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
    深夜北京實驗室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0217，實驗室裏隻剩下機箱運轉的嗡鳴。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平板上還開著與薑凡的視頻窗口——那人已經伏在深圳辦公室的桌上睡著了，眼鏡歪在一邊，屏幕角落的智境科技ogo泛著微光。
    薛珅輕輕敲了下麥克風："薑凡。"
    沒有回應。他猶豫片刻，截了張圖保存在名為【觀測樣本】的文件夾裏——這已經是他這周第三次記錄薑凡的睡眠坐標。
    手機突然震動。
    陳希：「剛結束米蘭的排練！你們猜我在酒店發現什麽？」
    附圖中，威尼斯運河邊的古董店裏，一把小提琴的琴腹內刻著四個小人的剪影。
    薛珅嘴角微揚，點開四人聊天群，把薑凡的睡顏照發了出去。
    薛珅：【數據記錄】深圳坐標22.5431, 114.0579）進入非理性休眠狀態
    張濤：「...你倆能不能學學陳希正常報平安？」
    消息剛發出，聊天框頂端突然顯示"張濤正在輸入"，持續了半分鍾卻什麽都沒發來。薛珅切到私聊窗口："遇到麻煩了？"
    張濤：「義肢項目在重慶山區測試，信號太差。剛才想問你...」
    省略號後跟著一張照片：泥濘的山路上，一個小女孩正用機械手抓住樹枝學走路，金屬關節上貼滿了卡通貼紙。
    薛珅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調出衛星地圖測算海拔，又檢索了當地天氣，最後回複："坡度超過15度會加重膝關節負荷，給她換成減震模式。"
    發完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他的專業領域。
    薑凡被電話鈴聲驚醒時，發現視頻通話還連著。屏幕裏的薛珅已經趴在鍵盤上睡著了，後頸露出一小塊沒被防曬霜覆蓋的皮膚，曬成了淺粉色。
    "薑總，東京分部的演示係統崩潰了！"助理的聲音從聽筒裏炸開。
    他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距離發布會隻剩九小時。東京團隊正在調試的"情感預見係統"是這次的核心賣點，而代碼框架是他親手寫的。
    "接技術部所有人進加密頻道。"薑凡用肩膀夾著手機，單手給薛珅發了條消息：【緊急情況，醒著就敲1】
    三秒後，視頻窗口裏的薛珅猛地抬頭，鏡片上反射著代碼的光，鍵盤聲暴雨般響起。
    薑凡把手機架在咖啡機旁，兩人隔著屏幕同步調試係統。當東京的朝陽透過玻璃幕牆時，崩潰的係統突然跳出一行提示：
    神經耦合完成度：100
    "你改了我的核心算法。"薑凡盯著薛珅發來的補丁包。
    "優化。"薛珅推了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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