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交會展廳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在玻璃展櫃上投下慘白的光。
    陳希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收音機外殼，水晶袖扣的每一次晃動都精準折射到對麵港商的勞力士表盤上。那些光斑看似隨意，實則在對方瞳孔裏拚出摩斯密碼：【保險箱密碼 72336】
    "王老板對我們的改進型很有興趣？"陳希的普通話帶著刻意保留的英倫腔，右手無名指上的水晶碎屑悄無聲息地滑進對方茶杯。水麵立刻浮現微型全息圖——正是王振邦酒店保險箱內的青銅殘片。
    張濤站在三米外的配電箱前，左臂裹在工裝袖子裏微微發抖。他的金屬感知力正隨著陳希的水晶頻率共振，每一波脈衝都讓傷口裏的齒輪轉得更快。汗水浸透後背時，他突然看見王振邦的領帶夾——那上麵蝕刻著墮神時代的符文。
    "張師傅？勞駕看看這個電路。"薑凡的聲音突然插入。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刺目的燈光，左手"不經意"地按在張濤顫抖的左臂上。數據流順著指尖滲入工裝布料，在皮膚上形成暫時的冷卻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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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展廳突然騷動起來。
    薛珅的軍綠色製服在人群中格外紮眼，他正用保衛科長的身份"勸阻"某位過分熱情的采購商。龍紋傷疤在領口若隱若現，當他的小臂碰到對方時，那人突然臉色煞白地後退——像是被烙鐵燙到。
    "有便衣。"薛珅借著遞水的動作，在陳希耳邊低語。熱氣拂過水晶耳釘，立刻在陳希視網膜上投射出三個可疑人物的麵部掃描圖——每個人的虹膜都帶著不自然的青銅反光。
    薑凡的示波器突然發出刺耳蜂鳴。他假裝調試設備，實則在聲波掩護下向張濤傳輸數據："王振邦的助理正在接觸特殊部門的人，他們在找..."
    示波器屏幕閃過一幅模糊畫麵：青銅殘片上的符文組合起來，竟是1983年電子廠的平麵圖，某個角落標著血紅色的星芒記號。
    張濤的左臂突然劇烈抽搐。工裝袖口崩開的線頭裏，露出正在金屬化的皮膚紋理。他踉蹌著退到展台後方，撞翻了一箱電容——這意外成了完美掩護，薑凡立刻扶住他，數據流順著相觸的皮膚瘋狂湧入。
    "撐住。"薑凡的呼吸噴在他耳後，帶著電路板焊接時的鬆香味，"想想神殿那次..."
    黃昏的光線斜照進洗手間隔間。
    張濤坐在馬桶蓋上，左臂浸在滿是冰塊的洗手池裏。金屬化已經蔓延到肘關節，齒輪轉動的聲響被薑凡用數據流形成的消音場包裹。最疼痛的不是血肉改造，而是那些複蘇的記憶——共工氏最後一次用青銅臂擁抱祝融氏時，金屬表麵凝結的冰晶。
    "王振邦認出我們了。"薑凡的眼鏡片反射著洗手間詭譎的燈光，他正用鋼筆尖在張濤手臂上刻寫冷卻代碼，墨水是混著自己血液的藍金色液體，"他的保險箱裏不止有殘片..."黃昏的光線斜照進洗手間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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