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的左手突然劇痛。他看見收音機裏的主芯片正在釋放某種脈衝，與自己血肉中的金屬碎片產生共振。疼痛中閃過畫麵：香港商人王振邦的保險箱裏，鎖著半塊青銅殘片。
    "我讚成改進。"薛珅的軍靴踏進車間，保衛科長的臂章被他穿出了戰甲的氣勢。當他經過老舊的吊扇下方時，那些旋轉的葉片突然映出龍紋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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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時分的鍋爐房悶熱如蒸籠。
    張濤把改造過的零件浸入冷卻池，金屬表麵立刻浮現出與薑凡背上相似的條形碼。這是今早他偷偷用傷口滲出的血調製的蝕刻液——共工氏的青銅記憶正在1983年的鋼鐵上複蘇。
    "太慢了。"
    薑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白襯衫的袖口沾著機油，金絲眼鏡的鏡腿有些歪——這是被車間主任推搡的痕跡。張濤發現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這是神話時代沒有的傷痕。
    "你的手..."
    "去年實驗事故。"薑凡用殘缺的手指觸碰冷卻池，數據流順著水流侵入金屬，"王振邦明天就到，我們缺關鍵部件。"
    張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些條形碼正在薑凡皮膚下發光，形成某種電路圖案。在神話時代，這是祝融氏最基礎的能源矩陣。
    "用我的血。"張濤拆開自己左臂的紗布，傷口裏的金屬碎片已經形成微型傳動裝置，"昨晚你縫合時加了數據鎖，現在它..."
    話音未落，車間突然斷電。黑暗中，張濤的金屬感知力捕捉到多個腳步聲——至少六個人，帶著不屬於電子廠的裝備。
    薛珅的龍紋在黑暗中亮起，像一盞危險的信號燈。他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保衛科剛接到通知，有人舉報我們倒賣進口元件。"
    月光再次籠罩廠區時，四人躲在成品倉庫的夾層裏。
    陳希的水晶袖扣碎了一半，此刻正懸浮在四人中央，投影出王振邦的行程表——這個香港商人提前一天到了廣州，今早在東方賓館見了某位"特殊部門"的領導。
    "不是巧合。"薑凡的鋼筆在牆上列出時間線，墨水在月光下變成血紅色，"神話時代的追兵有人間身份。"
    張濤的左臂紗布完全脫落，露出正在金屬化的傷口。那些齒輪和電路已經組成簡易的青銅臂雛形，此刻正不受控製地伸向薑凡的後背——那裏有條形碼最密集的區域。
    薛珅突然按住張濤的肩膀。龍紋的熱度透過布料傳來："慢點，你的機械記憶比我們醒得快。"他的另一隻手卻扣著陳希的手腕，水晶碎屑在兩人皮膚間形成微妙的能量循環。
    陳希突然咳嗽起來，幾顆水晶碎屑落在王振邦的照片上。影像立刻變化，顯示出保險箱裏的青銅殘片細節——上麵刻著與張濤傷口裏相同的符文。
    "明天廣交會展台。"薑凡的聲音輕得像數據流動，"我們得在眾目睽睽下..."
    窗外突然傳來巡邏哨聲。四人立刻分散成合理的守夜姿勢——薛珅檢查消防器材，陳希清點樣品，薑凡維修電路板。而張濤站在陰影裏，看著自己半金屬化的左手在月光下泛著古老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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