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後門的煤堆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張濤的左手懸在煤塊上方，青銅指節微微震顫，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磁場牽引。金屬化雖然暫時退到了肘部以下，但此刻皮下仍不斷滲出細小的青銅液珠，在煤堆表麵蝕刻出微型的星軌圖。
    "這不是普通的煤。"薑凡蹲下身，金絲眼鏡的裂痕裏滲出數據流，在煤塊表麵掃描。那些看似隨意的黑色碳塊，在數據光譜下竟呈現出精密的幾何排列——是人工刻意堆砌的陣法。
    陳希的指尖掠過煤堆邊緣，水晶碎屑無聲滲入縫隙。當藍血接觸煤塊時，那些黑色表麵突然剝落，露出底下鏽蝕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醫院地下停屍房的方向。
    "1958年。"薛珅的靴尖踢開幾塊煤，露出底下半掩的礦工帽。帽簷內側用血寫著日期：【1958.11.3】，正是第三電子廠前身——紅星煤礦發生瓦斯爆炸的日子。
    張濤的金屬手掌突然按在羅盤上。青銅與青銅相觸的瞬間，他的視野驟然扭曲——
    1958年的礦道裏，黑暗濃稠得能掐出水來。
    年輕的張濤——那時還叫張鐵柱——頭頂的礦燈忽明忽暗。他的左手不是金屬，但虎口處已經浮現出青銅色的血管紋路。身後跟著三個工友：戴眼鏡的技術員薑書恒鏡片後的眼睛偶爾閃過數據流），穿舊軍裝的保衛幹事薛大山領口下的燙傷呈現龍鱗狀排列），以及總捧著本英文書的"右派分子"陳星指甲縫裏偶爾掉出水晶碎屑）。
    "再往前就是禁區。"薑書恒的鋼筆在筆記本上自動書寫，墨水是詭異的藍黑色，"礦長說這裏..."
    爆炸來得毫無預兆。
    張濤在氣浪中撲倒薑書恒，左臂被坍塌的礦車碾碎。鮮血噴濺在煤壁上，竟自動組成共工氏的認親符。而薑書恒的眼鏡片在碎裂瞬間，數據流如螢火蟲般湧出，包裹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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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濤！"
    1983年的薑凡用力拍打他的臉頰。張濤猛地回神，發現自己的青銅左臂已經完全覺醒，正深深插在煤堆深處。更可怕的是，那些煤塊正以他的手臂為中心，重組出1958年礦道的微縮模型。
    陳希突然按住太陽穴："我想起來了...那次爆炸不是事故。"他的藍血從鼻腔滲出，在煤堆表麵畫出駭人畫麵——年輕的王振邦那時叫王主任）站在礦道岔路口，手裏拿著與現在一模一樣的青銅儀器。
    "他在每個時代都追殺我們。"薛珅的龍紋灼穿了軍裝後背，金紅光芒照亮煤堆後的矮牆——那裏用礦工的血寫著四行字：
    【共工斷臂】
    【祝融焚書】
    【蓐收鎖心】
    【句芒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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