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玻璃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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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競賽事件過去一周後,張濤開始做夢。
第一個夢來得毫無預兆。他站在一片虛無的白色空間裏,遠處傳來水滴落的回聲。隨著每一聲"滴答",空間裏浮現出一塊透明玻璃板,最終組成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迷宮的牆壁上不斷閃回記憶片段——五個孩子圍坐在實驗室裏,阮宵輕聲哼著歌,薑凡專注地組裝某種設備,陳希在紙上塗鴉,薛珅記錄數據,而第五個孩子...s7,總是背對著鏡頭。
張濤試圖尋找出口,卻在每個轉角遇見更多記憶碎片。當他終於筋疲力盡地跪倒在地時,迷宮中心突然亮起藍光,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記住路線。"
他驚醒時是淩晨三點,手機屏幕亮起——薑凡發來一張圖片。點開後,張濤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是一幅精細的迷宮平麵圖,與他夢中見到的完全一致。圖片下方隻有一句話:"我也夢到了。"
第二天在學校天台,四人再次聚首。薑凡帶來了厚厚一疊圖紙,每張上麵都是不同結構的迷宮設計。
"從化學競賽那晚開始,"薑凡的聲音帶著疲憊,"我每晚都會夢到這個迷宮,醒來後就不由自主地畫下來。"他指向最新的一張,"這是昨晚的,對嗎?"
張濤點頭,喉嚨發緊:"我在裏麵看到了阮宵的記憶...還有s7。"
"量子意識糾纏。"薛珅推了推眼鏡,"理論上,如果兩個意識體曾經處於同一量子態,即使分離後也可能保持某種同步性。"他仔細觀察張濤和薑凡,"你們現在相當於兩根調頻相同的天線,接收著同一段記憶信號。"
"浪漫的說法是,"陳希插嘴,"你們的心在以同一種頻率跳動。"
薑凡罕見地沒有反駁,而是指向圖紙上的某個節點:"這個位置,每次都會出現一段特別清晰的記憶。張濤,你看到了什麽?"
"一個白色房間,五個孩子手拉著手。"張濤閉上眼睛回憶,"阮宵在說...星星什麽的。"
"星形拓撲結構。"薑凡和薛珅異口同聲,隨即對視一眼。
陳希笑了:"看,你們已經開始用同一個大腦思考了。"
"我們需要進入那個核心記憶。"薛珅嚴肅地說,"如果迷宮是阮宵記憶的具現化,那麽中心點一定藏著關鍵信息。"
"怎麽進入?"張濤問,"這隻是一個夢。"
薑凡突然抬頭:"不完全是。根據這些圖紙,迷宮遵循嚴格的非歐幾裏得幾何學,理論上可以通過計算找到通往中心的最短路徑。"他迅速在圖紙上畫起線來,"如果每次轉折點代表一個記憶節點..."
"等等,"張濤打斷他,"迷宮會變化。昨晚我嚐試沿著左牆走,結果牆壁自己移動了。"
"因為記憶是流動的。"陳希若有所思,"你們需要更...詩意的導航方式。"
薛珅突然拍手:"情感標記!阮宵的記憶是以情感為索引的。張濤,你在迷宮裏感受到的最強烈情緒是什麽?"
張濤回憶夢中那種揮之不去的孤獨感,隨即恍然大悟:"渴望。他想念其他人...尤其是薑凡。"話一出口,他尷尬地看向薑凡,後者卻認真點頭。
"合理。數據顯示兒童時期我與阮宵的互動頻率最高。"薑凡的語氣平靜,耳尖卻微微發紅。
陳希吹了個口哨:"數據可沒法解釋為什麽你倆現在還能隔空做夢。"
"重點是,"薛珅及時拉回話題,"如果張濤在迷宮中跟隨"渴望"的情緒線索,而薑凡同時計算幾何路徑,理論上可以雙重定位核心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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