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的指尖在發卡上摩挲第三十七圈時，銅鏽簌簌落在實驗報告上。他盯著那些綠痕在紙麵暈開，形成類似長安城地圖的紋路。
    "別動。"薑凡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鏡片後的眼睛瞪大——那些銅鏽正在實驗室的量子場裏懸浮，組成微型齒輪陣列。
    兩人的皮膚接觸處迸出藍色火花。陳希眼前閃過片段：銅鑄的鍾樓，薑凡在齒輪間回頭，嘴唇開合說著什麽... ...
    "你看到了？"薑凡的眼鏡腿發燙，刻痕亮起微光。他的拇指無意識撫過陳希腕內側，那裏本該有個被蒸汽燙傷的月牙疤。
    張濤的機械臂突然橫插進來，金屬表麵浮現與銅鏽完全一致的紋路。"量子糾纏。"機械指節擦過薑凡的鏡架，又碰了碰陳希的發卡，"我們被同步了。"
    實驗室角落，薛珅的佩劍突然出鞘三寸。劍氣掃過三人衣角，割下一片布料——那些纖維在空中燃燒，灰燼組成大周文字：【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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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的實驗室，張濤的機械臂又失控了。
    納米纖維在指間穿梭，編織出帶有明顯蒸汽時代特征的圍巾紋樣。更詭異的是，當清晨陳希迷迷糊糊抓錯圍巾戴上時，機械臂竟自動伸出，為他調整了纏繞方式。
    "濤哥你什麽時候——"陳希的疑問戛然而止。張濤的表情比他更震驚，右手死死按住躁動的機械臂，但金屬關節仍在微微震顫，像在壓抑某種衝動。
    薑凡的眼鏡捕捉到異常數據流："它在複現長安西市的係法。"話音未落，機械臂突然暴起，納米絲線纏住三人手腕，在空中組成立體投影——
    雪夜的蒸汽飛艇，張濤用機械臂為每個人係緊禦寒鬥篷。畫麵裏他的笑容比現在柔和十倍，金屬手指拂過陳希發梢的動作小心翼翼。
    薛珅突然按住太陽穴："我聽到鈴聲... ..."
    遙遠的銅鈴聲從實驗室通風管傳來，與他們記憶深處大周學堂的晨鍾完美重合。
    薛珅在擦拭劍鞘時發現了夾層。
    象牙薄片上，微型肖像畫得栩栩如生：陳希的金發沾著齒輪油漬，薑凡的眼鏡反著銅光，張濤的機械臂纏繞蒸汽管線，而他自己鎧甲上刻著四人名字的縮寫。
    "什麽時候..."指腹摩挲過畫片時，劍氣突然實體化。四道藍光在空中交織，完美複現了他們在蒸汽長安對抗銀符會的"四象陣"。
    門外傳來腳步聲。薛珅下意識擺出起手式，劍氣竟自動分成三股——最淩厲的那道繞過陳希的脖頸，最縝密的纏住薑凡的手腕，最輕柔的托起張濤的機械臂。
    "肌肉記憶。"張濤的機械指節夾住劍氣，像握住老朋友的手，"你在保護我們。"
    陳希突然湊近薛珅的領口："你換了熏香？"那是長安城特有的銅器保養香料，帶著鬆脂與鐵鏽的氣息。薛珅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今早鬼使神差用了抽屜深處的香盒。
    薑凡的眼鏡片蒙上霧氣。他分明看見，三人倒影在劍身上重疊成當年共乘飛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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