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泄洪道的鐵柵欄在月光下泛著青黑色的幽光。張濤的左手搭在生鏽的欄杆上，金屬指節與鐵鏽接觸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那些氧化鐵正被他的青銅分子重構，在表麵形成細密的符文——這是共工氏最基礎的偵查術式。
    "閘門控製係統在那邊。"薑凡的聲音貼著張濤的耳後傳來，帶著鬆香和焊錫的氣息。他的金絲眼鏡鏡片上爬滿細小的數據流，像一群發光的螞蟻在玻璃上遷徙。當他的呼吸掠過張濤頸側時，那些數據流突然加速，在鏡片上拚出警告符號：【檢測到時空畸變】
    陳希的指尖輕輕劃過張濤的左臂內側——那裏還保留著最後一塊人類皮膚。水晶碎屑從他的指甲縫滲出，在金屬與血肉的交界處形成緩衝層："疼嗎？"他的聲音比月光還輕，虹膜在暗處泛著不自然的藍。
    "比昨晚好多了。"張濤試著彎曲金屬手指，關節處滲出幾滴青銅色的液體。這些液體滴落在水泥地上，立刻蝕刻出微型的歸墟地圖——包括他們此刻站立的位置，以及水下三十米處的青銅柱陣。
    薛珅突然按住三人的肩膀。他的迷彩服下傳來不正常的體溫，龍紋已經蔓延到下頜線，在皮膚下形成發光的脈絡："有人來了。"軍靴碾碎的水泥塊落入草叢，發出昆蟲般的窸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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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室的燈光將王振邦的身影投在窗簾上。
    透過髒汙的玻璃，能看到這個"香港商人"正在調試某種儀器。那設備的核心部件閃著青銅冷光，與張濤左臂的材質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他的動作——每個手勢都帶著祝融氏特有的數據流軌跡，就像薑凡在神話時代操縱星軌那樣。
    "不可能..."薑凡的眼鏡片突然爆出幾道裂紋，數據流像受傷的蛇般在鏡框上扭動。他的左手無意識地抓住張濤的工裝下擺，布料下的金屬手臂立刻傳來共鳴的震顫。
    陳希突然悶哼一聲。他的水晶袖扣完全粉碎，那些碎屑在掌心組成駭人畫麵：1973年的水庫建設現場，年輕的薑凡正將青銅部件沉入水底。而站在他身邊的，赫然是穿著65式軍裝的薛珅。
    "我們被自己困住了。"薛珅的犬齒刺破下唇，金紅色的血滴在陳希的水晶上。那些液體立刻沸騰，顯示出更久遠的記憶——1965年電子廠奠基時，張濤的青銅臂曾作為"先進設備"被展示過。
    張濤的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插入地麵。金屬指節在混凝土深處抓到了什麽東西——半塊鏽蝕的職工徽章，上麵刻著"張濤 第三車間 1965"。徽章背麵的血跡已經氧化發黑，卻仍能辨認出共工氏的認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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