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海水呈現出晶瑩的藍綠色，我們租了浮潛裝備，在淺水區探索。薑凡遊在我身邊，時不時指給我看海底的珊瑚和小魚。透過潛水鏡，我看到他的眼睛比海水還要清澈。
    "看那邊。"薑凡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指向一團彩色的珊瑚。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群小魚正穿梭在珊瑚間。當我回頭想說什麽時，發現薑凡正看著我，水下的陽光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們的臉靠得很近，近到我能數清他睫毛上的水珠。
    "你們倆！"陳希的聲音從水麵傳來，"快上來！林小雨發現了一隻海星！"
    浮潛結束後，我們在沙灘上鋪開浴巾，林小雨興奮地向我們展示她拍的照片。其中一張特別引人注目——水下，我和薑凡靠得很近，陽光透過水麵在我們周圍形成一圈光暈，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籠罩。
    "這張..."我接過相機，喉嚨發緊。
    "很美對吧？"林小雨眨眨眼，"就像電影海報一樣。"
    薑凡從我肩膀後看著照片，呼吸輕輕拂過我的耳際："發給我。"
    下午的沙灘排球比賽中，我和薑凡一組對抗陳希和薛珅。林小雨擔任裁判兼攝影師，她的相機快門聲幾乎沒停過。
    "接球！"薑凡喊道，我跳起來將球擊回對方場地。
    我們配合得意外默契，幾乎不需要言語就能預判對方的動作。在一次救球時，我撲倒在地，薑凡立刻伸手拉我起來。他的手心溫暖幹燥，穩穩地將我從沙地上拽起，卻沒有立刻鬆開。
    "沒事吧？"他低聲問，目光掃過我沾滿沙子的膝蓋。
    "沒事。"我笑著搖頭，卻忘了放開他的手。
    陳希吹了聲口哨："二位，比賽還在繼續呢！"
    我們這才如夢初醒般鬆開手。比賽最終以我們的勝利告終，陳希不服氣地嚷嚷著要再比一場，而薛珅則已經開始分析我們的勝率數據。
    夕陽西下時，我們並排坐在沙灘上，看著太陽慢慢沉入海平麵。薑凡坐在我右邊，左邊是林小雨，她正翻看著今天拍的照片。
    "張濤，"她突然叫我，"你和薑凡真的很上鏡。"
    我偷瞄了薑凡一眼，發現他正看著遠處的海麵，嘴角卻微微上揚。
    "對了，"陳希抓起一把沙子讓它從指縫流下，"你們查錄取結果了嗎？"
    空氣突然凝固了一秒。高考結束才幾天，我們一直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仿佛不提就能延遲分別的到來。
    "嗯。"薛珅第一個打破沉默，"我被清華計算機係錄取了。"
    "哇！"我們齊聲驚呼，陳希撲過去揉薛珅的頭發，被他嫌棄地躲開。
    "我去了上海音樂學院。"陳希笑著說，"終於能專業學吉他了。"
    林小雨舉起手："北外，新聞係。"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和薑凡。我深吸一口氣："我...我報了本省的理工大學，機械工程專業。"
    "我也是。"薑凡輕聲說。
    我猛地轉頭看他："什麽？"
    "理工大學，物理係。"薑凡推了推眼鏡，"我們...會在同一個學校。"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種難以名狀的喜悅在胸口膨脹。林小雨敏銳地捕捉到我的表情，悄悄按下了快門。
    "那太好了！"陳希歡呼道，"你們兩個可以繼續互相折磨了！"
    "我們不在一個校區。"薑凡解釋道，"物理係在主校區，機械工程在新校區，坐校車要二十分鍾。"
    "那也比北京到上海近多了。"林小雨安慰道，然後突然想起什麽，"等等，那你們豈不是要...分開住了？"
    我和薑凡同時愣住了。高三這一年，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從早自習到晚自習，甚至周末也常常一起泡圖書館。想到大學後不能每天見麵，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我們可以..."薑凡猶豫了一下，"周末見麵。"
    "對！"我急忙附和，"反正都在一個城市。"
    陳希壞笑著用手肘捅了捅我："某人好像很舍不得啊？"
    "閉嘴！"我抓起一把沙子扔向他，卻聽到林小雨的相機又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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