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勇立即抬高聲音命令：“以我為中心，重組陣型！”
    但周圍廝殺聲太大，將他的聲音掩蓋，其他士兵也看不到他的方位。
    他們今晚能殺到這裏，全靠鎮北軍的陣型，現在被衝散，很快就會被各個擊破！
    敖勇又扯了嗓子喊了幾聲，卻還是收效甚微，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忽然自人群中。
    一隻大鳥忽然出現，在交戰雙方上空盤旋。
    雲朝顏一聲令下：
    “上去引路！”
    呼——
    呼——
    巨大的翅膀扇動，帶起巨大的氣流，然後騰空而起，越飛越高，同時不斷發出古老悠長的鳴叫，這聲音穿透力極強，直接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被衝散的大夏士兵聽著不斷響起的鳥鳴，開始不斷調整方向，開始向著巨鳥盤旋的方向收攏。
    與此同時，柔然士兵也同樣聽到了這個特殊的鳥鳴聲，抬起頭看去，隻見灰色巨鳥不斷在空中盤旋，巨大的翅膀仿佛遮蔽了天空，它身上羽翼折射著月光，熠熠生輝。
    “蘇格魯！”
    “是蘇格魯！”
    一瞬間，所有柔然士兵都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竟滿臉狂熱地對著空中的灰色巨鳥跪拜起來，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蘇格魯回來了！草原之神回來了！”
    見狀，大夏士兵麵麵相覷，滿臉疑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雲浩飛砍出去的刀落了空，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已經跪下了。
    “哎？打不過就打不過，你跪我幹什麽？不對……你好像不是在跪我……”
    他順著對方朝拜的方向，抬頭朝天空看去。
    是當初搶他兔子的大灰鳥！
    他們叫它什麽？
    草原之神？
    “舅舅，這是怎麽回事啊？”
    敖應戰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見過這隻鳥，好像是她的……
    視線落在了站在後方的鬼主身上。
    局勢突然大變，敖勇立即讓所有士兵集中一處，重整陣型，按兵不動，然後才看向那些跪成一片的柔然兵。
    他在邊關的時間長，對柔然的了解比其他人多一些，知道他們口中不斷呼喊的蘇格魯是什麽意思。
    蘇格魯，意思是草原之神的羽翼，是柔然信奉的神鳥，傳說它是草原之神的信使，能傳達草原之神的意願。
    隻是這神鳥，已經十年沒有出現過了。
    此時，所有柔然士兵還在跪拜，已經徹底沒了打仗的想法。
    出現這種局麵，雲朝顏也有些愣住了。
    蘇格魯？
    神鳥？
    她養了兩年的禿毛小鳥竟然是柔然信奉的神鳥？
    雲朝顏抬頭看去，見雲大灰還在按照她的命令不斷盤旋，本來灰色的羽毛在月光沐浴下，竟然泛著淡淡的銀色，再加上寬大的翅膀，比雄鷹還要大上幾倍的身軀，竟真有一種神鳥的威懾。
    這時，雲大灰似乎也察覺情況不對，盤旋一圈之後緩緩下降，落在了雲朝顏的身邊。
    所有柔然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雲朝顏的身上，看到神鳥對她親昵溫順的樣子，眼神一瞬間變得狂熱。
    他們甚至湊在一起小聲商量了一會兒，然後派出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走上前。
    在場所有大夏士兵都瞬間緊張起來，數千雙眼睛盯著他，隻要他有一點異動，馬上就會拔刀相向，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那人也走得十分小心，來到麵前，先是仔細看了看雲朝顏，僅能看到一個銅錢麵罩，然後又看向雲大灰，才看一眼，就被神鳥鋒利的視線震懾，嚇得連忙低下頭，畢恭畢敬地開口：
    “神鳥現世，恭請使者回歸柔然。”
    話音剛落，身後所有柔然士兵齊刷刷喊道：“恭請使者回歸柔然。”
    同時讓出了一條通往柔然營帳的路。
    雲朝顏從救下雲大灰開始，就一直想弄清楚它的來曆，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就算前方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過去看看。
    “帶路。”
    然後揮揮手，帶著雲大灰走了過去。
    雲浩飛在外麵急得團團轉。
    柔然軍凶狠殘暴，要是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爺爺！舅舅！快攔住她啊！”
    敖勇卻有自己的考量，他深知柔然人對神鳥有多崇敬，鬼主隻要帶著神鳥，就不會有太大危險。
    但為了以防萬一，道：
    “走，我們也去看看。”
    說完，敖勇、敖應戰和雲浩飛也都跟了過去。
    柔然的營帳設在峽穀之外，雲朝顏帶著神鳥，直接被逮到了地位最高的首領營帳中，一路上，所有看到雲大灰的柔然人都用崇敬和驚喜的眼神看著它。
    進去之後，那個領路的將軍和另一個穿著鬥篷，臉上有紋身的薩滿更是圍著雲大灰轉了好幾圈，最後激動地高舉雙手。
    “蘇格魯！果然是蘇格魯！柔然的神鳥終於回到了草原的懷抱！草原之神保佑！”
    雲大灰現在的體格雖然和一頭狼差不多大，張開翅膀比人高，但還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平時跟在雲朝顏身邊，也就是抓抓兔子，驅趕野狼，心情好了再去戲弄一下渺小的人類。
    此時看到這些人怪異的舉動，脖子上的羽毛都炸了起來，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往雲朝顏身後擠。
    兩人這才看向雲朝顏，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絲毫沒有覺得雲朝顏頭上的銅錢麵罩有什麽不對勁。
    在他們看來，能把神鳥養在身邊，對方看起來越怪異，就代表越神聖。
    “各位貴客……”
    將軍張開雙臂，熱情地招呼著，好像完全忘記了，他們剛才還在外麵打得昏天黑地。
    敖勇、敖應戰和雲浩飛也是瞪大了眼睛，和柔然打了這麽多年戰，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柔然人這麽熱情溫和的樣子，真是見鬼了。
    那個將軍介紹道：“我是柔然先鋒將軍，烏塔。這位是我們柔然最偉大的薩滿大祭司，時隔十年，蘇格魯再次回到人間，請您將蘇格魯帶回柔然，重回草原之神的懷抱！”
    他激動地說著，情不自禁伸手要去摸雲大灰，卻被狠狠啄了一下。
    烏塔被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回來，眼神依舊狂熱。
    這是來搶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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