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場對話，宋默似乎生氣了，從那時起就閉口不言，出門時沐熠璿友好的同他揮手也不看，上了車更是一言不發，車廂安靜的詭秘。
    他不開口沐瑤也無話可說，隻是有些懊惱自己的口無遮攔，她現在完全拿不準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會不會跟她計較。
    好在直到車停下，他都沒其他表示。
    沐瑤在心裏暫鬆了口氣。
    車停在宋氏旗下的私立醫院，外麵候著熟悉的醫生和護士。
    沐瑤用眼神詢問他什麽意思。
    宋默靠在椅背上，“你不會以為單純吃個飯就行吧。”
    那來醫院做什麽？
    沐瑤還是沒明白。
    他說，“既然你為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我總得知道你幹不幹淨。”
    這話太侮辱人。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動手了。
    可現在……
    她沒資格。
    沐瑤冷著臉甩上車門，麵對李醫生的問好，完全失了禮貌，一言不發往醫院裏麵走。
    她用的力不小，車門差點沒被她甩下來。
    等人走出好遠，全程旁觀的司機忍不住以下犯上。
    “您明明是關心她的身體，說這種話，夫人會誤會的。”
    宋默說，“用你多管閑事，就她能氣我，我不能氣她？”
    行。
    您別後悔。
    司機閉嘴不說話了。
    很快，沐瑤就從醫院大門走了出來，表情跟之前沒多大區別。
    上車時依舊把門摔的震天響。
    司機偷偷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一個閉目養神，一個冷著臉坐在角落裏，跟他記憶中的場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不過他也不會多嘴了。
    此後一直到餐廳入座點餐，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
    中途，還去了一趟市裏最大的奢侈品購物中心，給她選了一套衣服。
    簡單的吊帶裙樣式，墨藍的真絲料子，收了腰線貼在身上，高貴又溫婉，隻是如今的她又幹又癟，瘦的厲害，隻好搭了一條米色的披肩，用下垂的流蘇遮擋充盈腰部的線條。
    對此，沐瑤全程聽安排，沒有任何意見。
    ……
    餐廳環境很是高檔奢華，又處處透露著精美，小提琴手演奏出悠揚的音樂回蕩其中，如果不是整個大廳隻有他們兩人，沐瑤會更享受而不是此刻的坐立不安。
    她拿不準宋默是什麽意思。
    原以為他是想責備報複她當年不告而別才把她叫去酒店和醫院，如此那般羞辱她，可現在又把她打扮一番，包場點了曾經她喜歡的餐點，就連不遠處的小提琴手也是幾年前她無意中讚揚過的。
    一切都讓她摸不著頭腦。
    “不喜歡？”她的發愣引起了對麵人的注意。
    沐瑤收回心思，將食物送進口中，吞咽完才說，“味道很好。”
    見她開始用餐，宋默也不再多說，收回目光繼續對付麵前的食物。
    沐瑤麵上專心用餐，腦袋飛快運轉，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私的人，捐贈不是小事，他說要先讓他滿意，可如今物是人非，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如直接問。
    沐瑤握緊了手中餐具，試探著開口，“如果你是希望我跟你回去，我答應。”
    宋默動作優雅切著牛排，目光沉靜，語調冷清，“你憑什麽以為我還會要你？”
    “……”沐瑤愣在原地，萬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難堪再一次爭先恐後湧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回不到過去了，可他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除了難堪，她心裏還泛起別樣的情緒。
    不等她把這份情緒理清楚，他又扔下一句更讓她難堪的話，“既然你跟過別的男人，家裏就不必回去了，世紀金源就夠了。”
    世紀金源就是昨晚去的酒店。
    “一個月內我都會在那邊，你隨叫隨到。”
    這話比去醫院體檢還要侮辱人，沐瑤差點把手裏的餐具捏斷。
    果然，他隻是為了羞辱她。
    早該想到的，他要報複她不告而別，報複她生下璿璿。
    “……我知道了。”
    “覺得我說話難聽受不了？”宋默冷眼瞧著她，心裏直冒火，按照她的脾氣，怎麽可能忍受的了這麽侮辱人的話，結果現在為了個小東西居然甘願受辱，還兩次！要不是有所顧忌，他弄死沐熠璿的心都有了，她幾時在他麵前這麽忍隱過，幾年不見，全變了！
    “那你跟別的男人歡天喜地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的感受？！”
    “……”沐瑤提醒他，“我們離婚了。”
    “那又怎樣？”宋默沉著臉，“我們又不是感情破裂離的婚，你敢說你沒有在感情上背叛我？”
    她回答不了。
    “一年的時間你就能找新歡，還給他生孩子，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有多愛那個男人才會大度的不計前嫌來找我這個前夫要骨髓救你跟他的孩子？”
    宋默真是佩服她氣自己的本事，三言兩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他生氣，可他又拿她沒辦法。
    一時之間，又氣又惱，恨不能切開她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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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對此一言不發，隻會垂著頭裝作吃東西來逃避他的質問。
    宋默越想越氣，最後將餐具隨手扔開，起身打算去冷靜一下。
    “我去趟洗手間。”
    繼續看著她這副強自鎮定低眉順眼的鬼樣子，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控製住當場掐死她的衝動。
    等他終於平靜好情緒回來，沐瑤依舊保持著他走之前的狀態，安靜僵直坐在座位上，專心對付著麵前的食物。
    宋默坐好後，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而後端起麵前的紅酒杯抿了一小口。
    “不說這些了，安心吃飯吧。”
    隨後便誰也沒有再開口，現場隻剩下舒緩優美的小提琴聲和餐具碰撞的聲音。
    很快用完正餐，服務員過來撤掉餐具換成小點心，沐瑤嚐了一小塊後便安靜坐著，等著他的下一步安排。
    宋默把自己麵前的甜點推給她，示意她繼續。
    沐瑤說，“吃不下了。”
    他便叫來服務員簽了單，起身往外走。
    沐瑤忙跟上去。
    出了餐廳看見他孑然一身站在路邊，身旁沒有車。
    她以為今天可以結束了，走過去說，“今天出來很久了，我得回醫院了。”
    宋默看她一眼，提步往街對麵走，“我說你可以走了嗎？”
    “……”
    沐瑤搞不懂他要做什麽，如果要去酒店，可他們現在走的是跟世紀金源完全相反的路線，想問到底要去哪裏，一看那個沉默的背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時間還早，街上人很多，他走的也不快，但沐瑤好久沒穿這麽高跟的鞋，沒走多久就雙腿發軟，亦步亦趨差點被擦身而過的人撞倒，不過前麵的人看不見她的窘態，依舊氣定神閑的帶路。
    直到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沐瑤顧著腳下沒看紅綠燈，一腳剛踏上斑馬線耳邊突兀響起一聲急促的喇叭聲，緊接著就被人大力往回拉進懷抱轉了個半圈。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驚嚇之餘的沐瑤呆愣愣瞧著麵前放大的領帶花紋不知做何反應，身前替她擋住車流的味道那麽熟悉，一如從前，耳邊強勁的心跳聲，閉著眼都能想起來。
    在她看不見的上方，宋默眼神沉的像一潭墨，看她不顧紅燈邁出去的刹那，幾乎是下意識把人拉了回來護住，現在人就在他的懷裏，一千多個日夜的思念就在懷裏，他卻隻是冷漠的把人推開，冷著臉訓人，“走路不帶眼睛？”
    “我……”沐瑤抬頭看他，驚嚇過度導致她腦袋發懵，手下意識往對麵伸，卻在即將接觸到時被不著痕跡避開。
    沐瑤愣在原地，看他背影遠去，再看回自己伸出的手，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直到他回頭看了自己一眼，才僵硬的收回手跟上去。
    剛才那一瞬間，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去牽他，尋求安全感。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她就快熬不住摔倒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停在了車旁邊。
    沐瑤，“……”
    敢情司機就一直跟在後麵！
    那他們走這麽久做什麽！她腿都快斷了！
    宋默自然無比的坐進車裏，“消食。”
    沐瑤，“……”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我可以走了嗎？”飯也吃了，食也消了，他總該滿意了吧？
    宋默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透露出三個字，你說呢？
    沐瑤隻好彎腰上車。
    宋默冷眼旁觀她偷偷脫了鞋揉酸疼的腿，心裏冷哼。
    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車停在世紀金源門口。
    沐瑤什麽表情都沒有，沉默的跟著他去到頂樓套房。
    昨天她逃過一劫是幸運，總不能每天都鬧的不歡而散。
    他既然要羞辱她，她反抗不了。
    進了房宋默示意她看沙發，“去換上。”
    沐瑤順從的去拿早就備好的購物袋，打算去浴室換了，可在瞄到購物袋裏麵東西時，心跟著一顫，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什麽意思？”
    宋默倒是很平靜，隨手扔掉外套和領帶，又去摘袖扣和手表，“不是你自己買的？忘記了？”
    沐瑤下意識反駁，“我什麽時候……”
    一句話沒說完愣住了，耳朵跟著紅了。
    她想起來了。
    確實是她自己買的。
    當初兩人鬧到分居，在江曉的慫恿下她買了這套衣服打算給他驚喜的，後麵情況有變，沒等她實施計劃兩人就和好了，這事也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宋默視而不見她的窘迫，繼續說出更讓她尷尬的話。
    “我在最角落櫃子裏發現的，你倒是會藏。”
    沐瑤，“……”
    “換上吧。”宋默給自己倒了杯水，坐進沙發裏好整以暇瞧著她，“你買了不就是打算穿給我看的？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彌補。”
    沐瑤一咬牙，“行！”
    說完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提著購物袋進了浴室。
    看她狀若視死如歸的背影，可比先前低眉順眼有趣的多，宋默忍不住勾出一抹笑，無比愜意的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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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相比他的好心情，沐瑤就很複雜了。
    這套衣服當初是為了哄他開心，按照他的喜好來的，又加上了江曉的理解，又輕又薄，充滿了情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衣服，褲子背後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小尾巴。
    沐瑤在衛生間磨蹭了很久，久到外麵的人都快沒耐心了，門終於哢噠一聲打開。
    然後宋默就看到了一個扭扭捏捏，連耳朵尖都紅了的兔女郎。
    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
    看的他心底一陣氣血翻騰，差點沒繃住。
    “過來。”他聽見自己聲音有些啞，感覺全身血液都熱了起來。
    沐瑤尷尬無比，四肢僵硬，幾乎是同手同腳磨蹭了過去。
    剛走進他的範圍，還沒站穩，就被拽了過去，跌坐在他腿上。
    宋默眼神沉的跟幽海一樣，眼底翻湧著無盡欲望。
    “五年，整整五年，你做好準備補償我了嗎？”
    說完，不給她任何思索的時間，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
    一整晚，他身體力行，好似真的打算把五年的缺失補起來，從沙發到床上，再到浴室，隨後又回到床上。
    沐瑤腦袋一片混沌，已經記不清被折騰了多少次。
    身體更是軟的不像話，隨他翻來覆去的揉捏擺弄。
    那件本來就沒多少布料的衣服早就被撕扯的不成樣子胡亂扔在地上，見證了這一場時隔五年的瘋狂。
    ……這部分老是通不過，無語，刪了）……
    這一番折騰，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他才放過她。
    沐瑤早就又困又累，幾乎是立馬就昏睡過去，隨後一切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已不知過去多久，房裏隻有她自己，地上被收拾過了，她也被清理過，床頭放了一顆藥一杯水。
    昨晚沒有做任何措施，她哪能不明白這是什麽藥。
    心底湧上一陣酸楚和自嘲。
    這是第一次。
    他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他居然給她吃藥！
    沐瑤縮在被子裏，抱住酸軟的身體靜默了好一會，才伸手拿了藥吞下去。
    隨後慢吞吞爬起來，進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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