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極光更盛。
    張濤坐在廢棄的雷達站頂端，機械臂完全展開成維修模式，正在重組內部結構。薑凡的殘存數據流纏繞在關節處，像藍色的絲帶。鱗甲縫隙間的紅光與極光相互輝映，在黑夜中勾勒出他緊繃的輪廓。
    "最終協議是自毀程序？"張濤咬著牙問道，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金屬表麵，發出"嗤"的蒸發聲。
    薑凡的數據體在夜風中搖曳，聲音直接傳入張濤的腦海："是進化。火種原本就是上古文明的弑神武器。"
    機械臂的鱗甲突然同時彈開，如同受驚的魚群般四散飛落。張濤猛地弓起身子，皮帶在齒間繃得筆直——皮膚下的液態金屬正在沸騰重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像被烙鐵灼燒。他的視網膜上閃過一連串陌生代碼，視野邊緣浮現出不斷跳動的百分比數字。
    【骨骼重構27...39...】
    薑凡的數據體突然收縮，像一件發光的緊身衣般包裹住張濤顫抖的身體。冰冷的數據流順著脊椎湧入大腦，在痛覺神經上覆蓋了一層緩衝膜。
    "共享痛覺傳感..."薑凡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仿佛就貼在耳畔低語。
    劇痛瞬間減輕，張濤在朦朧中看到無數記憶碎片——量子實驗室的深夜，薑凡獨自調試機械臂到指尖滲血；爆炸瞬間，那個毫不猶豫撲來為他擋下鋼筋的身影；甚至現在，薑凡僅存的30數據體裏，還藏著完整的意識備份。
    "你早就...計劃好這一切..."張濤的意識在數據流中漂浮，看到機械臂核心深處埋藏的上古符文正在蘇醒。
    "計劃a是你活著。"薑凡的"手指"拂過他汗濕的額頭，數據流編織成細密的網絡，"現在執行的是...計劃z。"
    【重構完成100】
    機械臂突然收縮回正常大小，表麵流動著水銀般的光澤。張濤猛地睜開眼，視野突然擴展到紅外線、紫外線甚至量子波段。他"看"到極光怪物實質是數以億計的納米級機械生命體，正以地球磁場為食。而更可怕的是，在北美和亞洲上空，已經形成兩隻巨大的"眼睛"，瞳孔中赫然是他們四人的麵容。
    "它在模仿我們..."張濤的聲音因震驚而嘶啞。
    薑凡的數據體劇烈波動："不，它在解析人類文明的終極武器——情感聯結。"
    地下避難所裏，陳希的情況越來越糟。
    水晶心髒的裂痕中滲出藍色能量液，在半空凝結成記憶畫麵——三百個克隆體的痛苦死亡、林博士的機械臂插入兒童感染者後頸、甚至還有薛珅在某個輪回中為保護他而自爆芯片的片段...每一幀畫麵都像刀子般刻進他的大腦。
    "停下..."薛珅用染血的繃帶纏住他不斷抓撓胸口的手，龍淵劍插在地上維持著最後的結界，"你在吸收它的記憶！"
    陳希的瞳孔完全變成晶體狀，虹膜上浮現出細小的數據流。他忽然抓住薛珅的衣領，犬齒刺破軍裝青年的下唇："我看到...所有時間線...我們失敗過...3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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