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回家了
    “什麽？釘子死了？誰殺的！”
    “下邊的小弟說是...王響。”
    “誰？你再說一遍，是誰？”
    “王響。”
    戰文仕眉宇間凝聚起一抹煞氣，他扭頭看向斯文。
    斯文嚇了一跳，趕忙起身說道：“我這就去確認。”
    “還確認個屁！”戰文仕直接將電話摔了出去。
    斯文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站在原地緩緩開口說道：“難道是袁剛做的局？”
    “他有那種腦子嘛！他媽的，宋玉明若是知道王響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吧。”
    “戰哥，我馬上安排人手去查。”斯文不敢有絲毫怠慢。
    戰文仕對明哥的忌憚一定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除掉我就仿佛是斷了明哥的手臂。
    我都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在他們眼裏竟會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這會兒的我，正窩在副駕駛上，瞪著眼看著前方穿梭的道路。一天一夜，我們都沒合眼，一路離開津港地界，在向著北方的家鄉前行。
    釘子的死，讓津港江湖震動。
    雖然釘子算不上什麽大人物，但是對源興幫來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以前釘子是明哥的手下，結果投靠了戰哥，聯合戰哥將明哥架空。
    如今被軟禁的明哥，表麵上看是在養老。雖然還有三大暴力之一的袁剛背叛，但明哥手底下可還有大奎，還有暴力熊和暴力剛。
    這三股勢力，仍是插在戰文仕咽喉的一根刺。
    如今釘子被我殺掉，很多人不免都會想，是不是明哥的指令，讓我在恰當的時機，殺掉一個叛徒，是不是在給出一個什麽信號？
    “華哥，前邊找個地方停下，你休息會兒，我來開。”我對華仔說道。
    “不用，你就歇著吧。給我點支煙。”
    表嫂窩在後排座位上身上蓋著一件大衣睡著了，我和華仔卻沒敢睡。
    要是戰文仕知道我還活著，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就怕他會派人追過來。
    如今已經跑出幾百裏了，倒是可以放鬆一下，想讓華仔休息休息，但是他又信不著我的技術。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走走停停，在第三天的下午，終於回到了我的家鄉，鐵山縣。
    表嫂看著熟悉的縣城街道，眼神中滿是複雜。
    “小響，如果...你要是想回村裏，就在縣城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我轉頭看向表嫂，笑著說道：“嫂子，這不還沒到過年呢嘛，我也先不回去。也要在咱們縣城待一段時間。”
    “啊？”表嫂疑惑的看著我。
    開車的華仔端起身邊的汽水喝了一口，笑著沒有說話。
    我讓華仔找了一家小旅館，先在縣城裏安頓下來。
    雖然這裏距離我的家鄉已經很近了，可說來慚愧，我居然是記憶裏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
    我們一路找到火車站旁邊，才找到了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小旅館。華仔直接開了兩間房。
    價格便宜的讓他難以置信。
    這很正常，我們這種小縣城和津港那種大城市比，相差可不是一星半點。
    “哎呀，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了。走走走，趕緊出去吃點飯，喝點小酒。今晚誰也別打擾我！”
    華仔剛倒在床上又翻身坐起來，催促著我說道。
    其實這幾天我們都是跑累了就找地方休息的，一路上也都是華仔在開車。
    既然已經來到了縣城裏，我首先想到的是去看看小妹。
    這時候表嫂正巧從她的房間出來，輕輕敲了敲我們的房門。
    “小響。”
    我起身打開門，“嫂子，怎麽了？”
    “既然都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去看看佳佳？”表嫂對我說道。
    我直接笑了起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行，那你換下衣服，我們現在就過去吧，這個時間，佳佳應該也要下課了。”
    我對表嫂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身後的華仔。
    “走走走，還換什麽衣服，現在就出發，正好我也餓了。”
    華仔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走到哪裏，他都能既來之則安之。
    當初從津港出來的時候，我本來是打算讓他留在林州的，畢竟那裏有塗南方，在那邊吃香喝辣肯定沒問題。
    但是華仔卻說，離開我，他會覺得沒意思。搞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在離開津港的第二天上午，我給塗南方打去了電話。蘭梓飛那個家夥，就先讓他在養豬場待著好了，以後有機會，在給蘭潯個順水人情。
    給塗南方打完電話之後，我又給袁霸打了電話。曹丹丹雖然不會等著我去接她，但還是需要解釋一番的。
    在津港將近一年的時間，我經曆了太多太多。
    回到家鄉的小縣城，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
    神經不必在緊繃著，就連家鄉的空氣，都要比津港的更新鮮。
    我們三個走出小旅館，依舊是華仔開車，在表嫂的指揮下，我們找到了鐵山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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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巧不巧，正好趕上一中放學。
    佳佳今年剛上高一，十一月的北方小鎮雖然還沒下雪，外麵卻格外的冷。
    我們三個哪怕坐在車上，都有些涼颼颼的。
    學生們一波波的從校園中走出來，我和表嫂的目光緊緊盯著學校大門口，在尋找佳佳的身影。
    等了好一會兒，表嫂突然對我說道：“快看，那個是不是佳佳。左側，從小門出來的那個。”
    “嗯，是她，是她。”
    雖然這麽多年我都沒在家裏住，但佳佳從小就是個跟屁蟲，小時候還不記事時就跟著我在村裏亂跑。
    等到我上山之後，也就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和她相處那麽幾天。十年如是，她對我有幾分畏懼，我對她也缺乏做哥哥該有的責任感。
    但是在津港經曆這麽多以後，我突然發現，原來家裏的親人，才是人生最後的倚靠。
    正當我準備下車去喊佳佳時，卻發現她抱著肩膀，抿著小嘴看著前方的一個肉串小攤，猶豫了好一會兒，則轉身走向了另一邊的煎餅果子攤。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很舊了，表嫂也看出來了，佳佳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她幾年前換下來的，後來送給了佳佳。
    哪怕佳佳現在穿，都還有些大呢。
    看到佳佳消瘦的小臉蛋，和她那緊緊巴巴的樣子，我的心仿佛被刀子刺了一下，鼻子一酸，一層水霧遮住了我的眼。
    “佳佳！王佳佳！”
    這時候，後排座位上的表嫂推開車門，對著佳佳喊了一句。
    佳佳起初還以為聽錯了，抬起頭四下望了一圈，卻並未注意到這邊。
    隨著表嫂第二聲喊出，佳佳這才將目光定格在這邊，看到表嫂以後，眼睛不禁亮了起來。
    “小嫂子！”
    她這會兒還沒買煎餅果子呢，被表嫂喊了一聲後，快步朝著我們這邊跑過來。
    我抬起手擦掉眼眸中的水汽，也推開車門麵帶微笑的下了車。
    在看到我的瞬間，佳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哥？你也回來啦！”
    她跑到我們倆麵前，眼神中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讓我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小縣城裏，獨自生活和學習，我想她一定很念想家裏的媽媽吧。
    “佳佳，過來。”
    表嫂溫柔的對佳佳張開雙手，佳佳走過去直接鑽進了表嫂的懷裏。
    “傻孩子，每個月你哥不是都給你匯錢的麽，怎麽不買件厚實點的衣服。”
    佳佳咧嘴一笑，扭頭看了我一眼，乖巧的說道：“哥哥在外麵賺錢不容易，我不能胡亂花。我每天都在教室裏，就出來這麽一會兒，不冷的。”
    我抬起手摸著佳佳的小腦袋，被她的話氣笑道：“你哥我掙錢就是為了讓你吃好穿好，好好學習。我用你省著花啦？”
    佳佳對著我吐了吐舌頭。
    這時候華仔喊道：“你們趕緊上車，外麵這麽冷，還讓孩子站在那說話。走走走，帶她去吃好吃的。”
    “嗯，佳佳，快上車！”
    佳佳看著黑色的轎車，有些驚訝的看向我。
    “瞅啥瞅，沒看開車的是別人嘛。華哥的車，我和嫂子都是蹭車的。”
    “哦。”佳佳努著小嘴，還是開心的跟著表嫂一起上了車。
    華仔發動車子，扭頭笑著對佳佳問：“佳佳，想吃點什麽，讓你哥請！”
    “華哥好，我...我吃什麽都行。”
    “哈哈哈...怕你哥花錢啊。”華仔調笑的說道。
    我無語的看向華仔，說道：“行啦，行啦。你快別逗她了，找個火鍋店，我們去吃火鍋。”
    佳佳害羞的低下頭，她的確在心疼我的錢。她知道我在外麵賺錢不容易，所以寧願吃小吃攤，也不想我為了麵子，浪費錢。
    “哥，要不...”
    “佳佳，今天就讓你哥哥決定吧，好不好？”表嫂製止了佳佳的話。
    加急看向表嫂，跟著點了點頭。
    很快，華仔將車停在了縣城最有排麵的一家火鍋店門口。
    “這家可以不？”
    “行啦，行啦，你就別貧嘴了。趕緊下車！”我無語的對華仔說道。
    這老爺們，怎麽突然廢話還多起來了。
    華仔嘿嘿一笑，下車點燃一支煙就朝著飯店走去。佳佳有些擔憂的看向我，似乎還在惦記我兜裏的錢會不會不夠似的。
    表嫂拉著佳佳的小手，“放心吧，沒事的。你哥他現在有錢。”
    ......
    坐在二樓的包間裏，佳佳顯得非常拘謹。
    這個火鍋店她從門外經過過很多次，卻從來都隻是在門外看看而已。
    剛剛上高一的她，和同宿舍的同學關係還算可以。就是別人都是城裏的孩子，吃穿用度都很不是她所能比擬的。
    所以平時都不跟她們一起吃飯，她都是獨自到學校的食堂吃，因為食堂最便宜。
    但是食堂的東西，是絕大多數學生都不願意吃的。
    這樣的火鍋店，對佳佳來說已經非常奢侈了。
    華仔將菜單遞給佳佳：“來，佳佳，想吃什麽你點。愛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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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菜單上菜品的價格，佳佳猶豫的看向我，“哥，這也太貴了吧。”
    佳佳的話讓我的心裏一陣難受。
    我抬起手摸了摸佳佳的小腦袋，笑著說：“不貴，佳佳。想吃什麽你就點啊，不用怕花錢，哥在津港賺錢了。”
    “那也不能亂花呀，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佳佳眨巴著大眼睛，小聲說道。
    表嫂看著佳佳舍不得的樣子，笑著搶過菜單，開始在上麵一通畫。
    表嫂平時就是一個非常會節省的人，但是她知道我在這一年裏賺了很多錢，請佳佳吃好吃的，根本不需要吝嗇。
    一頓飯下來，佳佳吃的非常滿足，小嘴被辣的通紅，可他就是喜歡吃辣一點的口味。
    我和華仔喝啤酒，表嫂陪著佳佳喝飲料。
    晚上，表嫂給學校的老師打了電話，給佳佳請了晚上的假。
    吃過飯以後，我們一起走在小鎮的街頭，表嫂抓著佳佳的小手放進她的衣兜裏。看到一家服裝店，表嫂直接拉著佳佳就要進去。
    “小嫂子，幹嘛呀。”
    “給你買衣服呀，瞅瞅你穿的這點衣服，都是幾年前我換下來的舊衣服了，根本就不保暖。”
    我也跟著附和道：“對，必須給你買新的，裏麵的那件毛衣也換掉。”
    佳佳穿的毛衣，都是以前表嫂給的。
    “對，一起買，褲子和鞋子都換新的。”華仔一旁笑嘻嘻的說。
    佳佳窘迫的看著我們，她不想亂花錢，更不想買那麽多東西，她覺得有一件穿的就可以了。
    “哥，真不用。你就不要亂花錢了。”
    我抬起手狠狠的揉了揉佳佳的小腦袋，她拮據樣子，讓我心中無比的愧疚。
    “走！今天哥必須給你換身新的。”
    賺錢是為了啥，不就是想讓媽媽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我們四個人進到店裏，服務員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了一眼，“看看想買點啥。”
    “給她買身衣服。”表嫂對服務員說道。
    那服務員嗑著瓜子，抬頭又是一句：“嗯，你們自己看看吧。”
    表嫂就帶著佳佳從外套看起。
    說實話，小鎮上的衣服樣式，確實比較老舊，和津港的那些時髦的外套沒法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從外地進貨過來，本地的老板都是要親自到省城去挑，然後扛著大包小裹的坐火車趕回來。
    好一點的衣服，價格就會高。在小鎮上價格太高，也就無人問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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