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薑振華站在門口，身後是幾名安保人員。看到五人圍在一起的場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變成了然。
    "果然...你們已經自發形成了糾纏態。"他的聲音裏帶著病態的狂熱，"省去了我很多麻煩。"
    張濤下意識地擋在r.x.麵前："你對他們做了什麽？對s7做了什麽？"
    薑振華的表情微微動搖："你...記得那個代號？"但很快又恢複冷靜，"s7是個錯誤。完美的融合不應該保留個體意識。但這次...我會修正這個錯誤。"
    他按下手中的控製器，整個科技館的電力係統突然超負荷運轉，燈光刺眼地閃爍。張濤感到一股強大的拉力，仿佛靈魂要被拽出體外。餘光中，他看到其他四人同樣痛苦地弓起身子，五道藍光從各自的疤痕或金牌上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個光網。
    "不要抵抗！"薑振華命令道，"讓融合完成！"
    但就在這時，張濤聽到薑凡咬牙說出的兩個字："現在。"
    五人同時做出違反物理常識的動作——薑凡猛地後退一步，薛珅和陳希向兩側分開，r.x.則蹲下身，而張濤...向前衝去。
    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造成了驚人的後果。空中的光網劇烈震顫，隨即像被無形的手撕扯一般分裂成五道獨立的光束。薑振華的控製台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數據瘋狂滾動，最後定格在一行紅色警告：
    【情感共振超出參數範圍。量子糾纏自主重構失敗。】
    "不可能..."薑振華臉色煞白，"你們怎麽能...抗拒物理定律？"
    "因為有些東西，"薑凡喘息著站直身體，"比量子糾纏更強大。"
    薛珅扶了扶眼鏡："你低估了人類情感的變量。"
    陳希則露出標誌性的痞笑："還有詩歌的叛逆精神。"
    r.x.靜靜地看著薑振華："博士，你一直想知道s7最後的選擇是什麽。"他指向自己太陽穴，"他選擇分解，是因為愛我們每一個可能成為的人，勝過愛那個完美的整體。"
    張濤感到手腕上的熒光液體不再流動，反而開始慢慢滲回傷口。融合帶來的記憶碎片依然在腦海中閃爍，但不再混亂，而是像拚圖般逐漸組成完整畫麵。他看向薑振華，突然感到一陣悲哀。
    "你兒子六歲那年，"他輕聲說，"曾經畫過一幅畫。五個孩子手拉手站在星空下。那不是實驗的產物...那是他內心真正的渴望。"
    薑振華如遭雷擊，轉向薑凡："你...還記得那個？"
    薑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緩緩展開——正是那幅童年塗鴉，角落裏歪歪扭扭地寫著日期和一行字："和我最好的朋友們"。
    "你一直想抹去的，恰恰是你兒子最珍視的。"張濤說。
    薑振華的手開始顫抖，控製器掉在地上。遠處傳來警笛聲——林小雨不知何時已經報警。安保人員麵麵相覷，開始悄悄後退。
    r.x.突然咳嗽起來，身體微微搖晃。張濤連忙扶住他，驚訝地發現少年的體溫低得不正常。
    "沒時間了。"r.x.虛弱地說，"我隻是個臨時代體...阮宵的記憶需要新的歸宿。"他看向張濤，"你願意...繼續承載它們嗎？不是取代，而是保存？"
    張濤沒有猶豫："我願意。"
    r.x.露出釋然的微笑，輕輕將額頭貼向張濤的眉間疤痕。一陣溫暖的藍光閃過，當兩人分開時，r.x.眉間的疤痕已經消失，而張濤的則變得更加清晰。更奇怪的是，他手腕上流出的液體重新變回了鮮紅的血液。
    "謝謝。"r.x.的聲音越來越輕，"現在...我終於可以休息了。"
    他的身體像耗盡電量的機器般緩緩倒下，被陳希及時接住。張濤感到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意識——快樂的、悲傷的、痛苦的、溫暖的...但最清晰的，是五個孩子在一個星空下的約定：
    "即使分開，我們也是彼此宇宙裏永恒的星辰。"
    當警方的腳步聲逼近時，五人已經達成了無聲的默契。薑凡收起父親的控製器，薛珅關閉了投影係統，陳希將昏迷的r.x.小心安置在沙發上，而張濤...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阮宵記憶的少年，轉身迎向光明大開的門口。
    那裏站著驚魂未定的林小雨、好奇張望的記者們，以及...無限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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