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的軟榻上，陳希的金發在星光下泛著柔光。他手中的黃銅齒輪被指尖的溫度焐熱，精巧的刻刀在上麵留下一道道細痕。
    "你在做什麽？"張濤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嗡鳴，關節處的蒸汽紋路隨著呼吸明滅。
    "信物。"陳希將齒輪舉到月光下，內圈刻著四道交錯的花紋，"大周工匠說，帶著刻印的金屬能穿越時空記住主人。"
    薛珅的鎧甲卸在牆角，隻穿著白色襯衣。他拿起齒輪端詳，劍繭摩挲過那些紋路："長安西市的銅匠手藝。"
    "你記得？"薑凡的眼鏡片反射著星圖，"理論上手術會清除所有關於——"
    "肌肉記憶。"薛珅的指尖無意識劃過左肩，那裏曾有道被蒸汽飛艇碎片劃傷的疤痕，如今隻剩平滑皮膚，"就像握劍的姿勢。"
    張濤的機械臂突然展開，精密工具從指縫間伸出。他輕輕取過每人一縷頭發，封進齒輪中央的透明晶體中。
    "生物記憶比腦細胞可靠。"機械臂的量子核心閃爍著藍光，"就算大腦忘了，細胞也會記得。"
    薑凡的眼鏡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畫麵裏，年輕的他們在大學天文台並肩而立，薛珅的軍裝還沒那麽多勳章，陳希的金發紮成馬尾，張濤的右臂還是血肉之軀。
    "備份完成。"薑凡的聲音比平時低八度，"記憶數據壓縮進量子比特，儲存在鍾樓的機械心髒裏。"
    陳希突然把小提琴架在頸間，琴弓劃過染血的弦。沒有曲譜，但另外三人不約而同跟著哼唱起來——那是蒸汽長安孩童們傳唱的《銅雀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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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的量子屏障泛著幽藍波紋。張濤的機械臂變成精密的手術陣列，三千根納米探針懸浮在薑凡太陽穴周圍。
    "神經鏈接建立。"薑凡的眼鏡顯示著四人的腦波圖譜，"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
    陳希的笑聲突然打斷他："記得我們第一次時空跳躍嗎？薛珅的軍靴卡在 victorian 時代的排水管裏。"
    薛珅的耳尖泛紅："某人被蒸汽朋克少女追著要簽名。"
    "開始切割。"張濤的機械臂驟然亮起。
    劇痛襲來時，薑凡看到量子圖譜上出現異常波動。四個原本應該分離的腦波頻率，竟自發同步成完美諧波。手術艙內的空氣泛起銅色鏽斑，陳希的小提琴在角落自動演奏起來。
    "他們在抵抗。"張濤的機械臂發出警報，"情感中樞形成量子糾纏！"
    薑凡的眼鏡裂開一道縫，透過裂紋看到不可思議的景象——四個半透明的影子正從他們身體裏站起，彼此手指相扣。那是記憶的實體化，是蒸汽長安的星光在他們靈魂上烙下的印記。
    "加強功率。"薛珅咬破舌尖，鮮血順著下巴滴在劍柄上，"斬斷它。"
    劇痛中陳希突然抓住三人的手："等等！你們看——"
    被剝離的記憶碎片在量子場中旋轉，凝聚成一扇青銅門的形狀。門縫裏滲出熟悉的煤煙味，那是蒸汽長安清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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