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山的岩壁上爬滿發光血管。
    張濤的青銅指節劃過那些脈動著的生物管線，黏液在金屬表麵腐蝕出細小的氣孔。三天前獲得的契約印記正在發熱，臂甲內側浮現出饕餮形狀的暗紋——這頭著名的貪食神獸，此刻應該沉睡在山腹深處的機械胃囊裏。
    "它吞了神農氏的百草箱。"薑凡的數據流凝結成實體藥鏟，鏟尖挑破一根發光血管，"那些草藥正在..."
    紫色漿液噴濺而出的瞬間，整條甬道突然收縮。岩壁上的血管瘋狂蠕動，分泌出帶著酒香的消化液。薛珅的龍鱗應激性炸開，把陳希嚴實實護在身下，但還是有幾滴液體濺到水晶心髒表麵。
    "唔..."陳希的犬齒刺破下唇，水晶瞳孔裏閃過無數破碎畫麵，"這是...記憶消化酶..."
    張濤的青銅臂突然自動展開，變成傘狀護盾擋住第二輪噴射。薑凡趁機將數據藥鏟插入岩縫，強行撐開一條通往主胃室的通道。鏟柄上浮現的甲骨文警告卻令人不安：【饕餮之宴，七情為佐】
    "它把記憶當配菜。"薑凡的實體化手指擦過張濤青銅臂上的饕餮紋，"我們得..."
    山體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腸鳴。所有發光血管同時轉向，在岩壁上拚出清晰的箭頭符號，指向某個不斷滲出彩色霧氣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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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胃室像被巨型蜘蛛寄生的鍾乳洞。
    半透明的消化囊垂掛在穹頂，每個囊裏都漂浮著記憶片段。最駭人的是中央那座由青銅器與機械殘骸堆成的"餐桌"，上麵擺著四套熟悉的餐具——張濤的機械臂維修工具、薑凡的備用眼鏡、薛珅的軍牌，還有陳希常戴的那副無線耳機。
    "這是..."薛珅的龍爪捏碎一個滴落的消化囊，裏麵立刻播放出他上個月給陳希喂血的私密畫麵，"我們的..."
    饕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蓐收氏的龍血醃漬記憶，最是開胃。"
    洞穴突然翻轉。那些消化囊破裂成黏液瀑布，將四人衝散到不同區域。張濤撞進一堆青銅零件裏，發現全是機械臂的仿製品；薑凡的數據流被某種磁場禁錮，被迫在實體化狀態硬接住砸來的量子計算機殘骸。
    "菜單確認。"饕餮的機械聲帶著吞咽口水音效，"共工氏的悔恨，祝融氏的克製，蓐收氏的執念，句芒氏的..."
    陳希所在區域突然亮起刺目紅光。他的水晶心髒被強製投影出某個實驗室場景：年輕的薛珅正將龍血注射器刺入培養艙，艙內漂浮著胚胎狀態的陳希。
    "原來我才是..."水晶指甲深深摳進胸口，"被製造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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