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開始？結束
    這次我回到新開區，是冒著很大的風險。
    若不是在這邊偶遇了表嫂和孫雅楠，這會兒可能我已經回到北區了。
    在新開區的地界，到處都是源興幫的小弟。無論是被誰認出來，都可能給身邊人帶來殺身之禍。
    戰文仕想除掉我的心，我已經用命體會過一次了。
    所以，在我沒有成長到可以與他抗衡之前，還不想讓源興幫知曉我還活著。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在我們離開歌廳時，因為擔心表嫂，我將帽子給她帶上，口罩也忘了戴。恰巧這一幕，被釘子的手下看到了。
    在看到我的一刻，他著實被嚇了一跳。
    若不是因為之前就跟蹤過表嫂，他絕不敢相信看到的人是我。因為我的身邊有表嫂，他才敢萬分確認，這個活著的人，就是我。
    在我們上車回到廠子旁邊的公寓後，那個人也跟著一起來到了這裏。
    華仔並未跟著一起上樓，而是找了個小攤自己吃東西去了。
    我和表嫂、孫雅楠和王強一起來到表嫂的屋裏。
    表嫂回她的房間去換衣服，我則也去看了眼自己的房間。依舊整潔的一塵不染，看來表嫂會經常打掃，心裏不由得升起暖意。
    在津港，無論在哪裏漂泊，無論是在哪裏吃香喝辣。這間屋子，才是我最溫暖的港灣。
    孫雅楠和王強坐在客廳裏，他們沒有親密的舉動，更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坐著。雖然表嫂不曉得我和孫雅楠曾經的過往，但卻能感受到尷尬的氣氛。
    換好了衣服的表嫂走出來，對著孫雅楠說道：“雅楠，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孫雅楠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我。
    王強猛然站起身來，“響哥，我...”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我的心裏猛然一顫，難道...
    “老大，人就在樓上！”
    “你確定是王響？”
    如今已經是晚上快十點鍾，外麵的對話聲，直接傳進了屋裏。
    王強和我臉色同時一變。
    表嫂和孫雅楠卻不明所以，他們雖然聽到了我的名字，卻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麽。
    “嫂子，你和雅楠姐先進屋裏去。快點！”
    “啊？怎，怎麽了？”
    是釘子！樓下來的人，是釘子！
    我轉頭看向王強，他也明白我的意思。推著孫雅楠到表嫂的身邊， 然後將她們倆直接推進房間裏。
    “小響，怎麽了，到底怎麽了？”表嫂打開門，焦急的對我詢問道。
    我對著表嫂輕輕一笑，“沒事，嫂子。無論聽到什麽聲音，你們千萬不要出來，記住了麽？”
    “小響...”表嫂帶著哭腔。
    這一刻，她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帶著我離開，永遠都不要再回到津港，無論去哪裏，都好。
    我和王強走出房間，直接將門在外麵反鎖上。
    王強扭頭從旁邊的櫃子上抄起兩個木頭方子，他遞給我一根。
    此時樓下的釘子帶著七八個人已經朝著樓上走來。在我和王強從屋裏出來，他就已經看到我了。
    “王響？沒想到啊，你的命這麽大！”
    “釘子！我也沒想到，你對我這麽執著。”
    “給我弄死他！”
    隨著釘子一聲令下，七八個小弟手持砍刀朝著樓上快速的衝上來。
    我和王強並肩而立，朝著樓下走去。我們不可能讓他們上樓來，因為在我們的背後，有需要保護的女人。
    居高臨下，我們倆麵對七八個人而已，根本不在話下。
    隻是一個照麵，直接有兩個人被幹翻在地，為了避免他們起來，我們倆很有默契的掄起棍子在補上一下。
    鮮血順著樓梯流下去，本身樓梯就比較狹窄，他們也清楚這樣二對二並不是我們的對手。一直退走到二樓的走廊上。
    走廊上兩個，樓梯上兩個朝著我們倆衝過來。
    我和王強分開戰鬥，衝向對方。兩個人而已，他們基本就是蠻力揮舞，章法什麽的，就是亂砍。
    雖然好勇鬥狠，但是在我們倆眼裏，是絕對不夠看的。
    三五個回合下來，人已經被我們倆放倒在地。而剩下的兩個人則一路退走到樓下和釘子匯合。
    算上釘子，他們是九個人。一輛大發車正好坐下。
    但我以為也就這些人了，沒想到釘子卻冷笑的看著我。很快遠處就又是兩輛大發車開了過來。
    嘩啦啦，又是十幾個人從車上下來。
    “王響！你活著的消息我並未通知戰哥。我給你個機會，如何？”釘子有恃無恐的叼著煙卷，對我說道。
    我看著圍過來的人，其實並未害怕。因為我腰間還有槍，手裏也有武器，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將釘子留下。
    至於我的身份是否會暴露，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大不了馬上帶著表嫂跑路，出去躲上一段時間。
    “我倒是挺感興趣的，說來聽聽？”我嘴角挑起笑容，對著釘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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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釘子仰著腦袋，冷聲說道：“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立即滾出津港，永遠都不要回來。”
    “就這麽簡單？”我笑著問。
    釘子卻皺起了眉。
    要說我們倆的恩怨，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都不太確定，或許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就已經注定了我們不會是朋友。
    當初他追殺我的時候，也從未手下留情過。
    既然是敵人。
    即便我現在跪下給他磕十個響頭，他仍然不可能放我走。因為他心裏也明白，我是根本不可能對他屈服的。
    “釘子！賭場和嶽村街都已經歸你了。為什麽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呢？”
    “哈哈哈...你他媽以為你是誰，至於讓我對你這麽上心。實話告訴你，因為你得罪了戰哥，是戰哥，想讓你死！”
    釘子眼神中滿是嘲諷和戲謔，他抽了口煙，將煙屁扔在地上用腳撚滅，抬起頭嘴角上挑。
    “放心，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
    在他後退一步的瞬間，二十來人同時朝著我和王強衝了過來。
    我們兩個不退反進，衝過去一腳踹翻最前頭的兩人，隨後掄起手中木方，將人群擋住一瞬，找準空擋朝著旁邊的胡同裏就跑了進去。
    一群人直接追了進來。胡同的寬度並不大，並排也就三人，在這裏麵打鬥，兩個人並排正好合適。
    縱然他們人多，也奈何不了我們倆。
    我倆且戰且退，將殺過來的人一個個的放倒在地。
    站在胡同口的釘子，咬牙切齒的看著，對著身邊的手下吼道：“你們他媽傻逼呀，繞後，從後邊堵住他們倆！”
    還沒能衝進胡同的七八個人直接朝著另一邊衝過去。想要繞後，就必須穿過旁邊的小區，然後從小區的另外一個出口出來，堵住我們倆的去路。
    此時已經有四五個人被我們倆放倒，又去繞後七八個，擋在身前的就隻剩下七八個人。
    “殺過去！”
    我和王強扔掉手裏的棍子，分別從地上撿起砍刀，直接反衝進了人群。
    這一幕，讓釘子心頭一凜。他沒想到我們倆居然還敢殺回來，而且我們倆氣勢洶洶，所向披靡，三五下就砍倒一個人。七八個人居然被我們倆壓著打。
    “頂住！都他媽給我頂住。”
    這會兒，我對著釘子的方向直接喊道：“給我看住他，別讓他跑了！”
    我這一嗓子，把釘子又嚇了一跳，他四下張望了一圈，卻並未看到有人，還以為我嚇唬他呢。可就在他剛剛鬆一口氣時，忽然感受到身後的危機，他幾乎毫不猶豫的身體向前衝出，同時手裏的砍刀朝著身後就揮出。
    “叮！...”
    隨著一陣火花的碰撞，釘子握刀的手被震的發麻。而在他的身後，已經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來人正是華仔和小四。他們倆其實一直都在對麵小攤坐著吃肉串了。釘子帶人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他們。
    從我和王強一路殺到樓下，其實他們倆一直都在，隻不過我沒讓華仔他們過來。
    等到我們殺進胡同以後，他們倆這才起身，悄然上樓，將樓梯上倒下的幾個人再補一刀，以防止他們起來製造麻煩。
    補完了刀，他們倆手持砍刀，將釘子最後的去路給堵住。
    釘子再次轉頭時，我和王強已經手持砍刀，站在了他的麵前，他的小弟全部在我們的身後躺著。
    “嗬嗬...王，王響，響哥！我...”
    不給釘子任何開口的機會，我直接一步跨出來到他的麵前，手中砍刀從頭上落下。
    釘子大驚失色，抬起手中的砍刀格擋！
    可我勢大力沉的一刀，又豈是他倉促之下能擋得住的！
    我的刀砸著他手裏的刀落在他的肩膀上，且在落下過程中，直接將他的耳朵砍了下來。若不是他及時歪一下腦袋，恐怕掉下來的就不隻是他一隻耳朵了。
    “啊！啊...”
    隨著釘子發出慘叫！我的刀貼著他的刀，直接橫移著從他的脖子上劃過！
    “噗嗤...”
    滾熱的鮮血噴濺在我的臉上，身上。
    釘子瞪大眼睛，喉嚨裏咕嚕咕嚕的似乎還想要什麽說。可話已經無法從他的嘴裏吐出！
    鮮血從他的喉嚨湧出，從他的嘴裏噴出，他手裏的刀當啷落在地上，眼神漸漸失去光澤，整個人癱軟的跪在地上，隨後噗通倒下。
    華仔看著倒在地上的釘子，抬起手捂住額頭。
    “我說響哥，你是不是有點衝動了呀。”華仔無奈的說道。
    雖然現在是晚上，可很多人還沒睡覺呀，這邊鬧這麽大的動靜。我公然殺人，巡查隊必然會進行調查啊。
    “王強，孫雅楠就交給你照顧了。”
    對著王強丟下一句話，我快步上樓。直接衝進房間裏，對著表嫂喊道：“嫂子，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走！”
    “啊？小響，怎，怎麽了？”表嫂的臉色有些慘白。
    仿佛已經意料到發生什麽了。
    江湖事，我不想把表嫂摻和進來，可事事皆不盡人意。你越是想要刻意避開的，卻恰恰總是在你不願遇到時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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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江湖，又有誰，能真的獨善其身呢。
    ......
    釘子的小弟們在繞過來以後，一路跑回來時，就隻看到了地上躺著的釘子！已然是，氣息全無。
    隨後是巡查隊的車輛匆匆趕來，將釘子的小弟們都給抓了起來。
    王強和孫雅楠也已經帶著小四離開。
    釘子是我殺掉的，那些受傷的小弟，即便看到了，也隻是看到我揮刀。
    等到巡查隊追到火車站時，我和表嫂已經在華仔的車上。華仔開車，一路奔出了津港！
    “小，小響。你，你是殺人了麽？”表嫂帶著哭腔對我問道。
    我抓著表嫂冰涼的小手，這時候我也隻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麵帶微笑的安慰她道：“沒有，就是打架了而已。人沒死，就隻是受傷了，放心吧嫂子。”
    “真，真的麽？”表嫂眼圈泛紅，淚水無聲的從她的臉頰滾落。
    “您難道還不相信我嘛？”我繼續笑著說道。
    可表嫂聽到這話以後，掙脫了我的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當初...當初，我就不該帶你來津港，我就不該讓你任性的加入幫派，都怪我，都怪我...嗚嗚嗚...”
    麵對傷心的表嫂，我竟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能夠讓她相信。因為我所有的語言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殺人，或許對表嫂來說就是天大的事兒，或許我會成為一個殺人犯，東躲西藏，不敢以真實身份示人。
    但其實我並不在乎這些，幫派之間的打鬥是常有的事情。
    這一年來，我經曆過的腥風血雨已經很多，多到讓我已然麻木。殺人...隻是為了活下來。
    “嫂子，我們現在就回家，以後就不出來了，好不好？”
    想到家裏的母親，想到妹妹。我突然厭倦了江湖，真想回到小山村裏，無拘無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平凡人該有的生活。
    “小響...回不去了，我已經回不去了。嗚嗚嗚...”
    表嫂掩麵而泣。
    我靠在座位上，扭頭看向外麵漆黑的風景穿梭著...
    開車的華仔點燃一支煙，搖開車窗，默默的開著車。
    殺掉釘子，是我對源興幫複仇的開始呢，還是就此結束...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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