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王響那小崽子還挺能忍。”
    “榔哥，他能忍一次，他難道還能忍住第二次？”
    “咋個意思？”
    “嘿嘿...我找到華子了。”
    “哦？在哪？”
    “就在那個台球廳的後院，應該是躲在了某個屋子裏。”
    “哼！好一個華子，果然是跟王響穿一條褲子的。找個機會，把那小子給我做了！”
    “榔哥放心，我已經派人盯著了。隻要華子露麵，他絕對跑不了。”
    ......
    遊戲廳的損失不算大，就是大誌傷的比較重，一根肋骨都被打折了。
    我到醫院的時候，大誌剛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骨頭是接上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麽也要在床上躺個三五個月。
    病房裏，這小子抗麻藥，剛推進病房人就已經醒了。
    “響哥，對不起，我讓您丟人了。”大誌撇著嘴，仿佛他躺在醫院裏，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兒似的。
    我都被這傻大個給氣笑了！
    抬起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是不是傻！肋骨都被人幹斷了，你就不知道躺下啊。醫生說，幸好肋骨斷的位置離肺部遠。要是把你的肺子穿透了，你小子現在就特麽得是推進火葬場了。”
    “他們人太多了，我怕小嚴哥受傷...”大誌委屈的說道。
    “你的命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啊。他最多就是被打一頓，你小子差點把命賠上。”
    大誌不懂我的意思，一臉的糾結。
    “行了，病人剛做完手術，需要多休息。沒事就趕緊出去！”
    突然，旁邊的護士冷眼瞪著我，對我的語氣極為不善。
    我趕緊賠著笑臉，“再說一句。”
    “大誌，好好在這兒住著，把身體養好。錢什麽的你不用管，明天我會讓小柯過來。”
    “好的，響哥。”
    離開醫院，已經快淩晨了。
    我騎上摩托車，直接回到公寓，躡手躡腳的打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呼呼大睡起來。
    自從離開洗浴中心後，每天晚上倒也沒什麽可忙碌的。
    但是我要管理一條街，現在一堆爛攤子等著我，不到淩晨，根本就沒機會躺著睡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
    表嫂知道我回來的晚，哪怕我已經將想動作放到最小，依舊沒能逃過她的耳朵。所以早上她洗漱好以後，就悄悄上班去了。
    我起身迷迷糊糊的打開門，就看到婷婷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這個點，你怎麽跑過來了？”
    打開門以後，我扭頭朝著屋裏走去。
    婷婷走進來，直接把房間的門給反鎖。
    “早上嫂子去食堂吃飯，她說的，你在家呢，我就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跑過來啦。”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回到屋裏再次倒在床上，“一個小時的假，你就這麽想我啊？”
    “你說呢？”婷婷走進我的房間，臉蛋羞紅，慢慢關上了我的房間。
    ......
    婷婷就一個小時的假。
    所以，一個小時後，她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這還睡個屁，被她這麽一折騰，直接精神了。起身衝了個澡，坐在沙發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工作服拿了出來穿上。
    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做，但那必須是等到下午以後。
    睡覺又睡不著了，那就隻能去廠裏轉轉了。
    來到廠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還有十分多鍾就要下班了，我到裝卸部轉悠一圈，給曉宇和崔斌一人買了一瓶飲料。
    然後跑到了孫雅楠的辦公室。
    “當當當...”
    “請進。”
    孫雅楠在辦公室裏，正忙碌著審閱著一堆報表，看我進屋以後，隻是抬起頭後又快速的低下。
    “響哥怎麽這麽有空啊，到我這閑逛來了。”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上午沒什麽事兒，就過來陪你們吃個午飯。”
    “喲！難得響哥這麽有空啊。”孫雅楠放下手裏的筆，抬起頭眼神中似笑非笑。
    “那咱們是現在去食堂啊，還是...”
    她站起身，婀娜的來到我的身邊，竟然直接坐在了我的腿上，抬起胳膊摟住我的脖子，“還是，等到下班呀？”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中苦笑一聲。
    你外甥女剛收完公糧，你這當小姨的又要在搜刮一遍啊？
    “距離下班還有不到十分鍾了...”
    “所以呀...”孫雅楠抬起手勾著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目光與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相對。
    可是下一秒，她的表情變的比翻書還快，直接冷聲道：“你還不趕緊給我匯報工作！”
    “啊？匯，匯報工作？”
    “廢話！那十九萬你以為老娘是白送你的呀。”
    靠！我特麽直接無語了，這娘們一門心思的在想她的錢啊。
    “我的楠姐啊，賭場還沒開業呢。至少也要等上三五天的時間。你以為開個賭場就跟吃一頓中午飯那麽簡單嘛？什麽人員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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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之前媛媛跟我講的那些東西，簡明扼要的跟孫雅楠說了一遍。
    “您是入股，又不是炒股！哪能一晚上就開始翻本啊！”
    孫雅楠站起身，掐著腰，氣呼呼的瞪著我：“王響！既然開個賭場這麽麻煩，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你現在把錢還我，這個股我不要啦！”
    “好好好...走，吃完午飯，下午我就給你送過來。”
    “真的？”孫雅楠驚訝的看著我。
    我認真的點頭，“當然是真的。”
    我站起身，率先朝著門口走去，她跟在我的身後。
    “其實，我現在有了個新的想法，我覺得你那賭場風險太高，我覺得你跟我合夥，一起開一家...哎，王響！你個混蛋，你別跑...”
    “不跑是傻子！”
    進了我兜裏的錢，你還想要回去。
    今晚就會有一筆不菲的開銷，我才不給你呢。
    我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廠裏，本想中午陪著表嫂和婷婷一起吃頓飯的，結果泡湯了。
    孫雅楠這娘們，一個晚上居然後悔了。看來得找個時間，在給她來一個枕邊的耳磨私語。
    剛離開廠裏，騎著我的摩托車找了一家麵館準備吃碗麵，先犒勞一下我的肚子。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台球廳打過來的。
    “喂。”
    “響哥，響哥，出事了，出事了。”
    電話裏，小柯帶著哭腔的對著說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小柯，你慢點說，怎麽了。”
    “是華子和佳佳，出事了...”
    “我馬上回去！”
    此時的我，腦袋裏一片空白，根本沒聽到小柯後邊帶著哭腔的說了些什麽。重新發動摩托車，我一路飛馳的回到了嶽村街。
    來到台球廳的門口，結果發現居然沒開門。
    正當我準備敲門時，小柯突然從我的背後跑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手上更是沾滿了鮮血。
    我的心跌落穀底！
    “響哥，這，這邊。”
    小柯聲音顫抖的說道，帶著我一起朝著台球廳後身繞了過去。
    跟著小柯一直來到台球廳的後院，看到地上一灘鮮血時，我的眼角不自覺的抽動著。
    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跟著小柯走進樓裏，我們來到二樓，小柯敲開了一扇門，然後走進去後，眾人都在，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響哥，在，在客廳裏。”
    我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走進客廳時，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客廳的沙發上，佳佳臉色蒼白的躺著，她身上的白裙已經被鮮血染紅。而華子就坐在沙發上，他讓佳佳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捧著佳佳的半張臉。
    “佳佳，不怕啊，哥在呢，有哥在，你不會有事的...不怕...”
    “華子...”
    華子呆滯的抬起頭看向我。
    這時候我才發現，華子的另一隻手，居然少了兩根手指。
    淚水瞬間從華子的臉上滑落，他的嘴唇顫抖著，渾身都在顫抖著。哽咽的聲音，好像破碎的心髒堵在了喉嚨處。
    “響，響哥...佳佳...我的...妹妹她...”
    我一步走過去，抬起手按在華子的頭上。
    他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的噴湧而出，他終於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站在門外的舌頭，無聲的哭泣著，同樣是淚流滿麵。佳佳在他的眼裏，同樣如親妹妹。
    我紅著眼圈，表情慢慢變得猙獰起來。
    可這個時候，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佳佳安葬。
    “華子...我們讓佳佳，入土為安，好不好？”
    “哇...啊...嗚嗚...佳佳...啊...哥對不起你，哥對不起你呀...啊...”
    撕心裂肺的哭聲，觸動著房間裏每個人的心髒！
    特別是我，心如刀絞。
    我也有妹妹，不過我的妹妹並未在身邊。
    雖然我十年來和妹妹接觸的很少，但是在我的心裏，妹妹和母親卻占據著無可取代的位置。
    因為她們，是我的至親。
    “小柯...”
    我的嗓子隻是瞬間就變得沙啞了。
    “響哥。”小柯上前一步，抹掉眼角的淚水。
    佳佳雖然在這邊住的時間不長，可是小姑娘很聽話，特別是賭場這段時間忙碌時，她更是起早貪黑的跟著忙碌。
    無論是小柯、彬子還是大超，都和小丫頭處的非常好。
    小丫頭不僅聽話，沒事還會給眾人講笑話，唱歌。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夢想有朝一日，也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奔跑，甚至學習舞蹈。
    華子為了給佳佳治好雙腿，拚命的攢錢。這才誤入歧途，可加入豫北幫以後，他的生活反而變得更加艱苦。
    本以為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活著，本以為終於可以有機會賺錢給妹妹治病。
    卻沒想到...
    人群中，清清擦掉臉上的淚水，走上前來。
    “華子，你的手必須馬上進行處置，否則你也會死的。你難道想馬上就死掉麽？”
    “嗬嗬...死又有什麽好怕的，我，我已經...”
    清清突然厲聲道：“難道你就不想給佳佳報仇嘛？”
    一句話，仿佛點醒了華子，他的眼神瞬間變的猙獰起來！
    “你去處理一下手，佳佳...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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