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目睹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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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沐瑤按時去上班,韓煦對昨天的事隻字不提,沐瑤對他的感激又多出幾分,趁去他辦公室敲定文案的空隙問他中午是否有空,想把昨天那頓飯補起來。
韓煦遺憾搖頭,他中午有約,這周末怎麽樣?
沐瑤點頭說好。
下了班直接去醫院,卻被告知病人已經出院回家休養去了,沐瑤隻好給楊老師打電話問對方地址。
楊老師說,南戩提出讓沐童過去照顧。
沐瑤下意識拒絕。
楊老師問為什麽。
有些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沐瑤便說,“沐童要準備出國的事,期末考就不來參加了。南家那邊,您看我去怎麽樣?”
對方吃驚,“現在就走?”雖然學校說過不阻止他提前走,考試也可以不參加,但這麽快就決定下來,楊老師還是有些舍不得。
沐瑤說這是她和沐童商量的結果,遲早要走,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沐童在學校也不會過得太舒心,提前走換個環境也好。
已成定局的事遺憾再多也沒辦法,楊老師祝福了幾句,交涉後說了南家地址。
轉道打車去南家,想到這事不能背著宋默,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宋默很高興她能主動告訴他,讓她就在醫院門口等著,他馬上來接。
就算是下班時間,醫院門口往來的人流也不見少,探望的家屬,下班的醫護人員,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沐瑤坐在醫院門口的小廣場上,看著往來的行人打發時間。
正當她無所事事隨意張望,不遠處路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刹車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跟著望過去,隻見路口的地麵上躺著一位女孩子,身旁一輛被撞得支離破碎的自行車,不遠處還有一輛緊急停下的小貨車,看樣子是在轉彎時跟貨車發生了碰撞。
周圍很快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聽到消息的醫護人員也迅速趕了過去。
從路人的七嘴八舌中,沐瑤隻聽說好像是醫院的護士,剛下班,沒想到就在醫院門口發生了意外。
她有些唏噓。
沒等她看完熱鬧,宋默就到了。
路過車禍現場時,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昏迷的護士滿身是血躺在擔架床上,醫護人員正在把她往急救室送,看上去凶多吉少。
“車禍有什麽好看的。”
宋默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沐瑤把他的手拿下來,表情可惜,“小姑娘呢,看著好可憐。”
宋默皺起眉,“你認識?”
沐瑤搖搖頭,“聽別人說的。”
“那就跟你沒關係。”宋默看她臉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柔聲問,“嚇到了?”
“沒有。”沐瑤歎息一聲,靠過去趴在了他身上,她就是同情心作祟,有點難過罷了。
南家在城北的別墅區,到地方時沐瑤心情已經恢複了,司機把車停在大門外的路邊,視野很好,可以將整個南家收歸眼底。
沐瑤下車前跟宋默說,她估計南父還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她也沒打算跟他開誠布公,隻想息事寧人。
所以這啞巴虧,沐童吃定了。
宋默目光沉沉,“你想怎麽做都可以,有麻煩立即給我打電話。”
她說要自己進去,他也沒阻止。
沐瑤點頭應下,隨後下車走了。
宋默看著她進了大門,而後摸出煙盒點了支煙。
他靠在椅背上,緩緩吐出煙霧,封閉的車廂裏白霧越積越多,最終模糊了他的眉眼。
……
南家不是很大,保姆來開的門,南父不在也不見其他人,整個家裏冷冷清清的。
保姆引她上樓說小少爺在樓上臥室休息。
再次麵對南戩沐瑤心情有些複雜。
在不知道原因之前,她對他有過歉意和擔憂,而現在,歉意和擔憂就變味了,竟然覺得他活該。
和醫院看見的一樣,南戩靠在床頭,目光放在窗外,神情十分淡然。
沐瑤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說,“南同學,沐童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南戩震驚的回頭看她,目光裏的慌亂毫不掩飾。
“你不必擔心,我誰也沒說。”
除了宋默。
南戩並不信任她,沐瑤也不在乎。
繼續說,“沐童推了你是他不對,但繼續糾纏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懵懂的少年,還不能夠區分愛情和好感,沐童陽光善良,一舉一動都帶著吸引人的魅力,不知不覺中南戩就對他另眼相待了,對於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的單親孩子來說,沐瑤很同情他,但這不能成為他糾纏沐童的理由。
沐瑤直言不諱,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醫藥費她仍舊會全額賠償。
南戩一直沉默,直到她告辭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沐瑤看他的眼神有些譏屑和厭惡,“忘了告訴你,沐童不會去學校了,過幾天他就要去德國,恐怕沒時間來看你。”
南戩倏的抬眼看她,目光清亮的讓她心驚。
下樓遇見回家的南父,正要打招呼,卻被猛的嗬斥,“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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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瑤說,“我來看看南同學。”
“出去!”南父神情凶惡,“我們家不歡迎你!”
沐瑤也不介意他的嫌棄,從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南同學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您點一下,不夠的話您開口。”
南父冷笑一聲,“我兒子的手你們賠不起,這事別想用錢解決,我們不缺錢!”
沐瑤看著他,“您大概還不知道我弟弟為什麽要推你兒子,如果您非得鬧到警局去,我也不介意跟您死磕到底。”
南父皺起眉頭,顯然是真不知道原因。
沐瑤說,“您有疑問可以去問南同學,我隻告訴您這事鬧開了對大家都不好。”
“別想用這些話來威脅我!”南父身居高位多年,眼神氣勢自帶一股上位者的淩厲,絲毫沒把沐瑤放在眼裏。
“你弟弟敢推我兒子,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沐瑤把信封再往前遞了遞,“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出去!”南父沒了耐性,叫保姆送客。
沐瑤無聲歎口氣,隻得先告辭。
臨出門時,順手把信封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結果出了門沒走幾步,信封就原封不動的被扔了出來,砸在她背上,讓她不得不停下來穩定心緒。
再回頭,伴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南父憤怒冷漠的臉消失在門後。
猶豫片刻,她俯身將信封撿了起來,有幾張因為重力扔擲,從信封裏探了出來,她仔細妥帖的收撿好了,隨後放回了包裏。
車裏宋默目睹了這一幕,但他什麽都沒做,隻是保持著靠在椅背裏的姿勢,靜靜等著沐瑤過來。
“抽煙了?”沐瑤拉開車門就聞到一股煙味。
“就一根。”宋默拉她到自己身邊坐下,“怎麽樣?”
沐瑤耷拉著眉眼,表情無奈,“談判失敗。”
“他們想要什麽?”
“沒說。”沐瑤歎了口氣,想起南戩的表情,尤其是最後那一眼,一時情緒複雜,“那孩子,是個死心眼。”
宋默看著她,“為難你了?”
“那倒沒有。”
沐瑤說完突然想起剛剛那一幕,“你看到了吧?”
宋默看著她沒說話。
沐瑤瞧他神色淡然,眼裏也有一層冷漠,知道他肯定看見了。
並且估計已經想好怎麽做了。
忙撲到他身上。
“別生氣。”她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再找南戩談談。”
宋默說,“如果他要沐童呢?”
“小童馬上就走了。”
宋默摸了摸她的臉,“你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夫人,他當著我的麵欺辱你,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這隻是小事。”沐瑤蹭在他身上,討好的親了他微繃的唇角一下,“南董也是護子心切,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好不好?”
她的眼神那麽清澈,表情又那麽堅定,好像真的不在意對方的蠻不講理。
宋默看了她半晌,最後勾勾唇角。
“好。”
接下來幾天沐瑤又收到幾通楊老師的電話,傳達的都是一個意思,南戩要沐童親自去道歉。
沐瑤不勝其煩,隻說沐童沒空。
直到電話打到家裏去。
沐瑤收了沐童手機,沐媽媽隻好給她打電話,說沐童同學打電話請他去家裏玩,讓他給回個電話。
沐瑤正在上班,想來想去到洗手間給宋默打電話抱怨。
“你說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呢!就非得見他!”
宋默正在瀏覽助理送進來的文件,邊聽著電話邊一目十行,確定無誤簽了字等助理出去帶好門才說,“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換成是我,爬也要爬去見你。”
“胡說什麽呢!”沐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宋默笑了一聲,靠進座椅裏,“他想見就讓他見吧。”
“不行!”沐瑤下意識拒絕。
“為什麽不行?”
“他是同性戀!”一出口沐瑤自己都驚呆了。
宋默沉默片刻,“你歧視他?”
“……”沐瑤答不出來。
“瑤瑤。”宋默說,“他和我們是一樣的。”
一樣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利,並不能因為他年紀小或者愛了同性就被歧視。
沐瑤猶豫良久,最後皺著眉說,“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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