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雖然不想讓楓娘出門，但是她剛幾次三番拒絕了趙家人請大夫，這時再攔著不讓楓娘去拜拜的話，她就說不出口了。
    幾日後，趙家的馬車在護院的保護下，一早出門朝著城外蓮花山駛去。楓娘和李澄跟著趙夫人坐，盧雲幾位姨娘一輛車，奶娘則被趙夫人和幾個丫鬟坐在一起。
    李澄沒問楓娘要去做什麽，經過一世他肯定知道了很多事，這對他們有利。上輩子楓娘能逆風翻盤，沒道理這輩子不行。自己要做的就是幫她平安度過這幾年，離開芷州城。到時候憑著他倆還算可靠的交情，混個一世逍遙自在就行。
    楓娘就坐在李澄旁邊，他是不知道李澄在想什麽，但能猜個大概。想到李澄以後發現很多事都和之前不一樣了，他就覺得快意，反正人活久了總會變態。變態來變態去，就再也變不回正常人了。
    蓮花山的老道士聽說趙夫人來了，帶著幾個道童就去門口迎著了。信仰需要錢，道觀需要芷州城首富趙老爺一家人的銀子來供養，接人是必須的。
    “你們去那逛逛，別走遠了。”趙夫人讓幾個護院和婆子跟在身後，倒是不擔心二人出事。小姑娘們帶著丫鬟遇見歹人了，可能會吃虧，但是護院，嗬嗬，那就不知道是誰吃虧了。
    在抽簽處，奶娘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簽，當下臉色就變了。她跟楓娘請示後，便腳步匆匆去找解簽道士，求化解之法。
    “跟我走。”楓娘拉起李澄的手，帶著她朝賣香燭的地方走了過去。賣香燭的是個中年道士，耷拉著眼皮，兩手被燃料熏得都有點發藍了。
    香燭這種東西，趙家人自然早就備好了，也買齊了的。楓娘和李澄過來看，就跟逛街隻看不買是一樣的道理。兩人耐性也好，就站在那看中年道士賣香燭給進香的人。
    “澄姐姐，你看他的手是藍色的。”楓娘看了一陣開口了。
    “以前沒見過呢。”李澄看了一眼，猜到楓娘這話是說給那道士聽的。
    “我見過，在京城外一個挖石頭的地方。那麽多人，就那一個人手是藍色的。”
    中年道士耷拉著的眼皮抬了抬，看了楓娘一眼後，繼續低頭擺弄著攤子上的東西。
    “挖石頭的地方？那人多大呀。”李澄隻知道京城外有一個地方和石頭有關，是犯人們幹苦力的地方。這還是前朝弄出來的，聽說因為國庫空虛，養不起太多的犯人。
    “也就是十七八歲，手沒他這麽藍。我餓了，我想吃這裏的飯。”楓娘該說的說完，拉著李澄離開了香燭攤子。
    李澄轉頭看了那道士一眼，再看一眼楓娘，然後歎了口氣。
    “怎麽了？”楓娘低聲問。
    “你之前在府裏待了兩年，都不肯出門，如今這是？”李澄不認識這個道士，但看來楓娘是知道這人的底細。
    “不想穿這身了。”
    “哦。”李澄憋笑，拉著楓娘的手還晃了起來，接收到楓娘的白眼若幹。
    回了休息的房間，李澄鬆開拉著楓娘的手，給她倒了一杯茶，動作熟練，一看就是曾經做過很多遍的。很多年不做，但是做長了的事情，再撿起來總是很快。
    下午回府的時候，楓娘和李澄跟奶娘坐到了一個馬車上。下午孩子們困，坐馬車搖晃起來一旦睡著了，磕了碰了自然需要人照料。盧姨娘倒是願意照顧兩個孩子，但是奶娘明顯不想讓盧姨娘多接觸楓娘，在她還沒開口前就把話茬堵上了。
    “那澄兒也麻煩你了。”盧雲無話可說，隻能拿可能芷州城太小，她不懂京城裏大戶人家的規矩這種話來安慰自己。
    當天晚上，楓娘拉著李澄的手不肯鬆開，那架勢是要和李澄一起睡。奶娘一個勁地給楓娘使眼色，讓他鬆開李澄，不能一起住，奈何楓娘看見了也不回應，到後來還哭了起來。
    院子裏機靈的婆子，聽到孩子的哭聲趕忙跑去正院給趙夫人送信。沒過多久，趙夫人就出現在了楓娘的院子裏。
    “白天剛去拜過，今晚孩子剛能睡個好覺，這又是在鬧什麽。”趙夫人語氣不快，這不滿就是衝著奶娘去的。
    她原本是打算全聽兒子的，這孩子的事不多問，隻要養住了就行。但現在她改主意了，兒子說聽奶娘的，那是她兒子不懂，奶娘就是個下人，怎麽還能做得了小姐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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