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回來時已是午後，背簍裏裝滿靈草。他一進門就看到薛珅坐在魂燈旁，正用龍炎幫張濤"烤"一塊兔肉——火焰精確控製在剛好能讓肉香飄進燈焰的程度。
    "你們在幹什麽？"陳希放下背簍，靈瞳因為疲憊而微微發暗。
    張濤在燈焰裏舉手："薛珅在給我做燒烤！雖然吃不到但是能聞味道！"
    薛珅哼了一聲："某些人昨天說想吃烤肉，念叨了一晚上。"
    陳希搖搖頭，從背簍裏取出一個玉盒："我找到月見草了，今晚可以嚐試魂魄離燈。"看到三人震驚的表情，他解釋道，"隻能在月圓之夜離開一個時辰，而且不能離開法陣範圍。"
    張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能出來了？"
    "隻是暫時的。"陳希嚴肅地補充，"你的魂魄還不穩定，需要..."
    話沒說完，張濤已經歡呼著在燈焰裏轉了個圈，差點把火焰攪滅。薑凡趕緊穩住燈身，無奈又寵溺地歎氣："別亂動。"
    薛珅收起龍炎，湊近陳希："你臉色很差。"
    陳希搖搖頭表示沒事，但起身時卻晃了一下。薛珅一把扶住他，龍炎自動探入他經脈探查："你靈力透支了！"
    "隻是...取月見草費了些功夫。"陳希輕描淡寫地說，但薑凡知道，能讓靈瞳陳家嫡係透支靈力的"功夫"，絕非等閑。
    張濤在燈焰裏安靜下來，眼神愧疚："陳希..."
    "閉嘴。"陳希難得嚴厲，"你要是再敢說什麽"不值得"，我就把你扔回記憶之淵。"
    薛珅直接把陳希打橫抱起："現在，睡覺。"不顧陳希的掙紮，他轉頭對薑凡說，"晚上月圓儀式前叫我們。"
    等兩人進了內室，薑凡重新坐回魂燈前。張濤趴在燈焰邊緣，眼巴巴地看著他："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薑凡搖頭，指尖輕點燈罩："你一直這樣。"想起什麽似的，他忽然笑了，"記得重回大二那年你那時候也失憶過，有一次你發高燒，非要吃城東的糖炒栗子嗎？"
    張濤眨眨眼："後來呢？我記不清了。"
    "我和薛珅輪流背著你走了五裏路。"薑凡的眼神溫柔，"陳希用靈瞳找遍了半個城，最後在一家快要打烊的小店買到。你吃了兩顆就睡著了，栗子全被陳希吃了。"
    張濤笑得前仰後合："怪不得他第二天上火流鼻血！"
    笑聲驚動了內室的薛珅，一個枕頭飛出來砸在薑凡頭上："吵死了！"
    薑凡接住枕頭墊在身後，靠在魂燈旁。張濤也安靜下來，蜷縮在燈焰裏，像隻饜足的貓。陽光透過窗紙灑在他們身上，仿佛時光從未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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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時分，月華如練。
    草廬中央的法陣被重新繪製過，加入了月見草研磨的粉末，在月光下泛著瑩瑩藍光。陳希站在陣眼位置，靈瞳全開，三重瞳孔倒映著月輪。
    "準備好了嗎？"他問魂燈中的張濤。
    張濤緊張地點頭，不自覺地看向薑凡。薑凡握住燈身，輕聲說："別怕，我在這兒。"
    薛珅割破手掌，讓龍炎血滴在法陣四角："以血為引，魂魄離燈！"
    陳希的靈瞳射出一道金光，擊中魂燈。燈焰劇烈搖晃起來，張濤的身影逐漸模糊。薑凡死死盯著燈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突然，燈焰"噗"地一聲分開，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緩緩飄出，落在法陣中央。張濤赤足站在月光裏，身形還有些虛幻，但已經能看清他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
    "我...出來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聲音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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