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鬼仆們已經在準備晚上的鬼市，蕭靈好奇地在旁邊看著，經過一個下午的磨合，鬼仆現在已經不怕她了，反而有些視而不見。
    蕭靈一看見雲朝顏，指著桌子上的一個貝殼，問：“喂！無心，他們都不和我說話，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東西？”
    “這是鬼市自己的貨幣，一個貝殼相當於一兩銀子。”
    “你們竟然還有自己的貨幣？”
    她睜大眼睛，一邊往前走，看到什麽新奇的東西，就拿起來詢問雲朝顏。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鬼市開張，周圍也慢慢熱鬧起來，竟絲毫不輸京城中的街市。隻不過這裏賣的東西都很新奇，外麵幾乎看不到。
    鬼市本來就魚龍混雜，蒙麵而來的不在少數，更有一些滿臉橫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也跟著陸續出現。
    蕭靈一身紅衣，在人群中十分顯眼，不一會兒就被盯上了。
    她剛買了一串手鏈，準備起身，忽然被人一把摟住了腰。
    “小娘子，自己一個人來的？大晚上來這種地方，是太寂寞了？”
    帶著奸笑的聲音同時傳來，蕭靈早已不是兩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當下目光一凜，啪一聲，手中的鞭子應聲而出，狠狠抽在對方的手上。
    “拿開你的髒手！”
    那人瘦得跟猴似的，慘叫一聲，手臂上已見血痕，沒想到自己會被打，頓時麵露凶光。
    “敢打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麻三可不是好惹的！兄弟們！給我上！”
    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人立即衝了上來。
    蕭靈這兩年學了一些武功，剛開始還應付得過來，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於下風。
    周圍人來人往，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全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鬼市有個規矩，隻要進來後就生死由命，概不插手外人的事。
    很快，蕭靈就被擒住，三人抓著她，笑得得意。
    “嘿嘿，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們三兄弟吧，有你享福的時候。”
    “呸！我可是靈照公主，你們敢動我一下，我讓你們千刀萬剮！”
    蕭靈滿臉憤恨，卻掙紮不開，開始後悔今天不該單獨前來，沒想到鬼市竟全是窮凶極惡之徒。
    那三人明顯是犯過事的人，根本不受威脅。
    “公主？正好，我還沒嚐過公主的滋味呢！走！”
    一邊說，拽著蕭靈往沒人的地方走。
    “放開我！放開！”
    蕭靈又驚又怕，眼眶裏不由滲出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這幾個狗賊！
    就在她快被拖入黑暗中之時，一道人影忽然閃過。
    蕭靈還沒看清，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鮮血四濺，抓著她胳膊的那隻手一鬆。
    啊——
    慘叫聲刹那間響起。
    她轉頭看去，見那個麻三的手臂竟硬生生被人削去，鮮血如注流出。
    “啊！”
    蕭靈驚呼一聲，後退，踉蹌了一下，被人扶住。
    來者一身淺灰色長袍，將身體包裹其中，看不出身形，頭上戴著一個古怪的銅錢麵罩。
    無心！
    她一隻手穩穩扶著蕭靈，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匕首，上麵還有血跡殘留。
    “誰容許你們在鬼市胡作非為？”
    對麵三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驚慌道：“鬼市、鬼市本來就不論善惡，沒有法度，無心，你憑什麽斬我的手臂？”
    雲朝顏輕輕揮手，甩落匕首上的血珠，冷笑一聲。
    “我，就是鬼市的法度。”
    話音剛落，她猛地朝三人衝去，三人嚇得落荒而逃，但沒逃幾步，就被一刀封喉，屍體跌進樹葉裏。
    隻剩下鬼主幽幽嘶啞的聲音。
    “擾亂鬼市秩序，死。”
    蕭靈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剛才那三個人，還是在害怕眼前的鬼主。
    這就是鬼主的實力嗎？
    難怪皇兄曾叮囑，不要惹上鬼市的人。
    她呆愣在原地，直到雲朝顏主動走過來。
    “你沒事吧？”
    蕭靈猛地回神，不知為何，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些關心，明明對方剛才還眼睛都不眨地殺了三個人。
    “我、我沒事……”
    雲朝顏有些自責。
    本來她一直跟在蕭靈身邊，剛才鬼仆來報告情況，她離開了一會兒，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
    最近她肅清鬼市，已經好幾天沒有人敢亂來了，沒想到還有人不長眼。
    此時看著蕭靈臉色煞白，明顯就是受到了驚嚇，放輕了聲音。
    “跟我來吧。”
    雲朝顏把蕭靈帶到自己的房間，倒上一杯熱茶遞給她。
    “你就先在這裏休息，不用擔心，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能進入這裏。”
    蕭靈雙手捧著熱茶，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冰冷，現在明明是夏天，明顯是剛才被嚇的。
    她不敢再出去了，老老實實坐在鬼主的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緩和下來，抬頭看向鬼主無心，發現對方一直沒有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在保護她。
    蕭靈心中更加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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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隱約感覺，這個鬼主無心人還不錯，可那天為什麽會那樣對皇兄嗎？
    要知道，皇兄帶兵戍守邊關多年，深受百姓愛戴，怎麽會有人這麽恨他？
    她向來想到就直接問：“你和我皇兄有仇嗎？”
    雲朝顏本來可以隨口敷衍過去，但抬頭看到蕭靈認真的目光，這個她打心底裏認同的好友，於是如實道：“深仇，大恨。”
    蕭靈陷入沉默。
    若是兩年前的她，會追問起因經過，然後解釋開脫，可經曆過兩年前雲朝顏的事情之後，她知道，未盡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知道了。”
    見她是這樣的態度，雲朝顏微微揚起眉，問：“經過一天的查看，靈照公主覺得這鬼市如何？”
    這裏的東西確實新奇，難怪大家都喜歡來。
    不過蕭靈依舊道：“馬馬虎虎。”
    “那公主會因為剛才那件事，封了幽冥鬼市嗎？”
    “怎麽會？壞人哪都有，我就算走在京城大街上，也可能遇到壞人，總不能把京城都封了吧？”
    雲朝顏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蕭靈確實成長了很多。看到她放下茶杯起身，便詢問道：“公主要回去了？要我通知人來接你？還是找人送你回皇宮？”
    “今天我是偷偷過來的，沒人知道，最好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否則父皇又要罰我。”她小聲嘀咕道。
    聞言，雲朝顏莞爾。“那我應該聯係誰？你宮裏的丫鬟？還是……太子？”
    蕭靈抬頭看了她一眼，倒也沒隱瞞，直言道：“我皇兄去邊塞了，不如你找兩個人送我回去吧。”
    蕭傾去了邊塞？
    難怪這幾日都沒見他出現。
    雲朝顏試探著問：“大夏和柔然正在議和，他去邊塞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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