女孩,嘖嘖嘖,哪個手上沒幾個女奴的命呦,可算讓這些有錢人遭報應了。”
    艾蕊薩撥開人群來到麗蓮身後,輕輕撫過她的頭頂,黑氣悄無聲息地鑽進天靈蓋,麻痹了麗蓮的痛覺。
    “愛洛…”
    “好好懺悔你的過錯!”傳教士嗬斥道,“傲慢、貪婪、嫉妒、憤怒、暴食、懶惰,這是人類的七宗罪,懺悔犯下過罪行,才能減輕肉身的痛苦。”
    “我沒罪!”麗蓮忍著身體的痛苦掙紮著否認。
    “還敢在主麵前狡辯,大人,給她一個教訓!”
    “對,給她一個教訓!”
    “必須給她一個教訓!”
    眾人將麗蓮圍在中間,無數手指從四麵八方指向麗蓮。
    “我犯了嫉妒罪,我嫉妒我那個野種妹妹!”
    “然後呢?”
    “我給她下瀉藥嫁禍給她的婢女!”
    “還有呢?”
    “我剪碎了她的裙子!”
    周圍的難民對麗蓮訓斥不斷,麗蓮的尊嚴和驕傲被踩進爛泥裏,捂著耳朵像大蝦似的蜷縮成一團,哭著哀求道
    “請原諒我吧,原諒我!”
    “迷途的羔羊啊,你罪孽深重,死後必墮入地獄,求我拯救你的靈魂。”
    麗蓮別無選擇,哭著跪在地上說道,“求你拯救我!”
    “好,我會為你洗禮,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麗蓮換上一身白衣,首飾盡數卸下,溫順得像綿羊般跪在傳教士麵前,兩個執鞭的信徒站在身後。
    “我愧對父母!”傳教士念誦道。
    “我…我愧對父母。”麗蓮顫抖著說道,“啊!”
    話音剛落,兩根鑲著倒刺的鞭子就打在脊背上,頓時皮開肉綻,潔白的衣服上留下猩紅的鞭痕。
    “我辜負人間!”
    “我…我辜負人間!”
    鞭子又一次落在脊背上,麗蓮痛得差點暈過去,脊背血肉模糊一片。
    “我願拋棄一切,忘卻虛榮浮誇,求輪回聖神恩賜新生!”
    傳教士剪掉麗蓮秀美的長發,麗蓮不知是悔恨還是痛苦,哭得撕心裂肺,她拜倒在地,親吻傳教士的腳趾,仿佛一個低賤的婢女。
    接著,難民們像聞見腥味的食人魚圍上來,拿起樹枝藤條鞋底子,輪番圍上來毆打麗蓮,打得鼻青臉腫,衣服都扯成了爛布條。
    傳教士饒有興趣地看向艾蕊薩,艾蕊薩卻不阻攔,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戲。
    “人之所以犯下法典以外的‘罪’,是自己先認為自己有罪,愧疚產生軟弱,悔恨滋生自卑,再被周圍人當成罪人鄙視唾棄。”
    這是艾蕊薩的謬論,卻在麗蓮身上應驗了。
    這場戲,艾蕊薩看得夠夠的,她徑直走向門外。
    “愛洛小姐,放任同伴叛逃…在你們那裏可是重罪,回去了你的惡靈主子會寬恕你嗎?”傳教士戲謔地問道。
    “你想多了,她是柯拉鬆侯爵的侄兒的女兒,來視察你工作的。”艾蕊薩冷笑著說。
    “哎呦,那小人可真是罪該萬死,要不要小人給您磕個頭賠罪?”傳教士攤開手開玩笑說,“見鬼去吧,她要是貴族,我就是教皇!”
    “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長個貴族的臉,說是個土娼還差不多。”
    “就是,你瞧她打扮得妖妖調調的,一看就像會勾引人的樣兒,咱可得把自家男人看好了。”
    聽著難民們七嘴八舌地咒罵起來,傳教士並不製止,反而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艾蕊薩倚在門口抱著胸冷笑一聲,轉身出了門,“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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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難民營裏逛了半天,艾蕊薩也沒見到那女記者的影子,隻見迪婭姆把臉埋進膝蓋坐在一個營帳前哭泣。
    “你的臉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你怎麽才來啊?”
    迪亞姆紅著眼撲進艾蕊薩懷裏哭起來,把眼淚鼻涕蹭了艾蕊薩一身,才慢慢說道
    “我奉命去安慰記者小姐,記者小姐卻發瘋似的打我,不許我靠近她,我隻能柔聲細語地哄著。
    好容易哄好些,那幾個作孽的混賬男人闖進來,說了一通混賬話,我隻是勸了兩句,就把我打出來了…”
    “那些男人說了什麽混賬話?”艾蕊薩摩挲著迪亞姆顫抖的後背問道。
    “他們說…反正記者小姐破了身子不值錢,不如嫁給他們,還要記者小姐拿五百金幣嫁妝,再生個男娃…”
    “這群畜牲!”艾蕊薩忍不住罵道。
    她作為敵人,也隻是想打人搶劫,敗壞難民的聲譽。
    沒想到,這些難民對待收留自己的恩人,居然比她這個敵人做的更惡劣。
    艾蕊薩拉著迪亞姆剛走進營帳,就聽到歡愉帶著壓抑的喘息。
    “看到沒,對付臭娘們就不能給好臉,就得這樣征服她~”
    “還是驢哥你有主意,給這小娘們下點藥就老實了,但是等她醒了怎麽辦,總不能一直下藥吧?”
    “你一點都不懂貴族小姐,她要是敢嚷嚷出去,那就是把家族的臉丟盡了,等她懷上娃娃,還能翻出花來?”
    “哈哈哈,還是驢哥英明!”
    聞言,艾蕊薩和迪亞姆怒火中燒,一個拿著燒火棍,一個拿著菜刀,衝進去對著幾個男人連打帶砍,一時間營帳裏血肉橫飛。
    “臭娘們,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全家!”
    “爸了個根的,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剪了!”
    迪亞姆紅著眼掄起卷刃的菜刀,往男人嘴上一通亂砍,生生砍穿兩邊臉頰,露出了兩排森白的牙齒。
    兩人將遍體鱗傷的髒男人盡數扔出營帳,隻留下那個驢臉男人。
    過一會,藥勁過了,女記者慢慢清醒過來。
    艾蕊薩給雙眼空洞的記者披上衣服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把壞人打跑了,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趕緊喊你家裏人來接你走吧。”
    “你別碰我!”記者裹緊了衣服縮成一團,沙啞著嗓子喊道,“我就算死都不會嫁給你,我死也不會給你生小娃娃。”
    “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叫愛洛,她叫迪亞姆,你叫什麽名字?”
    “你滾出去!”女記者拿起枕頭砸向艾蕊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如果我跟他們是一夥的,那這個男人現在應該在你身上賣力。”
    艾蕊薩踢了踢地上的驢臉男人,靠近女記者的臉說道
    “如你所見,我們難民營都是亡命之徒,我耐心不多,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人好事,麻煩你配合點。”
    “你們要錢是嗎?我是加百利家族的人,我叫彌麗莎,隻要你救我出去,我的父母可以給你很多錢!”女記者激動地說。
    “加百利…這不是拜占庭的家族嗎?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波旁?”艾蕊薩問道,“你父母那麽有錢,怎麽不給你買法器護身?”
    “你沒看過經書嗎?他們家族是聖光會的元老,在各個國度都有家族勢力駐守!”迪亞姆對艾蕊薩耳語道。
    “你…你沒有信仰嗎?”彌麗莎試探性問道。
    “我信我自己。”艾蕊薩說道,“你信神,神沒有救你,而我救了你。”
    “來這裏之前,我的空間戒指就被偷了,裏麵的傳訊紙也丟了,暫時聯係不上家族,你能幫我去買隻靈鴿寫信回去求救嗎?”彌麗莎問道。
    “我幫你,可以,可你的家族能幫到我嗎?”艾蕊薩抬了抬眼皮說道。
    “你剛才說,‘我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沒猜錯的話,我們傳教士大人至少是個幫凶,甚至是幕後主使吧?”
    “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救你,你怎麽報答我?你在你的家族有多大影響力?你的家族在波旁又有多大影響力?”
    聞言,彌麗莎如同溺水者抓救命稻草般抓住艾蕊薩的手臂。
    “愛洛小姐,別的我不敢說,憑我家的實力,不僅能給你很多錢,而且能在波旁王城給你安排一個住處,甚至…”
    艾蕊薩歪著腦袋,樂了。
    “又不是什麽良民,你覺得我會缺個房子嗎?我想要…我們腳下這塊地,你們家族給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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