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給您跪下，謝您又給我這個機會麽？”原本打算好好彌補下的李澄，這時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反正現在的楓娘也不能把自己怎樣，委屈了一輩子，現在能好好過過嘴癮，她就是要多說一點。
    “今天看你喊的我那樣子，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楓娘冷哼一聲。
    “不敢。不過您是怎麽回來的？”反正已經這樣了，李澄幹脆就直接問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還不是那馮家女做的好事！”楓娘臉色不好，一臉不想多談。
    李澄心中震驚，這馮家前幾百年出過飛升之人的事難道竟不是謠傳，不然怎麽會有這樣的寶物，還不止一個。那要是這東西多了，不會還有其他人回來吧，那可是太刺激，太嚇人了。
    因為太震撼，李澄一時也沒留意到楓娘有些心虛的表情，白白被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嚇了兩三年。
    兩個互相知道底細的人湊在一起，好處就是有些事不需要再像從前般互相試探、防備，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配合默契。壞處也不少，對李澄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很多時候，她有種在熟人麵前唱大戲的羞恥感。
    上輩子楓娘最後贏了，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大的。重來一輩子，還有個幫忙打掩護的幫手，他想的就多了，有些事他不想再做一次了。
    休息了幾日後，楓娘和李澄一起跟著女先生上課。女先生得了趙夫人的指示，一改往日先生的一言堂作風，改成了楓娘對什麽感興趣，她就講什麽。
    女先生也就是個教孩子識字的水平，楓娘自然不肯像李澄一樣裝相，再學一遍。上課的時候，楓娘隻肯讓女先生講些地方上的風土人情，市井經濟，聽得十分認真。
    “就沒人去挖？”楓娘一邊將練字用的紙疊成小方塊，一邊問女先生。
    “自然是有的，但是據說什麽都沒挖出來。後來這事就被當成一個故事，傳了下來。”女先生說的這事跟那些來趙府縱火的賊人，還有著點千絲萬縷的關係。
    衡州這批縱火擄人的賊人，是一批強盜馬賊落的後人。因為前朝政治清明，官府派人對這些馬賊圍剿了數年之久，抓住了其中的大部分人，但馬賊們數十年來積累的財富並沒有找到。有人說馬賊們吃香喝辣，這些錢早就被敗光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這些錢被藏了起來，隻是知情人都死了，找不出來而已。
    “馬賊，可太嚇人了。”李澄挺捧場，全當故事聽了。
    “真是太可怕了。”楓娘抓住那張方塊紙，也跟著李澄來了一句。
    女先生有點後悔，怎麽好好地講到馬賊殺人的事了，雖說是這兩個孩子引起的話題，但自己怎麽就沒管住嘴呢。背鍋女先生自責，沒意識她是一步一步被楓娘引導著說出這番話來的。
    之後的兩天，楓娘請了病假，理由是晚上睡覺做噩夢，白天精神頭不足。李澄自然也請了假，她是陪楓娘的人，正主不上課，她還去什麽。
    趙夫人想要給楓娘請大夫看看，沒曾想卻遭到了奶娘的反對。奶娘說楓娘隻是做夢，又說楓娘自小最怕大夫，總之各種理由說了一堆，就是不同意讓趙夫人請大夫。
    “怎麽還有這樣的奶娘，要不是，要不是。”趙夫人氣結，要不是趙瀚文說有關楓娘的一切，都要聽這位奶娘的，趙夫人真是忍不下去。
    “夫人別急，大門大戶的事咱們不懂。這奶娘想來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聽澄兒說這次好像確實就是做夢了。他們上課的時候，聽先生講了馬賊的事，楓娘嬌慣，一時害怕也是有的。”盧雲在一邊勸說趙夫人不要生氣，一邊暗戳戳說奶娘有私心。
    李澄每日都去盧雲那裏坐一坐，有時候無意間提起她和楓娘相處的事，總是說奶娘讓她們做這個，奶娘不讓她們做那個，因此盧雲對奶娘的印象可謂十分不好。
    “那給孩子們找點新鮮事做，讓她們忘了馬賊的事？”
    “夫人說的是，不如直接找楓娘過來問問？”
    “你陪我過去，孩子晚上沒睡好，就別讓她過來了。”就在自己家，趙夫人自覺身體還不錯，也不至於就得人家孩子過來她這說話。
    李澄聽見院子裏人通報，說趙夫人親自過來了，連忙出門去接。一邊的奶娘倒是穩得住，慢悠悠站起來，也不出門，就在屋裏站著等。楓娘坐在床邊看著奶娘的背影，覺得還是早點送走這位奶娘比較好，也許她對自己是有點感情，但更多的還是覺得自己奇貨可居。
    趙夫人看見李澄跑出來，臉上露出了笑容，讚賞地看了身邊的盧雲一眼，這個外甥女養得不錯。然後等進門看見奶娘的時候，又覺得挺糟心，楓娘家地位再高，你也就是個奶娘，來我趙家擺譜不大合適吧。
    “楓娘昨日睡得怎麽樣？”
    “謝夫人關心，楓娘昨日睡得比前日好了不少。”奶娘搶在楓娘前，回了趙夫人的話。
    臨出發時，聽說京裏倒是安排了一個大夫來芷州城，但是趙家請的大夫如果不是這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如果請來的是個庸醫倒也好說，不過看趙家的吃穿請來的必是個好大夫，到時候一把脈，看出楓娘是個男孩，可就是大禍臨頭。
    楓娘和李澄都明白奶娘的擔憂，楓娘也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敢裝病而不怕被拆穿，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奶娘都會阻止趙家在這時候請大夫來給自己看病。哪怕是他真的重病，這位奶娘權衡利弊之後八成都會為了保命而放棄他。
    “睡得還行，就是待在屋子裏有時候不敢閉眼睛。”楓娘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趙夫人。
    “我以前害怕的時候，就去鎮上的道觀拜一拜。不管哪個神仙，聽見了都會幫幫我。”雖然兩人沒有提前商量過，但依李澄對楓娘的了解，他搞這麽一出出來，必然是想要出門的。
    楓娘低頭，在趙夫人看來就是這孩子心動了，那就去拜拜。趙夫人信這些，但是信的不多，但是既然這孩子想去，她就當是安慰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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